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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燈人(四)
2010/12/09 23:31:35瀏覽572|回應0|推薦1

白晝,天是朗朗的亮著,風是呼呼地吹著,其實白天的值班是比較輕鬆的,因為燈塔管理員的工作職責就是維持燈塔的亮度,尤其是在漆黑的深夜,燈塔的光亮更是討海人安全回家的最佳指引,因此晚上才是燈塔管理員的重點工作時間。

相較於夜晚的工作繁重,白天反而顯得輕鬆多了,因此我開始打掃清潔燈塔上下內外環境,再將晚上沒空修繕的一些設備或雜物整理好,順便再到燈塔後的菜圃去澆澆水、施點肥,那塊菜圃除了是我排解無聊時間的地方、更是我蔬菜水果等食物攝取的來源。

真的閒到發慌,我除了拿出澎湖島唯一一間書店買到的書來看,就是拿起釣竿到海岸邊釣魚看海,這片海我已經開始有看膩的感覺了,因為每天除了固定出海、回港的幾條漁船外,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

逃出科學園區那個小小的無塵室牢籠後,我似乎將自己關進一間更大卻更空洞的牢籠中,在這裡我觸目所及的只有天、海、魚蝦、海鳥、長春伯、來發哥,和偶爾出現的遊客。

我被關得更悶了。

這個情形直到不久後開始有了變化。

這是我第一個不在家過的年,因為燈塔管理員是必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時無刻維護好燈塔在暗夜的光亮,因此我繼續留守在目斗嶼,讓長春伯和來發哥回家和妻兒過年,反正我單身一個人也無所謂的過不過年。

「媽,我今年不回去過年啦!我們燈塔這裡要有人留守,所以我自願幫其他二位同事值班,過年加班有加薪的耶!趁年輕多賺一點也好啦!」

電話那頭是大半年沒見到我的母親,她心疼我在全家團聚的過年還要留守,叨叨絮絮講了一堆要我注意安全、吃營養一點、身體要照顧好之類的廢話,都是一些每次電話中一再重覆的話,聽多了也都會背了,敷衍兩句後就掛上電話,看看時間晚上八點,就算是一個人的除夕夜也該弄些豐盛一點的東西來吃吧!

確定機房的電源開啟後,塔頂明亮的光線投射在四周圍的海面上,我放心地進到宿舍旁的廚房張羅今天晚上的年夜飯,冰箱裡有過年前長春嫂拿來的白斬雞、菜園裡收成的長年菜、早上在附近海岸邊釣上來的魚,還有一大塊來發嫂特地做給我的菜頭糕,她說過年就是要吃菜頭糕才會好彩頭。

七手八腳終於弄好一桌像樣的年夜飯,有紅燒魚、白斬雞、小火鍋、煎蘿蔔糕,看著眼前的豐盛佳餚心中卻頓時有種空虛的感覺,此時此刻的家裡應該是異常熱鬧,而我卻只能享用一個人的年夜飯。

正當我拿起筷子準備開動時,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急切的、驚恐的敲門聲,這樣的敲門方式不像是敦厚老實的長春伯或是來發哥,但這個孤島平常除了我們三個以外,入夜後是不會有其他人了啊!

那門外的是誰?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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