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年在學校生物課本裡，看到一種體型極小的蜂鳥，牠卻也是
飛翔速度超快的鳥兒，不過人們並非經常可以見到，因此只有從課
本上精采的圖片，才能夠多一些想像的空間而已。

然而今年夏天，院子裡的花朵盛開之際，突然發現一隻神似蜂鳥體
型的小動物，以一種緊張而快速的飛翔姿態，在群花叢中吸取花蜜。

後來仔細一看，牠的樣子宛如圖畫所描述一般，果然是一隻極其漂
亮的蜂鳥。

可是來去匆匆的蜂鳥，總是飛舞著特快的翅膀，瞬間在花朵中汲取
花蜜，讓人目不暇給而難以捉摸；尤其牠更具有超高警覺性，因此
一邊吸吮著甜美的花蜜，更一邊注意著週遭的變化，以便確保自身
的安全。

不過在接著下來的期間裡，牠總會如約定一般準確的時間，翩然而
迅速飛到院子裡的花圃，一如往常般大啖花蜜與瓊漿，所以讓在一
旁散步的家人，得以欣賞其風采與美妙的姿態。

由於牠的體型確實宛如小不點一般，因此其自身防衛能力，想必比
較屬於弱勢動物，因此每一次的出現，都是來去匆匆而且好像急著
趕時間一樣，以致於想要和牠相遇，得要有一些耐心與機緣呢！

雖然蜂鳥的體態如此弱小，可是能夠在鄉下午後的花圃出現，確實
是一件令人覺得賞心悅目的雅事。

不過正當愉快欣賞蜂鳥美姿之際，卻也想起八卦山沿線南路鷹的英
姿；也不禁讓人想起孩提之際，農村到處都有老鷹來襲，從天際俯
衝下來啄食家禽的記憶。

記得當時家家戶戶的院子裡，都會有許多家禽悠遊的散步其間，而
老鷹便會在天空中調準距離，彷彿飛箭一般直射下來，精準叼食幼
小而驚恐的家禽。

當然鴨子媽媽為了保護小鴨子，總會張牙舞爪而且發出尖銳的聲
音，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勇敢對抗前來偷襲的老鷹；而同在院子
裡的母雞或鵝媽媽，更是毫不例外拼命保護牠們的孩子。

除此之外，假使祖母發現老鷹來襲，或是聽到院子裡的家禽奮勇抗
敵叫聲之際，也會提著竹子或木棍前往支援；當然小孩子更會跑出
來湊熱鬧，一起把準備獵食的老鷹趕走。

老鷹偶爾偷襲家禽未果之後，只好很狼狽而不甘願的逃離現場；不
過在飢餓肚子咕嚕叫的情況下，還是不死心的在院子上面盤旋，也
許伺機尋找新的獵物，以便再度獵食而能夠飽餐一頓。

然而在夏日午後的花圃情景，這隻美麗蜂鳥的生活圈子與飛翔姿
態，比起翱翔於蒼穹裡的老鷹，顯然更為精緻而且細膩得多了。

蜂鳥與蒼鷹是兩種體型差異甚大的動物，而其所給予人們的微妙感
覺，當然更是南轅北轍而截然不同，不過卻也各自擁有一片天的造
化，呈現出大自然巧妙而令人驚艷的境界。

然而大型老鷹飛翔的身影，如今即使在鄉下農村之間，也很難經常
再看到其蹤跡；至於過境的南路鷹，則不太敢騷擾農家，而且人們
不再家家戶戶都豢養家禽，所以當年老鷹抓小雞的畫面，只能夠從
記憶裡偶爾咀嚼一番罷了。

此刻同樣在院子裡欣賞蜂鳥，卻有別於當年大老鷹之記憶，對於家
禽當然不會構成威脅，甚至還表演著美妙的舞姿，其與鮮花共舞的
自然節奏，確實真教人心儀不已呢！

(發表於馬祖日報副刊鄉土文學99.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