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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5 16:32:15瀏覽2852|回應7|推薦63 | |
週末前夕,前往威尼斯。我搭的歐洲之星嚴重誤點了,火車也像依依不捨的離人,在軌道上滑動兩步,又倏地停下來,彷彿不忍與羅馬月台告別。
歐洲車廂都是相對而坐,安頓行李、掛好外套、翻翻雜誌之後,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只能八目對望,大眼瞪小眼。乘客逐漸騷動起來,比著誇張手勢咕噥「搞什麼啊!」與車廂廣播裡為了誤點道歉的不帶感情語調,形成強烈對比。 我注意到對面坐著一個很有氣質的男人,桌上擺著NEWSWEEK等英文雜誌,和一本看起來重達幾公斤的厚厚黑皮書。在第三次響起宣布延誤啟程的廣播後,我用英文加入了抱怨行列。 一切就是那麼巧,他是米蘭BOCCONI大學的助理教授,教得正好是公共政策。不是我職業病,是政治總會找上門來。他指著剛閱畢的國際期刊說,外界對義大利國會改選結果很意外,但他一點也不。多數義大利人個性隨遇而安,沒準備好面對劇烈改革,「反正只要等,事情總會自然變好」,他兩手一攤大笑。 他身為拿波里人,說這個理論更理直氣壯了。拿波里經歷過太多統治者,「We have seen too much. So whoever, we just don't care.」我想跟他說,這很「後殖民」,但這話題對要在火車上消磨六小時的我們都太沈重了。 「我也去過拿波里,海鮮很棒,人好熱情。」我決定避免提起拿波里最近爆發的可怕垃圾問題,城市臭不可聞。而他確實是個典型的熱情南義人,立刻拿出媽媽幫他帶的三明治要與我分享。我婉謝了,儘管份量真的很多,「你媽八成預期到火車誤點,這些食物夠你SURVIVE到明天了」。 他聊起米蘭跟拿波里的差別,跟大家刻板印象差不多。米蘭人冷漠,總是盛裝打扮,拿波里人則大剌剌的,他說自己習慣了米蘭的穿著,回老家朋友一見就驚呼「你幹嘛穿這樣?你今天結婚嗎?」我暗自慶幸鄰座遇到的是一個拿波里人,他好像有說不完的笑話。 更幸運的是他英文非常流利,部分是因他是高級知識份子,但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女朋友是美國人。他女友想來義大利定居,憑著歐盟居民身分玩遍歐洲,他想拿綠卡去美國求職。 Quite a dilemma. 還好他是個拿波里人。 圖一:威尼斯月台 圖二:歐洲之星二等車廂 圖三:歐洲之星一等車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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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