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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25 00:33:48瀏覽2153|回應1|推薦6 | |
1950-60年代台灣都市裡的許多年輕人隨著時代潮流讀著哲學書籍講著哲學語言,台北市西門町有家當年大學生喜歡光顧的《新加坡舞廳》,聽說裡面的舞小姐能陪你談尼采(Nietzsche)的哲學,可見當時哲學的流行.就是在這種環境裡有一天讀大學的哥哥拿了一本書給我說「這個有點意思,可以讀讀看.」我一看是法國作家卡謬(Albert Camus)的名著《異鄉人(The Stranger)》我雖沒讀過但是聽說這本小說是《荒謬主義(Absurdism)》哲學的重要著作.我一向以為是哥哥是個玩子,他介紹我讀這樣的書令我驚訝,這是我對這件事的印像深刻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小說的開場白:「母親今天死了,也許是昨天,我不清楚.」這個開場白耐人尋味引起我繼續讀下去的興趣,難怪很多人把它列為經典. 可惜我天生不敏,讀了全書之後對《荒謬主義》還是一知半解,從旁研究得知《荒謬主義》的大慨意思,在哲學裡它是指人生裡的一種矛盾,這個矛盾起於人類習慣於生活中到處追尋事物的價值和意義,可惜這些價值和意義其實並不存在.這個定義表面簡潔對我卻是有點抽象,我原本只是個普通人過的是平庸的生活,生活經驗不夠豐富,很難去體會它的真義,當年讀這類的書籍本來也只是附會風雅,所以沒有再去深究,最近在網路上讀到一篇報導才讓我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美國聯邦調查局多年前就「無意中」替《荒謬主義》提供了非常好的論證,只是那些資訊多年來都被管制成機密文件所以外人不得而知.幸好美國法律規定政府機關需要逐年整理早期機密檔案,凡是時間已久而且非關國家安全事務的檔案都應整理後解除管制(真正敏感的東西還是可以用黑墨塗蓋),有興趣的人只要申請就可以得到複件,2013年英國的《展望(prospect)雜誌》因此獲得一些早年美國聯邦調查局監視多位名哲學家和名作家的檔案,讓我有幸讀到真實生活裡能證明《荒謬主義》的實例,而不是紙上談兵,它當然不合學術研究嚴謹的要求,但是對我輩凡夫俗子來說,美國聯邦調查局對《荒謬主義》的解說雖是誤打正著卻是一針見血. 話說1945和1946年間,當時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赫赫有名的胡佛先生(J. Edgar Hoover)懷疑世上到處暗藏著共產主義宣言,覺得當年盛行的《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和《荒謬主義》尤其可疑,指示探員們去偵查那些人主張或追隨《存在主義》和《荒謬主義》的人,探員們所搜集的資料有一籮筐,包括對《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大師沙特(Jean-Paul Sartre)和《荒謬主義》大師卡謬的偵查檔案.其中最有趣的一件檔案是胡佛先生去信聯邦調查局紐約分局的主管要他去調查一個名叫「卡紐(Albert Canus)」的人,要他們去研讀「卡紐」這個人所寫的小說《異鄉人》,希望在故事主人翁的思維,生活習慣,甚至穿著上看出蛛絲馬跡.從《異鄉人》這個書名可以得知聯邦調查局總部指的是「卡謬」而不是「卡紐」,紐約分局雖然在回信時指出「卡紐」之誤,猜想是怕得罪上司只好推論說卡紐應該是卡謬用來魚目混珠的化名,總部對此並無異議,由此可知「卡紐」不是打字員打錯字,而是總部的人不知道卡謬的正確名字,居然還下令去調查這個人. 當年的當權者認為《存在主義》和《荒謬主義》有顛覆主流思想的嫌疑倒可理解,但是這兩門哲學本質上著重於個人內心的修養,從未在社會上製造出任何混亂社會的事端,要在它們那裡面尋找顛覆政府的陰謀當然是徒勞無功.聯邦調查局浪費國家資源做不會有結果的事已是荒唐,更荒謬的是「卡紐」「卡謬」之誤和分局探員睜眼說瞎話的回覆,如果說美國聯邦調查局在調查《荒謬主義》時的行為不能證明人生的荒謬,還有什麼可以證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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