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28

最近，美國最年輕女議員寇蒂茲火了一把，她在接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60分鐘》採訪時表示，應當對年收入1000萬美元以上的富人徵收最高70%的邊際稅，從而引發了對各國對富人徵稅的討論。

讓我們先來看看這位最年輕的女議員是何方神聖。2018年，年僅29歲身為拉丁裔的民主黨候選人寇蒂茲當選紐約州第14選區聯邦眾議員，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美國女性國會議員。因其選區是紐約市少有的工人階級國會選區，總是站在底層民眾的立場。早在2017年時，她便公開反對共和黨在2017年廢除《多德-弗蘭克金融改革法》的提議，並支持重新實行上世紀30年代的投資和消費銀行業務分離。在當選國會議員後更是「火力全開」，在接受《紐約時報》的採訪時公開抱怨房價太高，當她競選議員時竟然租不起房子。年輕而直率的她立刻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

富人稅究竟是如何出現的呢?二次大戰之後，西方國家為了恢復生產以及兼顧社會公平，大幅提高個人所得稅稅率，其邊際稅稅率高達80%，英國在某些時候甚至達到90%。在經濟復甦期，這種高稅率的負面作用並不會顯現。但隨著經濟迎來高速發展期，這種高稅率背後隱含的矛盾逐漸顯現：用勞動換取的報酬絕大多數變成了稅收，自然而然影響了社會投資和工作的積極性，於是，在這種背景下，一種有意思的現象也就產生了。一些人索性少工作甚至不工作，拖家帶口去旅行。

每當經濟出現問題，徵收或提升富人稅的呼聲就會越來越高。近些年，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法國於2013年徵收的富人稅。時任總統奧朗德兌現了競選承諾，於2013財年大幅上調企業及高收入人群的稅率，此後兩年向年薪逾100萬歐元的富人開徵75%薪俸稅。法國的富人稅徵收歷史由來已久，曾在1958年達到80%左右，此後在社會黨人密特朗政府時期也曾重啟對富人的邊際稅。然而在歐洲國家均已摒棄富人稅的21世紀，法國獨征富人稅的行為只能用「任性」來解釋。

很傻很天真的法國政府意圖通過富人稅將政府的預算赤字下降300億歐元，從而使其占GDP比重從2012年的4.5%下降至3.0%。在兩年累計獲得僅4.2億歐元的情況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統計結果顯示，在2012年有587名應繳超級富人稅的法國人移居他國，其平均資產在660萬歐元左右，而其中的半數平均資產超過1250萬歐元。這其中包括了法國首富、路易威登奢侈品集團(LVMH)董事長伯納德·阿諾特。

這種殺雞取卵的方式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衍生出更多的問題。截止2014年取消富人稅，法國失業人數達到348.83萬人，失業率屢創新高;富人稅令執政黨信用降低，經濟結構改革和勞動力市場改革的方案無法全部通過，法國經濟復甦受到阻礙;資本談「法」色變，紛紛從法國撤離，一些公司與員工協議降薪，並約定兩年後進行補償;2014年全球競爭力排名被英國超過，第五大經濟體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面臨出賣國有資產的窘境。

那麼，美國徵收富人稅能否避免法國的情況重現呢?

徵收富人稅的【支持者】認為，年收入10萬美元以上的高收入群體繳納稅款占美國個稅總額的60%以上。這說明高收入者繳納更多的稅是有社會基礎的，並拿出2009年紐約州的例子。

紐約州於2009年開始向高收入人群每年加征總額40億美元的個人所得稅，以平衡預算赤字。這項計劃在現行個人所得稅徵收方案基礎上，增加了兩個納稅組別：年收入超過50萬美元的人，稅率升至8.97%，年收入超過30萬的人，稅率增至7.85%。

而【反對者】則認為紐約州只是對稅率做出了小幅調整，所徵收的稅根本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富人稅。若是盲目徵收，法國便是前車之鑑。橋水基金創始人達利歐在接受CNBC的採訪時表示，對於有國會議員提出對富人徵稅70%的提議持謹慎態度。他認為，「稅率的變化將對激勵機制產生巨大影響，這可能對資本流動，以及市場和經濟產生意想不到的重大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