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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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9/04 07:00:00瀏覽353｜回應1｜推薦43 | |
作家王盛弘在其文章《最好的季節》內文中，提及旅遊心情與花草
邂逅時表示：人在路上，往往不自覺朝野草閑花望去、走去，旅途中
有些場景經過多年以後還常無端想起，主角竟就是植物。
 而常駐於東台灣的美學作家、教授蔣勳老師，對於生活周遭景物細
膩觀察之際，透過熟練筆觸與感性詞彙，把大家忽略的花草樹木賦予
活力，信手拈來便成為一篇篇佳作而讓人佩服不已！
提到細膩體會生活細節之議題，其實院子裡也有一叢「月桃」樹，
算起來今年夏天是它們的第二次開花，我們發現月桃即將開花的前
兆，就是在莖葉末端彷彿懷孕的婦女那般，把枝椏撐得鼓脹模樣，可
以明顯看到隆起來的痕跡，就知道它的裡面藏著一串花苞，等待時機
就可以鑽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在一個和煦朝陽上昇的早晨，終於看到一串串雪白的月桃花苞，悄
悄地垂掛在綠色葉脈之間，成為名符其實「萬綠叢中幾串白」的畫
面，然而乍看之下，倒像似一連串蠶繭群聚在枝椏樹上的樣子，確實
讓人覺得蠻神奇呢！
月桃花苞一如其它花卉那般，經過含苞待放的過程之後，就會伸展
新鮮的花瓣，然後恣意綻放出美麗的花朵，演繹著這一段璀璨而旖旎
的生命過程，通常是最為吸引人們目光的時候。
仔細觀察月桃花的樣子，我們看到花瓣內側摻雜著黃色與紅色的花
紋，看起來極其像似老虎的毛色斑紋，故人們將它又稱之為「虎子
花」；當然它還有一連串蠻有意思的別稱，不過大家最熟悉的名字當
然就是月桃花了。
其實月桃花和茉莉花在記憶當中，和我的孩提生活密不可分，五O
年代農家三合院子的結構，在左右兩邊和後面，通常是種植「莿竹
林」當作天然圍籬；至於正前面的院子尾端，則是一片低矮的灌木、
花草點綴其間，所以我們家的曬稻穀埕最遠處，便是種植一排茉莉花
和幾株月桃花摻雜在一起。
由於茉莉花和月桃花伴隨著童年長大，所以後來國小入學時，音樂
課聽到老師教唱茉莉花之際，心裡面總是覺得它是那麼可愛而且親切
的花卉之歌；至於同樣備感熟悉的月桃花，則是稍長之後聽到女歌者
所演唱的同名歌曲，因此這兩首國人極為熟悉的曲子，對於我的童年
生活而言，它們是那麼具體而且每天都真實可以親近的植物。
還有在孩提之際，同儕之間相互吟唱的一則月桃花順口溜，孩子們
在玩耍的時候都會順便唱上一段；不過對於我們家裡兄弟姊妹而言，
那一則順口溜卻是一種軟性的禁忌，似乎由於牽涉到一位親戚的樣
子，所以長輩特別交代家人不宜傳頌。
不過稍微長大之後，誠如上述月桃花歌曲在當時極其流行，在街頭
巷尾都可以聽到溫柔婉約而略顯輕快活潑的歌聲，所以還是讓我們沉
浸在月桃花雅致宜人、而且兼具浪漫的氛圍之中。
對於月桃花的花苞，還有一項蠻好玩的記憶，那就是同伴們喜歡擷
取尚未完全綻放的花苞，然後稍微修整之後放入口中，在嘴巴裡藉由
花苞的圓錐狀蘊藏空氣的特殊結構，進而可以愉快的弄出「啾…啾…」
的聲響，好比也有些人擅長用一片樹葉，信手拈來就可以用吹奏出響
亮的旋律，確實是極為鄉土而唾手可得的音樂器材。
其實目前院子裡的月桃樹剛開始抽芽長出來的時候，我們還一度以
為它們是代表喜氣洋洋的「蓮蕉花」樹，蓮蕉花通常被運用在結婚的
時候，由女方家庭準備兩株完整的幼苗，在婚禮當天隨著新娘和其它
禮品送到新郎家，象徵吉祥和兩家締結良緣的圖騰。
不過當月桃樹稍微長大之後，我們就發現原來它就是童年蠻熟悉的
植物，所以好像似老朋友重逢那般喜悅，因為農村生活方式早已改
變，而且建築物也顛覆了傳統三合院之故，使得這種當年村子裡到處
可見的花卉，變成難得一見的鄉土植物了。
當我們駐足在院子裡欣賞好幾串月桃花之際，心裡思索著也許是月
桃樹種子隨著土壤移動，因而在院子裡落地發芽和茁壯，所以算是無
心插柳卻柳成蔭的美麗邂逅了。
由於月桃樹並非讓人覺得極其珍貴的植物，所以在都市叢林較難以
發現，通常是在平緩的山坡、台地與平原自由生長，是一種極其平民
化的草本花卉。
提起它的別名之一稱之為「荳蔻」，也有人叫它們為「艷山薑」，
原來以前的人們會收取種子當作香料，所以有荳蔻的別名；至於艷山
薑的稱呼，也許是其外表和塊根的樣子和食用薑的外貌雷同之故吧。
當然這一種具有多功能的鄉土植物，目前最為實際的用途，就是有
一些人喜歡把它的葉子拿來包粽子，人們用月桃長長的葉子取代竹
葉，兩者都很適合包粽子，據說老一輩的人，就蠻喜愛月桃葉子包粽
子蒸熟之後，其所散發出來淡淡的香氣，因而在咀嚼好吃的粽子時，
同時又可以感覺到特別的香氣融入舌尖，因而更加感覺到粽子是一種
極其可口的食物。
此刻我們追尋月桃花記憶的時候，更好奇的在網路上尋找月桃花之
花語，結果得知「收斂鋒芒、韜光養晦」就是它的花語。雖然我們不
知道究竟「花語」的來源為何？而且是那些人來為這些花卉決定花語
的內容？或者是有多少人可以記得多少種花卉的花語？不過這些好像
都不是很重要，因為賞花的心情就在當下，只要能夠讓人覺得賞心悅
目、心曠神怡和幸福滿滿的話，就是一種蠻典雅的生活情趣和享受
了，不是嗎？
(更生日報副刊112.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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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