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是一個醫生。在台灣醫生有兩個特點，第一是受人尊敬，第二是一定不笨。有關第一，除了傳統上醫生「濟世活人」具有道德上的制高點之外，與其收入長久以來都是整個台灣社會的高階層也一定有關。至於第二，除了要考上醫學院成績一定要好之外，在醫生的工作上不容許犯錯，總是需要一定的訓練和才智。我之所以用「不笨」來取代「聰明」或「有智慧」，實因我觀察到，有些醫生在專業上無可置疑，但在其他的方面一塌糊塗──這樣的醫生，實在不好用什麼正面辭彙來形容。

        在我看來，柯文哲即屬於這一類的。因為醫生的訓練，柯文哲很sharp（或可譯為犀利），他不多說廢話，第一句就抓住你的（或是群眾的）注意力（孫中山也有這一種特質）；而柯文哲特別的是，他長久待在急診室，那是一個在很短時間內要做出極重大決定的工作，因此「專斷」就成了柯無可避免的個性之一。然而這個個性用在民主政治上，顯然是非常糟糕的，因為現代的民主政治，絕大多數是必須以協調代替對抗，如果領導者只憑著一己的意志一意孤行，到頭來一定是一事無成──你看柯文哲的八年市長就知道了。

        或許有人會說，柯文哲這一種個性，明快而有決斷力，正可以解決政府的沈痾──此乃見樹不見林之語。柯文哲對於問題的回答，一向「簡潔有力」，可是他真的有回答到問題嗎？根據我的觀察，他常常用反問的方法來「對付問題」，這只是迴避了問題，而沒有解決（或回答）問題。比如在日本的大陸學生問，「中華民國有沒有包括大陸地區」，他的回答居然是「你確定你回得去中國嗎？」這種回答顯然是規避問題（柯顯然不願意直接）而用一個「反守為攻」的「殺球」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這當然是他慧黠或狡猾之處，但是這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更何況他要是真的當了總統，這種事豈容他有任何模糊空間？此外像什麼「一家親比一家仇好」、「交流比斷流好」，這些都是廢話，完全無濟於事。

        也有人說，柯文哲的回答「一語中的」──對於那些他似乎沒有迴避的問題，他的回答在我看來豈止是沒有「中的」，根本是非常危險的。比如說他要司法改革，「上任之後找黃國昌當法務部長就好了」。吾人先姑且不論黃國昌過去的「事蹟」如何，司法改革豈是黃國昌這種與法界毫無淵源的人可以承擔？同時，司法改革也不是法務部長這種職位的人該著重施政之處。柯文哲連這個都不懂，遑論領導一個國家？

        究其所以，柯文哲在急診室待久了，他慣於在第一時間就直覺反應，提出一個「做法」。在醫學領域他有專業訓練，加上經驗豐富，所下的指定多半不錯──就算錯了，也大約想好了補救辦法。但是這一套在政治上絕對沒有這麼簡單，而且更糟糕的是，政治是不能實驗的，萬一「錯了」，就可能萬劫不復。我們試看柯回台灣之後，在面對青年論壇談國防的時候，居然說要每年找一個時間，「比如10/1」，今年癱瘓大陸的高鐵，明年癱瘓大陸的ATM。柯文哲曉不曉得，真的這麼做，那等於形同開戰！這和美國川普曾經嗆電視節目主持人，「我不懂，我們有核子武器，為什麼不能用？」，聽起來一樣恐怖！這種人要是當上總統，我真的害怕會是一場大災難！

        從這些柯文哲的「豐功偉績」中，不難發現他在醫學領域之外，其他方面的知識（甚或常識）有多麼貧乏。但是，他「不笨」，總是用他的「柯氏言語」轉移焦點，吸引眼球，因此許多年輕人會對他表示支持，甚至在一次民調裡頭位居第二。所謂「窮人乍富，填腰塞肚」，現在的柯文哲已經不只一次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好像猴子拿到一根香蕉，屁股就翹起來了，自以為總統大位就在指顧之間，而到處大放厥辭。我還真想請問這些年輕人，日本排放核廢水，大陸、韓國甚至日本自己都在嚴重抗議，柯文哲不但不置一詞，還說「日本是大國，他們可以吃我們就可以吃」。這是什麼話？若說蔡英文接受萊豬是當美國人奴才，柯文哲這種媚外的言論不也是當日本奴才！今日追捧柯文哲的人，請平心靜氣氣，去檢視一下柯踏入政壇之後到底有什麼政績，再來想想該不該支持他，而不是因為他那幾句「金句」，就以為他是什麼「台灣的選擇」！

田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