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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18 19:17:31瀏覽277|回應0|推薦0 | |
三顆砲彈(2) 共產主義是人所創造的意識型態,就如同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或民主主義一樣,都是以人類的幸福為出發點,一旦人們學習與相信某種主義之後,就會產生區別意識,將世界二分為符合自己信仰者與不符合自己信仰者,並以「好」、「壞」加以標籤。正如同,不同宗教間因為本位主義而相互批判一樣,雖然,多數宗教強調博愛,但是,自古以來我們很少看到不同宗教間可以互相包容的,總是,各自宣稱自己才是唯一的真理。 不論是宗教或是主義或是某種價值觀、道德觀都強調信仰,而且是堅定的信仰,即使,有時候信仰者會發現信仰的內容與理性或人性產生激烈的衝突,我們稱此為盲目的信仰,是不假思索的,不加批判的全然接受。諷刺的是,信仰者並不認為自己是盲目的,反而,他批評不相信的人才是盲目的。信仰者以自己的犧牲來展示自己信仰的堅定,用來對抗懷疑者的眼光,並且,以自己的快樂來說服他人以及自己,這樣的信仰確實是好的,即使這快樂僅是包裹著痛苦的糖衣而已。 我們理解,一個人對世界的觀點,確實會影響其思想、態度與行為,當一個人接受自己的宿命,選擇不與命運抗衡時,他就比較寧靜與自在,只不過,這樣的接受,有多少成分是無奈?有多少成分是自我催眠或自我壓抑?在這樣的「接受」背後,究竟人性與理性佔了多少的比例?在長期的漠視、扭曲與壓抑人性的背後,隱藏著多少深沉而巨大的傷痛?讓我們從影片中列舉某些片段來詮釋信仰扭曲或壓抑人性的觀點。影片中最壯觀的畫面是一場國共內戰的戲,可以說,雙方是因為不同信仰而戰,無數的人犧牲了,只為了那飄渺、高遠的意識型態。有一天,當福貴正在表演皮影戲時,忽然有一把刺刀劃破布幕,多麼駭人呀!福貴的生命立即改變,他與春生被當年的國軍「抓丁」--被抓去當兵伕。 在當年的戰亂中,「抓丁」是常見的現象,為求戰爭的勝利而不擇手段,認為是一種理所當然或必要之惡,在二次大戰末期,美軍對日本的太平洋戰爭裡,美國捷足先登,發展出原子彈,即使知道日軍投降在即,杜魯門總統仍然以保護美軍性命、迫使日本早日投降為由,「正當」的,投下兩顆原子彈,造成數十萬無辜日本百姓的傷亡。在杜魯門總統的心中有一個信念:為了儘快結束戰爭,原子彈的使用是合理的(justified),並且,這樣的選擇是對的,是出於正義的。在此,我們看到信仰所帶來的危機,杜魯門總統並非是嘗試以及實踐毀滅性武器的最後一人,然而,其理由卻是維護世界和平。二次大戰之後,共產勢力擴張,北韓在前蘇聯與中共的撐腰下,進軍南韓,企圖一統韓國,因而爆發韓戰,南韓危在旦夕,幸有美軍麥克阿瑟將軍的「仁川登陸」行動才挽救了南韓,不幸的是,共軍加入韓戰,大舉反撲,美軍措手不及,節節敗退,為了鼓舞士氣,結束戰爭,麥克阿瑟將軍竟然建議美國使用五十顆原子彈對付中共,而國會的反應是「美國可能使用!」 更可怕的是,毛澤東的反應是:你打你的原子彈,我打我的子彈,一副不怕犧牲人民性命的態度。為了和平或某種主義而犧牲許多無辜的生命,這樣的意識型態,根本上就是違反人性的,即使,其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和平,如果要不斷的淌血,這樣的和平還算是「和平」嗎?人類史上充斥著此類為達「理想」而踐踏生命的悲劇。當年三國時候的曹操,在統一北方,志得意滿之後,決定率兵南下,併吞劉備及孫權的領地。他率領了八十萬大軍南下,不幸卻在「赤壁之戰」中挫敗。雖然本人可以突圍逃回北方,但是八十萬大軍,最後僅剩數千人而已,多數人不是戰死、受傷就是逃亡或被擄。 影片中也不斷的上演這樣的悲劇,在國共內戰中,福貴與春生首先被國民黨的部隊抓去強迫運送物資,在國、共的某一次會戰前夕,戰場上呈現出一副急躁、倉促、雜亂與吵雜的軍事調動,國民黨的部隊預判共軍第二天即將展開攻勢,正在匆忙的部署防禦工事。然而,第二天並沒有預期的隆隆砲聲以及為求生存的驚天動地嘶喊聲,反而,卻是如此的寧靜,靜得如此的詭異。原來,國民黨的部隊,知道自己不敵,已在前夜摸黑轉進了。國民黨部隊之不戰而逃,不是因為自身的武器與兵力不如共軍,而是,在多次的戰敗之後,逐漸喪失了戰鬥意志,即使雙方有形的人員和武器不相上下,卻因為在心理上自我放棄,所以還沒有對陣就輸了。可以說,國民黨泰半是輸在心理上而不是戰力上。 戰場上瞬息萬變,人數的多寡以及武器並非是唯一關鍵的因素,如果,一味的算計敵我雙方的數量,可能因此而喪失了主動性與奇襲的先機,而遭致失敗。 數量大並不一定總是強的,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一個巨人雖然身軀龐大,但是行動遲緩,不容易隱藏自己,大部隊的調動,也需要大批的後勤補給密切配合,戰爭時間拉長或則補給被切斷,都可能使大軍混亂。所以,微小並不一定弱,而巨大並不一定強,強與弱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既然沒有完美的事物,那麼強者也有其弱點,如果,弱者可以抓住這強者的「阿幾里斯足踝」,奮而擊之,或許也有轉敗為勝的機會,使強者瓦解,而弱者得以保全。然而,能面對強者而不慌亂,並不是容易的事,需要有堅強的意志與勇氣,才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而且,光靠意志與勇氣還不足以應對,仍需要智慧與信心,以及些許的運氣,才能超越困境,而超越的關鍵,不在於這人無所畏懼,而是,理解畏懼,知道畏懼的性質與力道,不與其正面交鋒,即使,自己的力量強大,也不作無謂的浪費,而是,在徹底的了解雙方性質後,以自己的優勢,去引導、操控化解這敵對的力量。 最低的層次是保全自己,暫時擺脫危機,並且有所警覺,努力以時間換取空間,努力壯大自己,以面對未來可能的危機,雖然,危機尚未解除,但若有所覺悟,則可能與威脅的來源一起進化,而這威脅就像一劑生長荷爾蒙一樣,將協助個體快速成長。不過,這樣的生長是不自在的,是一種為了克服威脅而不對稱的生長,就像烏龜為了保護肉身,而發展出厚實的外殼一般,因此,而使自己的行動緩慢,殼是發展也是限制。較高的層次是徹底的瓦解敵對勢力,解除威脅,從此,個體能夠無所畏懼的,依照自己的意志生長。不過,如果這個個體微小,生長需要時間,解除了某個威脅之後,可能面臨其他威脅,先前的歷練可能有助於未來的發展,也可能陷個體於固定的架構而減少其靈活性,而另一種威脅也可能更為致命。最高的層次在於將敵對的勢力轉化為對自已有利。就像中國民間神祇媽祖將原先搗蛋的千里眼與順風耳感化,協助其偉業一般。所以孫子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戰爭的最高境界。 這三種層次的差異全在於雙方的意志與實力,在最低的層次裡,尚存有兩種意志,而這兩種意志沒有交集,彼此是對立的。在較高的層次裡,雖然敵對的意志瓦解,但是自己的力量可能因為曾經歷過的衝突而消弱,意志可能變得更為強韌,也可能如驚弓之鳥,更脆弱,個體的未來也是未定的,因為個體仍在成長的階段,也可能面對其他威脅,是一種比較不確定的狀態,在最高的層次裡,兩種意志,透過某種(些)方式,而逐漸融為一體,成為一種意志,個體因為相互融合而更加的壯大。簡單說,就是「同化」,如同中華民族同化了蒙古與滿清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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