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常夢見某人，挽住他的手臂的感覺非常真實，他說話的神情也和從前一模一樣。

其中的一個夢是這樣的。

我們在同一間教室考試，他說我那麼聰明一定可以考得很好，我也覺得。可是大家寫考卷的時候我卻在洗頭，還護髮、潤絲，仔細吹乾。等我終於開始寫考卷的時候，摸到厚厚一疊題目，才發現事情大條了。我拚命寫完填空題，還有很多選擇題沒寫，於是我就12341234亂猜，趕在下課鈴響時交卷。

現實生活中，好像從來不曾沒準備就去考試，也從來不曾有過考卷寫不完的經驗。可是在夢裡，不是早上起床才想到今天有考試，就是雙腿似有千斤重，怎麼樣也走不到教室，累得半死。

某人在夢裡穿著高中制服，對我十分呵護。我呢，渾渾噩噩地上學考試，慢慢吞吞地讀書寫字，對於被某人捧在手心的照顧時感詫異。我沒這麼好吧？他是不是對我太好了一點？他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完美了一點？

昨天去7-11拿剛到的書，北島的散文集「青燈」，封底有一首詩：

故國殘月

沉入深潭中

重如那些石頭

你把詞語壘進歷史

讓河道轉彎

花開幾度

催動朝代盛衰

烏鴉即鼓聲

帝王們如蠶吐絲

為你織成長卷

美女如雲

護送內心航程

青燈掀開夢的一角

你順手挽住火燄

化作漫天大雪

把酒臨風

你和中國一起老去

長廊貫穿春秋

大門口的陌生人

正砸響門環

這是那個總是橫眉怒目逸興遄飛的北島嗎？是什麼消磨了他的銳氣？

再想想自己，像從山裡流出的一條清新歡唱的小溪，跳接到平緩下游即將出海，波瀾壯闊的中段不見了，直接就老了。

一定是因為睡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