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皆取自於馬報原版插畫)

愛因斯坦：時間只是人類的幻覺

　
【春暖花開萬物欣欣向榮，花草樹木綠油油的枝椏迎向天際，象徵樹木枯
葉飄落讓出位子，卻也給予醞釀中的嫩葉重生機會，如此印證生命結束、
經過輪迴而終將會得救贖的哲理。】

　院子裡有一棵柿子樹，在生長季節旺盛的時候，枝頭上結滿紅色的柿子
果實；然而到了收成之後葉子就逐漸衰老，因而多了幾許滄桑的模樣，而
且緩緩乾枯而掉落下來。

　一轉眼到了冬季時分，整棵柿子樹上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葉子，雖然說是
枯黃的葉片，不過正確顏色應該比較像似棗紅色，看到它們掛在乾枯的枝
椏上頭，似乎益發顯得寒冬冷冽的氣候已經來臨。

　去年臘月接連著幾波寒流來襲之後，這一棵柿子樹葉終究抵不過冷氣團
肆虐的結果，僅剩下最後一片紅葉獨自面對灰暗的穹蒼，似乎備感寂寥而
孤零零的樣子，加上下著綿綿冬雨的意境看起來，彷彿摻雜秋瑾女烈士所
詮釋那一種「秋風秋雨愁煞人」的意境。

　於是用相機捕捉這一季最後一片柿子樹葉的景象，當下不禁想起美國小
說家【歐˙亨利】那一篇《最後一葉》的短篇小說。

　這篇短短的經典代表作小說，敘述美國一個群居窮苦畫家村落的故事，
源於有位老畫家為了鼓勵另外一位罹患肺炎的鄰居，不惜於颱風夜冒雨在
窗外牆壁上畫了那唯一的最後一片常春藤葉子，讓年輕的肺炎患者倒數掉
落葉子，並且意味著即將失去生命意志力的女病患驚訝不已，當然不了解
為何那一片葉子可以安然度過猛烈的颱風夜而不會掉落？

　此刻她不禁激起強烈的求生意志力，因而答應一旁照顧的夥伴，自己絕
對要勇敢面對病魔而會好起來，然後一起到歐洲作畫而瀟灑地活下去；不
過當她痊癒之後，卻聽到老畫家因為罹患肺炎而往生的消息，大家猜測可
能是因為他在颱風夜冒雨畫下那最後一葉，因而導致嚴重感冒感染成為肺
炎去世，如此充滿戲劇化的寫作技巧，成為作家詮釋最後一葉極具震撼力
的結局，和其另外一篇《聖誕禮物》的故事內容，無不瀰漫著感人至深的
氛圍，而且也普遍被認為是別具風格與經典的短篇小說。

　有人認為這篇作品隱藏了很多難以言喻的意境，例如老畫家在人生的一
刻，卻因為這一幅畫作而達到了藝術的巔峰狀態，因為他用盡了生命殘餘
的燈火，讓一個原本等候死亡的女孩重燃信心。

　所以最後這一片長春藤的葉子，就像似葉子飄落與求生意志力之間的輪
迴旋意象，換句話說就是女病患鑒於葉子沒有凋零飄落的那一刻，乃激發
起潛伏於心中的旺盛求生意志力，並且藉由此種內心深處之甦醒，適時詮
釋了生活哲理的奧妙，因此這樣充滿正面而積極的生命延續性，著實在難
以想像當中而充滿了各種可能性。

　此刻我們也想起一位本土詩人，他在種植原生種樹林的田園裡，同時看
到他小孫子興高彩烈而嬉戲，以及樹上紛紛飄落枯黃的樹葉，然後想到自
己逐漸步入暮年老矣之際，於是不禁心有所感的認為：這不正是人生的寫
照嗎？正因為老年人離開塵世之後，就由子孫們來延續生命，所以讓人類
得以綿延不絕的傳襲下去而不會滅絕，誠如枯黃樹葉難免會飄零而地落的
本質，就是空出枝椏上的位置，以便讓新生的嫩芽鑽出來，然後長成翠綠
而健康的樹葉，才能夠繼續吸收大自然養分來供應樹木母體的成長。

　因此從這一個角度來看待最後一片飄落的枯葉，其實它並不盡然代表死
亡，反而是另類的重生；尤其在幾經死亡與重生的過程當中，成就了綠意
盎然的生命有機體，因而也深深蘊藏著足以令人思索生命哲理之課題，親
愛的朋友，您說是嗎？

(馬祖日報副刊111.06.08鄉土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