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文章流浪到黃石 (3) 熊出沒

[2008-08-31] 清晨起床，稍事梳洗後走出小木屋；口袋裡拽著相機，趁其他人還在整裝打扮；隻身沿著小路往湖畔走去。weather.com 的氣象預報還真準：Yellowstone Aug 31 (Sunday) 61°/31°, Scattered Thunderstorm。早上的空氣有點冷，天是陰沉地，湖水拍打的岸邊是晦暗地，有那麼點初冬尚不帶寒的味道。我四處張望思量，這兒的人氣太重，即便是湖畔，也不太有機會看到甚麼野生動物。

從第一天來到黃石公園，我們就開始搜尋野生動物的蹤跡，早把小時母親的殷殷教誨：『人多的地方是非必多。』完全拋諸腦後；謹遵前人訓示：『凡有人群聚集，引領企踵，定有驚奇。』把中國人愛湊熱鬧的個性發揮至酣暢淋漓的田地。


無論是 West Thumb 沼澤中的 Mule Deer，Mammoth Hot Springs 路旁的 Elk，隱身叢林裡的 Moose，或者是漫步在朝陽下金黃色草原上的 Deer family，還是如同痞子逛大街般讓我們雀躍不已的 Bison 與優遊在 Lamar Canyon 的牛群，都比不上午後看到 Brown Black Bear 的剎那，那種朝聖過後不虛此行般的驚嘆。

The Grand Teton 南邊的 Jenny Lake 是此次行程最後景點。根據幾天來沿路問國家公園管理員所得知的訊息，熊的故鄉應該在北方，那些我們已造訪卻無緣看到的地方，這話讓大夥心裡多少帶點此行沒看到熊的遺憾，因為再繼續往南走就算離開公園，意味著遇到熊的機會將越來越渺茫。

就在大夥已不抱任何希望時，距我們前方約十多呎的人行步道旁，草叢裡就蹲著隻，不知是否正在進食，大剌剌且旁若無人的棕色小黑熊，或低頭、或轉身、或坐、或立，無視圍繞在側按奈興奮噤聲的人群與此起彼落的相機快門。管理員檔在前方，指揮人群隨著熊的移動而退後，保持彼此安全距離。小熊從容走到步道的另一邊，轉身隱沒在樹林間。我不死心地走上橋頭碰運氣。果不其然，它出現在岸邊，慢慢往河中移動，此舉當然又引起另一陣騷動，只見眾人群集，照個不停，目送它游泳渡河轉入森林中。

從死心到突然現身眼前後的驚奇，就如同 Actas 變身小熊的詠讚，花心天神的魔法！

對所有野生動物，我們都用肉眼先觀察，再用望遠鏡伺候，相機變焦能拉多近就拉多近，寧可錯殺上百飛林，也絕不放過一個，躡手躡腳地彷彿遠古狩獵者的血液在體內澎湃，空氣中瀰漫著獵物肅殺前的緊繃。我突然體認到，愈來愈多的動物會滅絕不是沒有道理，人類太過貪心也太好奇，即便是在保育區內，數十萬年後卻依舊參不透共存共生的道裡。

如果你問：真的有熊嗎？現在我可以肯定且大聲說：『在那北方蓊綠青山環繞的綠水畔，真有熊出沒！當遇到，它彷彿會說：在看我嗎？但別太靠近喔！我會怕你，就像你會怕我一樣！』



[Music] Seasons in The Sun by West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