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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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04/18 10:25:28瀏覽366｜回應1｜推薦3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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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由AI生成後製)
【當年蟄居於淡水英專路宿舍附近，每晚將近子夜時分，都可以聽
到一位老先生騎著自行車，車上載著一桶燒肉粽，沿著巷道高聲喊
著『肉粽、燒肉粽、來買燒肉粽．．．』的叫賣聲，過了半世紀之
後依然記憶猶深。】
 閩南語歌曲「燒肉粽」由寶島歌王郭金發，以及令人懷念的巨星
鄧麗君分別所演唱而極其膾炙人口的歌曲，幾乎五Ｏ年代的中老年
人，不但能夠跟著哀怨悽楚的旋律隨口哼上一段，而且更為歌詞內
容詮釋社會底層人們生活之苦而動容。
「自悲自嘆歹命人／父母本來真痛疼／乎我讀書幾落冬／出業頭
路無半項／暫時來賣燒肉粽／燒肉粽／賣燒肉粽．．．」整首歌三
段歌詞內容細膩而貼切的描述普羅大眾，很多人都是為了生活而拼
命工作，由於沒有足夠本職學能之故，加上一家老小好幾口人，都
得要依靠賣燒肉粽微薄利潤來吃飯，所以只好加倍努力，沿著大街
小巷以販賣燒肉粽維生。
雖然職業不分貴賤，所以沿街叫賣燒肉粽也是直得尊敬的生意，
不過以攤販努力所賺來的蠅頭小利，根本無法賺大錢讓家人過得舒
適而愜意，充其量只不過是免於飢餓和得以溫飽而已。
早年農村社會大都以耕作維生，通常都不太會去享用正餐以外的
點心，所以市面上一些攤販營業狀況，普遍應該無法獲得很高之利
潤，尤其燒肉粽歌詞裡面所描述的主角，更是挑著燒肉粽沿著村落
小徑或街道叫賣，其營業額與利潤之不確定性可想而知。
「因此這種唱出底層鄉親努力工作賺錢養家的歌曲，本來就會深
深打動人們內心高度認同感，因而興起共鳴之心，尤其男歌者以渾
厚而帶著磁性的歌喉，以及女歌者用溫柔婉約的聲調唱出來，當然
迅速擄獲大家的心而造成大流行且熱銷了不已。」Ｋ更回憶起班上
男同學喜歡在聚會時唱這首歌的記憶。
Ｋ所提起同學們喜歡這首歌的青春往事，不禁想起六Ｏ年代負笈
位於北台灣淡水漁港的淡江大學念書時光，雖然我們是修攻讀英國
語文學系，不過來自中南部的同學們，對於閩南語歌曲卻情有獨
鍾，尤其班上有好幾位同學歌喉真不是蓋的，所以每當班上聚會時
所即興表演的餘興節目，閩南語歌曲大都佔有一席之地。
當年淡江大學英文系有Ａ．Ｂ兩個班級，Ａ班大都是苗栗以北、
東台灣的同學，Ｂ班則是台中以南的同學所組成，當年女同學皆可
申請入住學校「自強館」女生宿舍，而台南以南的男同學也能夠分
配到「松濤館」的男生宿舍，至於中部縣市的男同學們就沒有辦法
入住校舍，得要自行設法在校外租屋。
當年我們找到淡水英專路旁邊巷弄新興社區宿舍，距離五虎崗淡
江大學教室並不遠，不過每天得要沿著淡江著名「克難坡」一百三
十二的石階上下課，當然除了能夠沿途欣賞五虎崗的自然風光，以
及遠方淡水河口的淡江夕照之外，更可以當作訓練腳力、體力和舒
展筋骨的例行活動。
同學們住在校外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必依照校內宿舍門禁規定，
反而可以隨著自己興之所至安排生活作息，因此每當晚餐過後，我
們大都會先行繞著英專路到火車站旁邊的淡水老街散步，當時大家
排排坐在淡水河岸邊堤防吹海風的浪漫滋味，更是五虎崗四年光陰
難以忘懷的記憶。
由於住在校外宿舍同學們的生活作息，通常在飯後散步與串門子
居多，所以在子夜之前的時光，大都還算是「暗頭ㄚ」而已，因而
複習功課或是其它學校作業，就得在夜深人靜的寢室內完成，以致
於熬夜到隔日凌晨就寢的情況便成為常態。
當年蟄居於英專路宿舍巷道附近，每晚將近子夜時分，都可以聽
到一位老先生騎著自行車，車上載著一桶燒肉粽，沿著巷道高聲喊
著『肉粽、燒肉粽、來買燒肉粽．．．』的叫賣聲，不僅激起嘴饞
想要吃肉粽而食指大動之外，其實在冬天寒風刺骨的夜晚，聽到老
先生高亢的叫賣聲之際，總是覺得有點不忍與蒼涼之感。
我們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乃是在冬天冷冽寒風吹拂濱海漁港的
夜晚，同寢室室友們窩在室內都已經覺得寒風刺骨、手腳冰冷而備
感不舒服，可是老伯伯卻得要迎著夜色、冒著淡水特有低溫和寒冷
空氣，沿著街道小徑叫賣燒肉粽，雖然桶子裡面的燒肉粽熱騰騰，
不過我們想到老伯伯的身體和臉龐，應該是忍受著刺骨寒風之餘，
卻得要引吭高聲叫賣，無非希望今夜所準備的燒肉粽都可以賣完，
好讓家人與孩子們在歲末之前能夠添購新衣服過年。
如今偶爾看到媒體懷舊節目演唱燒肉粽這首歌曲之際，除了再度
想大學時期徜徉於淡水五虎崗的學生記憶之外，更會因此而回憶起
那一位叫賣燒肉粽的老伯伯。
燒肉粽、燒肉粽啊！其實六Ｏ年代在淡江念書時積累了很多美好
記憶，然而在淡水巷道沿街賣燒肉粽老伯的聲音，雖然經過了半世
紀之後，卻依然清晰而宛如昨日，對於這樣溫馨的往事情懷，是不
是很神奇的呢？
(更生日報副刊113.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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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