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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身後事
2011/05/10 23:36:10瀏覽884|回應0|推薦15

人生最悲痛的莫過於與至親至愛者生離或永別,所以杜甫詩云:「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江南瘴癘地,逐客無消息。故人入我夢,明我常相憶。君今在羅网,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遠不可測。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這詩寫於唐乾元二年(西元七五九年),詩聖對於生離感懷至深,又寫了第二首:「浮雲終日行,遊子久不至。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告歸常局促,苦道來不易。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出門搔白首,若負平生志。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孰云網恢恢,將老身反累。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詩以夢前,夢中,夢後的次序敘寫。前首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情,表現對老友吉凶生死的關懷。次首寫夢中所見李白的形象,抒寫對至友悲不幸遇的同情。「故人來入夢,明我長相憶」、「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說盡兩人雖是生離,但在精神上能夠契合,肝膽相照,句句發自深層內心,字字惻惻感人,千古讀來令人心動!

關中的悼女文,如同韓愈的祭十二郎文、袁枚的祭妹文,以年長者祭悼年幼者,且夾敘夾訴的表達方式,直接抒發作文者的情感,最動人心。袁枚的祭妹文上說其妹致死的原因在「一念之貞」,「使汝不識詩書,或未必艱貞若是」,明白地揭示造成袁機悲劇的原因在於封建的倫理道德。而關之悼女文,則說:「除了感情因素,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她,」「什麼魔鬼附了妳的身,把一個豪情壯志的奇女子,摧殘到幾乎粉身碎骨的絕境」清楚地說明這位奇女子沒有逃過情關。他又細數女兒自小就是他的驕傲,如今卻是這樣的結局,上天對女兒何其不公、對他何其殘忍。袁枚則說「致孤危托落,雖命之所存,天實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嘗非予之過也。」顯然隨園先生領悟到許多事情發生的因果不是天意,而是人為造成,他沒有怨天,也沒有責備直接的傷害者(即妹夫,現在所謂施家暴者),且以自己為直接因果關係者。

袁枚的祭妹文作於清乾隆三十二年(西元1767),至今244年,當時婚姻締結完全是父母之命,沒有所謂結婚自由、戀愛自由的概念,女子一旦結婚就要遵循封建禮教的規範,一旦婚姻出了問題,雖可解除婚姻關係,但對該女子而言並無法除去禮教的束縛,這為何袁機三十餘歲就撤手人寰。袁枚以為妹妹深受禮教影響,是自己造成的,這為何他說「未嘗非予之過也。」反觀現代社會男女請求戀愛自由、結婚自由(法律制度也是如此),但最近還是發生一對高中情侶殉情事件,關女事件,顯然社會制度並沒有任何約束,而是想法受到某種概念的規制,讓人忘了存在,才能做到真正的自我!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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