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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夢境
2007/02/04 22:53:27瀏覽729|回應2|推薦7

說到夢境,最近看殘雪的小說便像窺視一場又一場的夢境。

殘雪,蠻有詩意的名字,她是誰?香港和台灣人對她比較陌生,她是大陸文革後第一批現代主義的小說家,在她那些名字刻意平淡的小說裡,大多是沒有因果的故事,欠奉的情節,模糊莫辨的人物,難以探索的主題,尋常無修飾的文字,一般小說裡的高潮迭起驚奇結局精采對白亮麗修辭諸如此類,對不起是找不到的。

殘雪小說裡充斥著怪異的場境,孤絕的心靈,人與人疏離的關係,你無法把握或猜測述說事件的流向,你不會獲得阿里士多德三一律的戲劇元素:時間地點情節。當你讀完她的小說,掩卷閉目的時候,你甚至忘記了剛剛讀完一篇小說。那個情緒十份令人沮喪,好像早晨醒來,明明做過一場怪異的夢,可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對了,就是這個捉不到、摸不著、想不起的殘夢啊。

殘雪是刻意為之的,她要不斷挑戰讀者的忍耐力,破壞讀者對小說一貫的閱讀期待,倘若你不能啃下她一篇又一篇沒有結局(或在不該結局的地方結局),語意抽象、支離破碎、前後矛盾……等等的「小說」,再說句對不起,你不是她面對的讀者群。

上一世紀香港八十年代有位吳煦斌,文風也迴異於一般女作家,文字比殘雪要剛強,場境是現代人陌生的樹林、山丘、深谷,她的小說裡幾乎難覓我們熟悉的城市人物,她寫牛,寫蛇,寫蝙蝠,寫草鳥蟲魚,寫大自然的朝霧夕靄,一路讀來也如置身夢中,卻沒有殘雪那份明顯的失落和焦慮感。

讀吳煦斌有一份空靈和黯然,讀殘雪卻如聆聽一個神經病患者的囈語,思之再三,反覆琢磨,依然摸不著頭腦。

無法讀懂的小說令人悵然,張大春小說集「四喜憂國」內有幾篇我看不太懂,同樣的,福克納,普魯斯特,大陸的陳染,台灣早年的七等生,晚近的舞鶴我也不大看得懂。作為一個普通的讀者,這不成為問題,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又不是要寫博士論文。

大陸地大人廣,能夠容納不同的寫作風格、不同的思想內涵,因此殘雪倒有不少知音,有評論者喻她為2000以後必讀的作家(2000以前是余華)。她在國外更享有盛名,是繼卡夫卡、喬哀斯之後最有趣的作家云云。當然這是書商強調的宣傳句語,在我來說,閱讀殘雪毫無樂趣可言,痛苦的經驗倒有。

或者殘雪翻譯之後的作品對於外國讀者蠻有吸引力,不少城市人孤獨而陰鬱,披讀殘雪的文字能得到某種心靈上的契合吧。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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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乘雲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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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說謝謝
2007/02/06 16:05

謝謝你,你是唯一期待我的小說的人



Robin ~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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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2007/02/06 08:33

你的介紹與分析應該比她的文章可讀性更高, 我已經可以不必看她的了.

但你的小說我還是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