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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民主若崩潰 台灣能好到哪裡?
2018/11/22 17:02:28瀏覽343|回應0|推薦0
 

大約1年前,美國一些政治學家在耶魯大學探討「美國民主是否會崩潰」的議題,幾乎每個人都認為,美國民主制度在社會、文化以及經濟各面向都正在走向崩潰。其中尤以社會凝聚力明顯衰退,民眾比以往更加分裂,以及民眾不相信政府,不相信選舉制度,而川普又破壞了一條條的民主原則,這些都是被為會造成美國民主崩潰的主因。如今這些問題似乎也在台灣重現,是否也意味著台灣的民主也可能走向崩潰的命運?

 

從美國總統川普上台以後,美國的政治學者所關切的問題,不再是民主鞏固的議題,而是美國民主是否會崩潰的問題。而被認為可能導致美國民主崩潰者,恰恰就是川普本人,以及他所製造的國內與國際社會問題,這些內外環境的改變,正是可能導致美國民主走向崩潰的危機之途。

 

美國民主的內部性危機

 

先來看看美國國內的問題。從2004美國已故的國際大師亨廷頓(Samuel P. Huntington)在他所出版的「我們是誰」(Who Are We : The Challenges to America’s National Identity)一書中,就提出了拉丁美洲移民對美國文化和認同的挑戰。亨廷頓認為,美國是由說英語的盎格魯薩克遜民族所建立的「拓荒者」國家,後來的移民,只是加入這個國家而已。亨廷頓擔心,愈來愈多的拉美裔移民正在改變美國的語言、價值、文化和制度。應該說,這種觀點並非亨廷頓個人觀點,而是一種代表性觀點,反映一些精英對美國民主喪失白人主體階層支撐的焦慮。

 

相比於亨廷頓等一些美國精英的一律是針對拉美移民的疑慮,但在耶魯大學的討論會中,杜克大學的政治學教授庫蘭(Timur Kuran)則提出,我們面臨的真正危險不是民眾不再信任政府,而是不再信任彼此。庫蘭稱這個問題為「不寬容的社群」,他表示如今的美國有兩個這樣的社群:涉及種族和性別平等議題的「身份政治」激進分子,以及抵觸移民和文化轉變的「本土文化保護者」同盟。所以美國社會內部的分裂性,被認為是可能導致美國民主崩潰的原因之一。此觀點確有其道理,眾所周知,民主體制的健康良性運轉,依賴於社會主體階層有必要的重疊共識。可近年來美國愈來愈撕裂,不同黨派之間越來越難以相容,尤其是川普上任後更是如此。

 

而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貝爾梅奧(Nancy Bermeo)則提出警告說:民主制度不會崩潰,崩潰這個詞「指的是一個缺乏意志的過程」。而民主走向滅亡的原因恰恰是人們有意識地作出的一系列決定。也就是民主走向滅亡常常是因為當權者把民主制度視為天經地義,逐漸脫離了民眾。他們的利益與投票者不再一致。他們推行的政策只對自己有益,卻傷害了廣大人民。貝爾梅奧還表示,如果這種做法持續的時間過長,就會培養出一個憤怒而充滿分歧的社會,離崩潰只有一線之隔。

 

另一位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吉布拉特(Daniel Ziblatt)則認為,民主制度是由許多不成文的規則和慣例支撐起來——例如對法治的堅持,新聞自由、三權分立、言論、集會、宗教和所有權的基本自由。而這些準則就是一種「民主的柔性護欄」。他還表示,民主制度的毀滅就是從打破這些不成文的規則開始。目前看來,川普的許多作為,正在打破這些不成文的規則,這也是美國民主所面臨最大的危機之一。

 

美國民主的外部性危機

 

美國民主除了面臨內部性危機之外,外部性危機也威脅著美國民主的正常發展,被討論比較多的是「新冷戰」問題。

 

事實上,從川普啟動對中國的貿易戰以後,討論「新冷戰」的聲量就大了起來。一年前,新加坡國立大學商學院客座高級研究員卡普里(Alex Capri)就認為,一場即將到來的美中貿易戰只是一個更大、更重要的敘事方式中的一個小組成部分,即北京與華盛頓之間日益加劇的地緣政治競爭。同樣的,這個世界正讓人目睹一個數位軍備競賽的初期,一些人甚至會稱之為一場「新冷戰」。而處於這場競爭中心地位的是技術創新和智慧財產權。

 

如今看來,中美貿易戰已經成為現實,並且越陷越深。

 

除此之外,特朗普早在競選時期就大肆宣揚「美國優先」,抨擊全球化,帶有鮮明的孤立主義和貿易保護傾向。2017上任以來,他又帶領美國頻繁退出各種國際組織,與包括歐洲、日本等盟友在內的半個世界發生貿易紛爭,令他本人和美國日趨孤立,國際形象和公信力陷入困境。英國《金融時報》稱,美中貿易戰出現關鍵性轉向。歐盟及日本加入美國向世界貿易組織(WTO)控訴中國「強迫技術轉移」的戰線。而「七大工業國家」(G7)在今年6月會議後,川普政府相繼與歐盟和墨西哥展開貿易戰停戰協定談判,也尋求與加拿大的和解,顯示美國正在糾集盟友,共同對抗中國的「國家資本主義」。

 

而前英國劍橋大學經濟學家張煒則直指,當今世界再次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以美國為首的傳統自由民主陣營,另一個是包括中國、俄國、伊朗、朝鮮、敘利亞、土耳其等國在內的的陣營。後一個陣營的政治光譜是從選舉強人到極權強人主導的體制,其中,中國的相對經濟實力最強,而且正在通過「一帶一路」等戰略,向外進行快速擴張。從某種意義上講,美國及其盟國所面對的這個反對者聯盟,要比第一次冷戰時期的蘇聯及其衛星國更加強大,而中國的經濟實力已經成為這個反對者聯盟的重要支撐。

 

他還說,從表面上看是川普打響了對中國貿易戰的第一槍,但是新冷戰格局的形成卻在川普上任之前,在習近平上台之後,中國通過在南海、台灣、日本、北韓、敘利亞等問題上的進攻性姿態,通過在國際舞台上大力推行一帶一路和宣揚「中國道路」和「解決世界問題的中國方案」等舉措,加速了這場冷戰由隱性向顯性、由局部向全域推進。

 

但是要看到,川普走向保護主義,反對自由貿易的普世價值,正好違背了美國追求自由民主的立國基礎,所以美中貿易戰如果持續下去,最終將從外部性衝擊到內部性的價值,一旦美國價值崩解,美國民主恐怕也會走向崩潰的局面。這樣的結果正如法國哲學家索雷爾所說:「在一個充滿困境和根深蒂固的不公正世界中,行動的價值不是以其結果,而是以其內在的正當性來判定」。也就是川普的貿易戰,不能只是看它的結果,更要從內在的正當性來判斷,才能看出其價值。

 

台灣民主也面臨內部危機

 

在美國民主面臨危機之時,台灣似乎也好不到哪裡,而台灣的民主危機卻是從內部開始。

 

事實上,2016年民進黨重新執政以後,台灣經歷第三次政黨輪替,原本可以期盼走上民主鞏固之路。但是蔡政府的組成,很大一部份都是民進黨的既得利益者,缺乏革命的理念與意志,所以他們站上高位,就以鞏固自己的利益作為執政目標,這就以至於讓人民對民主的熱情快速冷卻,導致蔡英文的聲望急遽下降。

 

而造成這個後果的原因,除了台灣民主化時間尚短和台灣民主被藍綠撕裂、族群認同等意識形態問題困擾之外,亦是因為主因,就是蔡政府內部存在兩大集團,他們已經變成台灣民主的主要蛀蟲:一是分利集團,二是東廠集團。

 

「分利集團」是美國學者奧爾森(Mancur Lloyd Olson,Jr)提出的概念,他認為這個集團的主要目的不是把蛋糕做大,而是想方設法把現有的蛋糕切出一大塊歸自己,哪怕阻礙社會進步也在所不惜。所以「分利集團」的存在就會阻礙社會進步,使國家一步步走向衰退。

 

在民進黨第二執政以後,由於沒有想到重新執政會來得這麽快,以致人才就顯得不足,於是一開始還會借用國民黨的老官僚,後來乾脆啟用陳水扁時期的舊官僚。但是以台灣贏者全拿的制度設計,人才還是普遍不夠用,所以就使用許多體制外的人力,不管他們是否有足夠的行政經驗,總是先占了位置再說,這裡面最典型的人物,當然是台北農產運銷公司總經理吳音寧的任用。

 

儘管吳音寧被認為是「德不配位」的高薪實習生,但是蔡英文仍以總統的高度力挺她到底,完全漠視民間要求換人的聲音。這種坐領高薪,卻能力不足的人物,除了會分蛋糕之外,期盼她能製作蛋糕,那可是天方夜譚。而「德不配位」的人佔據政府內的許多職位,他們做不了事,不是努力去進行「分利」,就演變成鬥性堅強的「東廠集團」。

 

「東廠集團」的起因,主要是促轉會前副主委張天欽在內部會議裡形容促轉會是「東廠」,他的談話被錄音後遭到對外爆料,使得促轉會威信一落千丈。張天欽甚至還被爆料曾在內部會議裡,指國民黨新北市長參選人侯友宜「就是轉型正義最惡劣的例子」,甚至說「這個如果沒有操作很可惜」,雖然張天欽已經為此請辭下台,但是民進黨把這件事定位為是張個人在「練肖話」,企圖把大事化小,雖然如此,但是民進黨堅持的「轉型正義」也一夕變成不義之舉,想再找回威信,恐怕難了。

 

這也使得促轉會主委黃煌雄被藍營人士質疑是「東廠魏忠賢魏公公」時,讓他不禁哽咽落淚,還說這是他從政一生遭受到最大的控訴。雖然如此,但是黃煌雄還是定位這是張天欽的個案,不影響促轉會的運作。問題是人民對民進黨推動的轉型正義信任沒了,他們接下去又將如何運作?何況整個政府內部到底存在多少「東廠集團」的成員,這已經讓蔡政府未來不僅無法做事,恐怕整個政府離崩潰之日也不遠了。

 

如果蔡政府再不反思,最終因失去人民的信任而崩潰,那麽台灣的民主還能不崩潰嗎?姑且拭目以待。

 

 

(本文刊登於多維月刊tw,2018,11月號)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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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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