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看到「天下雜誌」報導：曾是建中第一名和台大書卷獎畢業，橫掃大小文學獎項的新銳年輕作家，後來以考上竹中當國文老師為榮，他叫詹佳鑫，上述標題是編輯下的，除了榮耀他的工作，更企圖為全體的文組生出口氣。

事實的確如此！以前的文組生，如果沒考上熱門的法、商，不能當個厲害的律師或企業家，彷彿就只能考公務員；明明文組也有一堆優秀的台政清交師，卻在高科技興起之後，身價整個黯淡不少！

我當高中老師的31年歷程，完全見證這個過程，以我服務過的學校來說，早期社會組(一類)人數幾乎和自然案組平起平坐；民國90年代以後不久，二類和三類加起來人數，大概已是社會組的兩倍以上。

特別因為我是輔導室老師，高一升高二的選組可是我的重點工作，也理所當然接觸了很多家長的諮詢和看法，因此便聽到許多「貶抑」文組生的說法，譬如：

1.文學、藝術或文青能當飯吃嗎？

2.科技才是解決生活問題的根本。

3.文組的東西就是只會把觀念講得很複雜，生活應用層次不多。

4.文組的人就愛出嘴巴。

不用急著辯解，觀點沒有絕對的好壞和對錯，每個人都只是用著自己的生命經驗在說話，很難去理解別人的經驗或這個世界的整體運作經驗。舉個例來說明：

很多年前，我遇到一位理工出身的工程師爸爸，在面對自己女兒的憂鬱症時，不斷責備和質疑：沒有所謂的「憂鬱」，一切都是「逃避」！拖延和對峙一段時間後，有一天女孩兒「自殺未遂」送醫。

住院治療的期間，不知是醫療團隊很費心和其父母溝通，還是因見識了血淋淋的割腕和尋死意念，這位強烈責備的爸爸態度漸漸軟化；我還記得他和我聊天時表示，以前和現在的看法差別是：

「以前相信1+1一定等於2，或是A+B=C就不可能多出一個D，這就是科學，但人的心理不是這樣，情緒和情感不是公式或道理可以計算或解釋的！」

這不正是文組的價值？人心、人性、情感、感動、美......，你所以為的抽象或玄虛，其實，是生活中的二次元或三次元，只是因為你只活在一次元世界，不能理解；或更糟的是，你根本不願理解。

你知道美國歌手泰勒絲的年收入是以億來算的嗎？周杰倫身價也是好幾十億，中國頂級作家也是隨便身價破億？以創造激發喜歡和感受，本來就是文組人的擅長啊！然後順便有人崇拜並賺點生活費。

這個世界就是需要不同次元的觀點和揮灑，才能呈現出如此多元繽紛的大千世界；也如同生物進化的基礎是：多樣性，文組生可以依循此「不同次元」去「多樣性」發揮吧！

尤其現在處於AI當道的年代，到處充斥AI畫、AI文、AI回答，活在處處越來越像的世界一點也不好玩，1+1應該大於2，A+B也可以等於D；所以，當這個世界越AI，文組生更可以有自信吶喊：美麗繽紛的世界，就靠我們吧！

感動，很難用數字呈現對吧！重點還是在：人。就像我以前那個很不理工的輔導老師工作，那個小房間裡的心情跌宕、正向力量的暖流、堅韌人性的傳遞......之種種，都不可能被AI所取代的。

註：圖片錄自「天下雜誌」710期

#阿得老師的晤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