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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31 03:46:00瀏覽17|回應0|推薦0 | |
人生必有可控制的地方,也有不可控制的地方。可控制之處,中國人稱之為義,又或稱之為性;不可控制之處,則中國人稱之為命。義命對揚,此說實源於孟子。 孟子曰:「命也有性焉,君子不為性也」,又曰:「性也有命焉,君子不為命也」。此兩句,可說是他對性及命的最深刻之理解。君子者,既知其可控制之分際,又知其不可掌握者。由於其知此,故不會為不可得的而傷痛失望,也不會隨意視一切為已定、難以控制,其必能處人生眾事而感自如,而不會茫然若失。 後來魏晉玄學之王弼有一名言:「聖人繫於物而不累於物」,繫者,應事也,累者,不為事擾而有憂態呈現,此和孟子之意實相呼應。學者現在常把孟歸入儒而把王歸入道,其實二者於此點上不也是有相通之處嗎?中國思想貴在知命與盡義盡性,此實為儒道二家同時承認,不因其分二家而有異。 可是,至此,我不打算再談下去,因為再談下去的話,我們必涉及性是什麼,義又是什麼等,而性、義在中國思想上,除了道德自覺義外,基本上內容是很少的。我反而想借其些微的念頭,以說我想說的東西,當然,這樣做可能是有點借題發揮,但作為文人,從來就是愛如此的吧!所以,或容我說上一些東西,再看看我的見解對是不對。 義和命,其實可取其擴充義為可控制和不可控制之領域。何謂我所可以控制者?中國傳統言是道德義理之性,但其實,放在現代的眼光,任何我的已有能力之內的範圍,不就是所謂可控制的範圍嗎? 這樣說或嫌抽象,舉一例以明,一人學習過英文,有了解英文之能力,如是者,則英文能力就屬於其控制的範圍了。反之,一人從沒見過大佛,你卻要他畫出一佛,這對他而言就是不能控制之範圍,是屬於命了。 人生在世,怎會任何事皆由你可以控制,因此,命的限制是經常出現於我們的覺察中的。西哲斯賓諾沙言:「大自然一切活動皆逃不了自然規律,人為自然之一部分,故也同樣受著自然規律之約束」,此中之所謂自然規律亦是一種命限,人不能選擇逃,也不能控制之。可是,其又承認人可藉覺悟而得苦樂之解放,則在命限充斥的環境下,我們仍有自己成就自己之可能,而此則正為人類光輝耀目之所在處。 斯賓諾沙之哲學或嫌過深,但即使在中國,孔子亦言:「我欲仁,斯仁至矣」,沒錯,命限是多了,有很多的東西我們不能做,也沒有條件去做,可是,世上還有一些東西、一些能力,為我們可控、可掌、可成就,我們在可控、可掌、可成就處用力,不也是可以成就自己嗎?此在斯賓諾沙中或不明顯地被表達,但在中國儒家中則明顯多了。 我想說什麼呢?我不是要用哲學,用陳舊語去封閉你,封閉大家。但近年來,試觀年輕一輩,又試觀成年人,哪個不是混淆可控制與不可控制,因而得到極大之痛苦。 先就年輕一代言,自中一始,談戀愛之風即不絕,甚或更甚者有自小學已開始。本來談戀愛這行為本身不是錯,但弊則弊於小情侶不明可控與不可控,明明情人離你而去,你卻依舊苦纏不捨,結果割脈、吸毒等歪曲行為如狼似虎的湧至。當然,社工或因此可大派用場,政府也可藉此出面作些事,但這一切社會問題、青少年問題,其背後之根不就是不明可控制及不可控制麼?不明義和命麼?治病欲求斷尾必須治根,現在不少人只由支末處看,反對本原失了,本原既失,問題又何由可解,此誠為一憂。 又成年人方面,人人欲求富貴,求發達,於是,遂購買各項投資工具,結果,某些公司倒閉,令富貴夢頓然成為貧窮之厄運,但這些人仍沒發現問題之所在,一意將責任向外推,結果政府、銀行和苦主無休的抗爭。其實,這些人當初明白大富大貴之不可求,一心一意腳踏實地,厄運不就是不會出現嗎(除了那些被騙買投資工具的例外)?其不明此理,一昧用全力於求不可控制之處,因而得惡果,卻要怨這怨那,這種嚴重不明義命之分際之狀,實在令人啞口無言。 所以,我說這麼久,其實只是為了一目的:切記明白你能控制的地方在哪,不能控制之處又在哪?這認識是非常重要的,對人生也好,對社會也好,它都能令痛苦少些出現。人不免要處事應事,這是逃不了的。要應事,就有不能控制處,不如意處,有各式各樣的命限。如何不把力放在命上,而去充分發揮自己所能發揮,這是人要去學習的。而藉此學習,人必定多了樂而少了苦,社會也會因而多了樂而少了苦,這不是更好麼?是故我主義命當分清分楚,乃為了此。 當然,如上說,此說法已遠離孟子義十萬八千里,但我想,正因它遠離了孟子,我們現代人或能更易接受,更易對它反思一下。 最後,誠盼吾人真的細想一下可控制的與不可控制的分界,義與命的真正分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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