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臉書有位網友傳訊給我:「保溫冰,你的名字在破報休刊號出現了,跟你講一聲!」
我一驚,以往只有登廣告的時候,「保溫冰」三個字才會現蹤破報。這是怎麼回事呢?趕緊去找了804期休刊號來看……發現,原來是資深影評人李幼鸚鵡鵪鶉寫到我。
該篇文章,提及有次我專訪他,聊到他1993年拍攝的短片《生活像電影:奧黛麗赫本的二三事》反映出他受到高達的影響。看到這裡,挺得意的,專訪李大師(大家都這麼叫他)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我!
李大師對我影響太深了!在我狂嗑電影的小時候,錄影帶一捲看過一捲,唯不懂影史典故。畢竟那個網路不普及的時代,「影史」是何等艱難的索求啊!
永遠記得國小六年級,我在家裡附近的圖書館與李大師的電影書籍相遇。那一刻,我的世界改變了。過往看過的電影,彷彿一部部長出「樹根」來,逼使我迫不及待朝土裡挖個究竟。
《名著名片》、《影壇超級巨星》是影迷必備的寶典,《坎城威尼斯影展》一書更是鉅細靡遺記載了當代重要得獎電影,點燃我迫切看遍影史佳片的慾望。我腦袋裡的「影史超連結」,就是此時建立起來的。
李大師溫暖的文字,就跟他的造型一樣好認,直到與他面對面那天,才發現李大師說的跟寫的一樣精采!他滔滔不絕,句句充滿對電影的熱情,一下子,我變回了那個虔誠的書迷。
他形容自己的興趣是百科全書式的,愛上一朵花,會努力去探究它的品種、習性。這使得自己常耗在別人認為「浪費時間」的事情上。
隨著書寫形式不斷改變,他認為,在那個資訊不發達的時代,做一堆浪費時間的事,是有敬業精神的:「我很珍惜我以前做過這麼瘋狂的事。」多麼欣賞他描述自己的方式,如此坦誠有力。
深愛雷奈、費里尼電影的他,可以為了一小處筆誤,歉疚上好幾年。為了表達對家中寵物的愛護,他改名李幼鸚鵡鵪鶉,像隻無畏的老鷹,將名字展得跟翅膀一樣長。
當我將《坎城威尼斯影展》拿給他簽名,心中異常感動。他可能不知道,這本書旅行了多久,才來到他手裡。
還能說什麼呢?他已經把自己變成一部電影了。對李大師來說,電影是一生的寄託。為了表達對電影的情感,他可以不斷地寫寫寫、講講講,跟你講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