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這裡」（雖然我也一直對這樣的歸著點感到疑惑），沒有特別想說什麼的對象和話題，日子只是一天一天地經過。周遭的一切還是像記憶裡頭的小火車一樣，緩緩的搖晃著經過我的身旁。我不寂寞，但我依舊可以感覺到一如以往的空虛，就像是直視日光時那樣的使人暈眩。

我以為再也沒有什麼是足以相信的，除了生活中許許多多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人事物以外，在談話後得到空虛，在擁抱之後還是得到空虛，在決定不再相信之後，卻也一樣空虛；但那並不是因為對象的消失，而只是一如以往的，靈魂（或許太空泛了點也說不定）找不到適合而且充足的填充物，所以無法抑止的搖晃起來。和幾近靜止的生活型態比較起來，有著極大的反差，就像是經過那片湖面時，我幾乎就要想不起我們曾經坐在哪一個位置的感覺。「有的只是記憶的誘餌，搞得人疲憊不堪。」（羅蘭‧巴特「戀人絮語」），但或許並非因為思念而感覺疲憊，而是過去的許多破碎依舊像是受潮後的書本，留下一股無法排拒的氣味－一種存在的噁心感。

我以為，我擁抱你了，擁抱了你的孤獨，卻感到紮實的空虛，就像這樣的四月天裡下不來的雨。天空已經飽漲了情緒，但總還缺少了什麼－像是儀式總是無法順利地開始和結束似的。於是我們還是停留在「這裡」（雖然我無法斷定在這裡是好或是不好），我確實感到空虛－就像是我們將要彼此轉身離去，也不適合留下任何一種哀傷似的－空虛。但我還是留下來了，以一種半抽離的方式，我不再能說我能理解你或誰誰誰的傻話，我只能用類似的經驗來靠近你－就像我們隔著對街向彼此招著手，看到對方的表情，卻聽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那樣的感覺。

你，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