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個乞丐來店裡伸手向我討錢，我給了她一披索，這是我一向的作風，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是健全的，還是殘缺的；是年輕力壯，還是年邁弱者，只要是一個人來的話，我都一視同仁，給予一披索的“救濟”，非常微不足道的一披索，在這個生活水平日漸底下的菲律賓，一披索大概還勉強可以買到一個小小的Pandesal(小麵包──沒有包餡的那種小麵包；菲人喜歡拿來沾沾牛奶或咖啡吃的那種小麵包)。

這樣每次見到乞丐便給一披索的舉動，我已不把它當成是一種救濟的行為，更談不上是在幫助窮人，它彷彿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一種列行的工事。沒錯，它確確實實已成了一種習以為常的動作。看到一個乞丐給一披索；看到兩個乞丐，給兩披索；看到一大群乞丐，給五披索；遇到穿上某某教會外套的乞丐，我會多加一點，給個廿投索、五十披索；如果是帶著佛教名義的“乞丐”，我會再多加一點，大概是一百披索到五百披索，誰叫我是個中國人呢？胳臂總不能往外彎吧！

每天來店裡拜訪的乞丐不計其數，略為總結一下有這麼幾種：生病討藥錢的、斷手斷腳的傷殘人士、奇裝異服帶點瘋瘋癲癲的、抱著小孩(小孩的頭又是異常大的那種)的婦女、吹著口琴的流浪者、彈吉他的男士、帶著墨鏡的(盲人？)、年輕力壯推/牽著一個年老(或殘疾)的人、穿著破爛的小孩、穿西裝打領帶的傳道者……這年頭，不稱乞丐為“賺錢天才”都不行，什麼缺點都可以拿來當討錢的工具。

說到這，我就想起昨天那個中年婦女乞丐，當我給她一披索時，她對我說了聲：「感謝！」請注意！是“感謝”，不是“thank you”，也不是“salamat”(菲語“謝謝”)，是用閩南語說的一聲：「感謝！」，多親切的語言呀！所以說，做為乞丐還得多學幾個語言，好方便乞討，見到美國人/英國人，話一聲“thank you”；見到馬來西亞人，道一句“terima kasik”；見到德國人，說一個“danke”；見到意大利人，講一下“grazie”，見到法國人，來一言“merci”……得到的將不僅僅是一披索，還可能外帶一個甜美且親切的微笑，這可是用錢也買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