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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30 01:33:41瀏覽326|回應2|推薦31 | |
風吹來的溫度,如果可以測得,相信是一直變換跳動的, 它也有情緒,我是這麼想的。 起霧的海邊,我與牟醫師來拜訪紀媽媽, 紀媽媽還認得我,上次我帶來了一串鍊珠,她很寶貝的撫摸著,當她望著我的時候。 我把紀媽媽的「間歇性跛行」用藥告訴牟醫師之後,他問了許多關於她的喘息, 他認為應該請孩子陪紀媽媽再上一趟醫院做心臟超音波檢查。 紀媽媽深深嘆了口氣.......。這是她唯一能對孩子所做的抗議。 不是孩子不孝,孩子家計非常沉重,四個孩子唸的都是私立學校,假日也不得閒, 如何再騰出時間來?(有時候我都會想,乾脆我陪她去就好吧?) 但是不可以,這樣一來,有的孩子便會把自己對父母該扛的責任全撇下了。 我曾經與她的孩子聊過,孩子流著淚,說每個月騰出時間幫母親去醫院取藥, 已經是他最大的盡力。他真以為拿了藥便可以幫母親控制病情的。 紀媽媽心疼孩子辛勞,孩子要照顧得太多,分身乏力。 紀爸爸說:「如果有錢,當然要給有前途的孫子們用才對,我們總有一天要回去。」 紀媽媽家外面水泥地上這隻「小北」認得人的氣味, 常來的我們經過牠身邊,輕喚一聲「小北」,牠總是很乖巧立正站好。 但是看著小北空洞的眼神,我常想,牠曾經盼望著什麼嗎? 蘆葦的海邊暗礁,在海退潮時看得好清楚,那蘆葦下處處是小北與其它家人的浪跡。 是紀媽媽好心收留了這些流浪的心。 海邊的房子總是縫縫補補,紀爸爸說:「最怕颳颱風!好像整棟房子都要被風颳走!」 紀媽媽的海邊散步,我們來回陪她走,可以把十分鐘走成半小時。 紀媽媽都很不好意思的一直催我們趕快下個行程。 這位「小東」是小北的媽媽,紀爸爸說: 「下了近一個月的雨,怎麼你們來就放晴了?」 小東難得有陽光曬,看我們來了,眼睛微張,惺忪難耐。 這一家族,紀媽媽取東西南北,可是很奇怪的,貓爸和貓媽長一個樣, 貓寶寶長得一個樣,就是和牠們雙親長得不同。 牟醫師說:「難道是隔代遺傳?」 縫縫補補的房子旁一棟已經廢棄的老屋,一口窗裡伸出一株姑婆芋葉子。 牟醫師問我:「你怎知她不是芋頭?」 我說:「因為它葉子的上緣是深裂的,芋頭是淺裂。」 牟醫師還是聽不太懂。 槲蕨幾株好能鑽,竟然找了個紅磚洞當起家來。 實在很佩服它們的生命力,是如此堅韌而令人歡喜。 我想,人是不是也應該如此珍惜所有?光看那小小一個紅磚洞,槲蕨卻住得好不自在! 人間瑣事雖忙,紅塵自在的忙也很好啊...。 紀媽媽說:「今天天空藍得好美!」我也覺得。 藍空裡一朵黃槿正盛開,那顏色搭得好和諧。白雲還一整片襯在藍天下... 紀媽媽開心的微笑。 那笑容旁邊好多皺紋,但是怎麼那麼美呢? 因為歲月教會她知足與凡事感恩。 海地裡竟長出一株野生蘭,正巧停了一隻小蜜蜂。 因為它的淡香。 我突然想起,茶要淡香才芬芳,太濃味道就苦了。 朋友常會問我:「你與醫師一起往診,不處方藥,光與病人說話也算看診嗎?」 我說:「布施分三種,一種是物質,一種是給智慧,一種是給不安的人安寧。」 我想我們往診是屬於第三種,這樣陪孤獨的老人家散散步,閒話家常, 也是一種治療。 蚶殼草藏在根部與葉片下,細小的紫花,不撥開不細看,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在這世界有很多微小的角落,須要我們用放大鏡的寬廣視野去關懷。 也許,有一天我們可能就是那其中孤獨的一位。 想到此,自己不禁莞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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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