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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25 10:47:46瀏覽1410|回應6|推薦29 | |
在瓶窯這小鎮上,即使是
我從台灣來到杭州,在瓶窯小鎮遇見法國梧桐。萬般思緒免不了煽情地要往那浪漫相遇去做任何可能的綺想。
梧桐,台灣應該沒有(或者太稀少,我不曾見過),當我看到那一葉比巴掌大上一倍、甚至大更多的葉片時,我好訝異。那五裂的羽狀葉,有著明確細緻的葉脈,因為季節更替,此刻掉落的他,在一葉上頭有著紅、黃、橘、綠的豐富色彩變化。
拾起了這一葉大得讓我瞠目,並使我著迷那美麗的枯黃,心中於是有了決定:多拾幾片回台北分送幾位好友。
姑姑聽到我打算把撿回的梧桐葉當作念品分送朋友時,她笑說,怎送這不值錢的東西啊?應該去買些好東西的。
值錢的東西,大家買得到,台灣也買得到,這葉,就是因為不值錢,所以台灣買不到啊!我這樣回著姑姑。
我來的時節,杭州好冷好冷,這種低溫,隨便一張口都有一堆白霧霧的氣從嘴巴與鼻子冒出。冷,其實已不足形容零度上下的溫度,這該是一種凍,凍到了骨子裡。
一直以為中國舉凡只要會有零下低溫之地,都有暖氣設備,我老稱那為炕,是受了國中課本影響,但事實上,現在有炕的地方已不多,人家早已進步到暖氣是由社區鍋爐一起燒出,類似我們這兒大樓的中央空調。三月份去烏魯木齊時,屋內暖爐熱到半夜睡覺會汗流浹背,因此這次來杭州,心裡的盤算是,即使外頭天寒地凍,我索性就別出門,待在家裡喝喝酒、聊聊天、看看書就好。
怎料,在當地人眼裡,杭州雖冷,但還不足以準備室內暖爐。我冷得直打哆嗦,因為整個空氣是冰冷的,連房間都是如此,一離開被窩,頭就被凍得受不了,第一次嚐到讓我難以承受的嚴寒滋味。
就在我回台灣的這一天,凍到極致。姑姑一早在我房門外的陽台上高呼:「結冰了!結冰了!」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致高昂地衝上陽台去看個究竟。這冰柱就在水龍頭下方,大約有
氣象預報曾宣稱,這幾天叫做「冰凍」,我看著杭州日報,不懂什麼是冰凍,問了表姊,這是不是就是下雪?
不是的,下雪是下雪,冰凍是冰凍,冰凍就是外頭有些地方會結冰。她這樣解釋。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冰凍」兩字望文生義,也知道是結冰結凍,祇是我腦子已受不住這低溫的侵襲,加上台北沒有下雪的環境,始終以為零下、水氣夠就會下雪,自然而然。怎料,還有冰凍這一層?要不是在最後一天親眼看到冰柱,我還是無法想像為何會冰凍,但卻不下雪?
這凍到讓我像作錯事的孩子,被盯著要靠牆罰站,不許任意動彈,只能用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著、張望。原來,當整個人受不住凍的侵襲時,祇有眼睛不怕冷。
幸好,在低溫中,太陽仍願意露臉。由於日夜溫差超過十度,正午又特別短,沿路都可看到兩旁曬滿棉被衣物,人家是曬被,我則是把自己當成棉被去曬。整個人幾近橫躺在路邊的座椅,放鬆攤開四肢,恨不得身體像是太陽能電器,有儲存陽光的本事,好讓陽光會伴隨我入夜、直到天明,然後看到下一波的陽光,再重新開始儲存能量。
我趁著這短短幾小時的暖和,好好把梧桐看個夠,盡情地欣賞每一片葉。溪旁堤岸雖祇有三三兩兩的路人,但仍可依稀聽見遠方傳來的嬉鬧聲。
一個人獨步於此,冷峻與枯葉和我為伴,這樣的孤寂,和成天在熱鬧台北城裡四處遊走的單獨,是有那麼一些不同。或許是思念,使然。
( 寫於 2005 冬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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