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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與張德培:失去浪漫與陰柔的冠軍─‘95溫布頓紀事
2010/06/29 23:19:30瀏覽2114|回應0|推薦3

A.貝克之「不備」

與往年一樣,'95 溫布頓大賽依然在一片片綠油油草地上展開,觀眾的眼睛也依然是在「種子落馬」爆冷門聲中,才擦亮從法國網球公開賽後風沙尚未去盡的眼皮。

男單第一天,荷蘭的 Jacco Eltigh 首敗前溫布頓冠軍史提克。緊跟此後的第

二輪,捷克暴力型選手 Petr Korda 陶汰今年法國網球公開賽的亞軍張德培。

今年澳洲公開賽女單得主 Pierce 亦在第二輪中慘敗於同胞陶吉亞手中,但小姐在下一輪中遇到印尼的Basuki,三盤之戰,最後也冷冷揮手而去。

於是,在進入賽程的中段,當 David Wheaton 迎戰球王 Agassi 時,觀眾心熱「眼冷」地期待著。結果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失望(連五盤都沒打到),這一直要到半準決賽法國的 Pioline 出戰前溫布頓三屆冠軍貝克一役,觀眾才稍獲補償(但那也不過是 3/5 場好戲,前面兩盤實在令人昏昏欲睡)。

最精彩的其實不是男單冠亞軍決賽(女子賽事今年實在乏善可陳),而是男單準決賽四強之戰。

相較於山普拉斯這場與Ace王之戰的前後(即冠亞軍之戰),山普拉斯的Ace數既沒有這場多也沒有這場集中。換言之,他的對手「激發」出他在這方面的潛能(冠亞軍賽中的貝克就沒有這種能耐):他與伊凡尼塞維奇在第二盤戰事中,幾乎完全是發球定輸贏。

然而,當山普拉斯擊敗Ace王時,他竟然向球場四方觀眾雙手垂膝低首鞠躬起來。不,我們沒有看錯,這本是阿格西贏球後「專有」的動作,但此時這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卻不再專屬於他。

一剎那間我們還沒意會過來「這之間」是否有什麼跡象預示著未來的戰事。然而,當山普拉斯以那麼肯定的眼神對準鏡頭時,令人驚奇的是,我們隱約中不禁暗自揣測:這會不是會一種「取代」(或說這只不過是「學習」或「模仿」的動作而已。但這麼「保守」的說詞很可能說不到那不只「企圖」三連霸,而且還想重回球王保座的人的心坎裡)的符號(一種大庭廣眾之下的暗示)了?──就像他如果在與Ace王這場比賽中,沒有那種取代Ace王的Ace數之企圖,那麼,很可能在這場準決賽中,他的發球也許就像在下一場與貝克一戰那種成績而已。

然而,這個「禮敬」不過是今年溫布頓大賽中最奇妙之事的開端。緊接下來一個十分吸引人問題是:在過往阿格西與貝克十一場交戰比為 83 的歷史陰影下,貝克究竟是怎麼贏阿格西的?

觀看這場球賽中阿格西心浮氣譟的表情,想必阿格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掉這場球的。秘密在那裡?

當我們看貝克在底線與阿格西對抽時,貝克的「今天的身手」令我們吃驚:那令人想起差點使他翻船的前一場戰役中的對手 Pioline

今天的貝克在面對球王阿格西而留在底線上時,隱然包含著其原本德國民族的沉穩球風,以及 Pioline 式法國浪漫鬆放情調。

是的,也許今年的溫布頓最美麗的一場球就是貝克與阿格西在底線對抽時,貝克於左右來回奔跑時那種從容不迫與悠遊自如(而拿捏出最適於上網的時機──此打破因長時間於底線對抽而造成球場與球員沉悶的氣氛)。

然而,山普拉斯並沒有再給貝克這種可以鷹鴿聯手作戰的機會。當第二盤第三個局貝克發球,以 040 落後時,山普拉斯又「取代」阿格西對著觀眾翻掌上揚鼓動觀眾(在這之前,我們看到的山普拉斯在雙發失誤上「比貝克還要貝克」:他在第一盤的搶七中為此付出代價)。

是的,我們不禁要揣測:這局將是這場球的最最關鍵的一局,如果山普拉斯破了貝克這局,那麼他將可從貝克的陰影中走出來。

yes,「戰勝貝克」的念頭將使他「不免」在貝克的陰影下作戰,只有「取代阿格西」成為球王的「動作」才能使他「很快地」(否則在夜長夢多的五盤之戰下,山普拉斯很可能也將要遭遇到貝克與 Pioline 一役差點翻船的命運)贏取這場比賽,而亦只有在此快節奏中(我們注意到向來「進入比賽比較慢」的貝克,今天在第一盤中就如此快速地進入狀況──但在注意到此「異常」的同時,我們是否也當懷疑這場比賽是否貝克正 back 著前進)Pioline 式的光彩將很快「摔」出貝克身體之外。

~A.張德培的「背」

在歷經今年法國網球公開賽的洗禮之後(當然,之於我們亞洲觀眾,最重要的是來自最後一場男子單打冠亞軍之戰中張德培由第一盤 41 的強勢而竟變轉為 57, 26 以至最終的慘敗。這場比賽「洗掉」我們兩個禮拜來在紅土球場上的風沙),溫布頓開打到底「要不要看」張德培打球是一件令人特別感到困惑的事。

是的,看,當然要看;而與其說困惑(那種強烈變轉是否才真正凸顯出張的「內在」問題,而這一直是我們以前所看不到的?)不如說是醒覺過來:我們,亞洲球迷,以前看張打球「到底在看什麼」?

常常坐在電視機前看先生打球時,心中有意無意間帶幾分自嘲而這麼思量著:「於此之際,是不是所有亞洲球迷與選手(包括女選手)『必都』(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記得今年 ESPN 轉播法網張與連續兩屆冠軍的布魯蓋拉之戰時,電視台的評論員再三言說這將會是一個「又長又 boring 的下午」。這話教亞洲球迷聽來十分刺耳,因為,我們一直以為在張身上所顯現的精神,諸如「堅忍不拔的耐力」、「在穩定中求發展」、「堅苦卓絕的的拼鬥」,恰恰是我們東方文化最珍貴與優秀處。

確實,在先生的比賽中,我們聽到的掌聲似乎總要比來自其他球場的少。而也正是上面那些「東方武士精神」造就出張缺乏「冒險」的打法。而這種「現象」很奇妙的竟也十分吻合西方現代藝術之走向東方藝術之路:反高潮(現代繪畫作品裡沒有明顯的前、中、背三景的區別)。

如此,如果我們撇開「冒險」不談(光以「冒險性」批論先生的不足似乎並不是很客觀的論點,因,更深層的問題很可能不只是:張根本沒有像松崗修造那種足以與西洋人一搏的肉體──另一個因子,當然就是我們底下將要述說的),我們(坐在電視機前的東方觀眾)要(自我)反問──不這樣作,那些加之於這生長於西方社會的張的「東方精神」,很可能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自我投射」──「張的打法,果真是充滿著東方的精神?」或者一個更迷(東方)人的問題是:「他如果能再往上攀爬,所需要的是東方多些還是西方多些?」

從失敗處開始「檢查(或檢討)」似乎使人能更接近(先生到了這種世界排名,光「面對」是不夠的)問題的核心。

但是要從那裡開始呢?從一個最諷刺的個案開始:去年法網張敗於一個比他身材上更東方的伊薩克(Jaime Yzaga)之手。

是的,我們要問伊薩克憑的是什麼?

兩相比較之下,我們似乎只有一個唯一的答案:比先生更東方的東西。

在那場球賽對張產生最困擾與致命的是伊薩克的網前吊小球(drop shot),他在此打法所顯現出來的陰柔,再度在去年的美國公開賽困惑當時腳傷的球王山普拉斯。

而,我們看到的今年的先生的「最大進步處」是什麼?更強有力的發球(而我們幾乎很難在一場球裡看到張有三個drop shot)。

然而,妙的是(或說更諷刺的是),我懷疑在他17 歲拿下法網之時,他那給批評為軟綿綿的球質是否於無意間(=不自覺)正巧「反而」接近於東方文化中的「陰柔」?

是的,就在所有人都人們激賞於先生那永不休止的奔跑救球「精神」處,我禁忍不住回頭懷疑這其中是否隱藏著某些陷阱(不,不只是之於張德培的,而且是所有東方的網球選手的):先生那種來回奔跑是種來回於東西方之間的奔跑,那種「救」是用所謂堅忍不拔的東方精神在「追逐」西方式一貫化的強力網球。

換句話說,那是東方人的錯覺(我懷疑在西方觀眾的眼中,那種奔跑與搶救既帶幾分悲劇陰影,且帶有幾分小丑色彩)。

試想:如果那天果真先生練成如 Petr Korda 那般「暴力型」打法時,那時東方觀眾看他打球,是否將察覺出自己內心中的「什麼」也在「奔跑」;且在一邊奔跑時尚邊呼喊著要「救什麼」。

很可能我們原本所讚賞的那雙腳其實正踩進一個更深的陷阱,他的腳「背離」了他那永不能抹滅的膚色所給予他的暗示:東方文化的「陰柔」。

如此,當我們再問為什麼「今年」擊敗先生的 Muster(連續四次), Korda, Siemerink「都」是「左」手持拍者時,這個為什麼將不只是左右手球員對陣的不適應問題而已。

或者,「我們」這些東方旁觀者「這時」(今年)是否應當試試這種「上網」式思維:最大的冒險是回歸真正的東方──那麼,我們或者比較不會讓膚色所困惑,而可以在所有賽事中開展更寬闊的視野。

至若球員,那是教練的事。我們寫文章的不便越矩,不過(嘿,畢竟「上網」並不是網球員唯一的專利!),我們還是可以作某種程度的預言:這(種冒險),或者才是東方選手最高極與最難的網球動作。#('95/07/10,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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