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安靜

卻一點兒也不孤寂

為了與你相遇

我默默等了一千年

當哈尼說要從 Fontaine de Vaucluse 往上行, 去拜訪 Vaison la Romaine 時, 老實說, 我連這個地名都沒聽過.  我想很多法國人也不見得熟悉它,  要不是十五年前的那場洪水,  來勢凶凶,  衝破堤防,  踢斷古橋,  一夕之間帶走了三十條人命,  嚇壞了電視機前的全國觀眾....... 

從此,  Vaison la Romaine 因禍得福,  開始有了知名度,  吸引了各地前來一探芳蹤的旅客, 這個村落也才有重建振興的契機 .

在法國南部,  遍佈許多中古世紀遺留下來的古城村落.  比如一般人可能熟悉的 St. Paul de Vence, Eze, Gordes... 這些一到夏天,  觀光客摩肩擦踵的熱門景點.  相形之下,  與 Vaison la Romaine 的第一次接觸,  感覺完全不同於上述的景點.  它不是死氣沉沉的古老村落,  但是即便有遊客穿梭,  仍然給人如同修道院一般的寧靜,  肅穆,  與世隔絕.

慢慢走,  細細看,   彷彿進入小寶貝沉睡的房間,  腳步躡踱如貓行, 不必言語,  連呼吸也執意放緩, 卻在每一個轉角都令你稱心微笑.

Ouveze 河將 Vaison 一畫為二,  左邊扶搖直上的是羅馬古城.   頹圮的遺墟,  上追千年歷史,  步行登頂,   雖然可能令你浹背,  但是頂上風光絕對不教人失望.   出土的豐富古羅馬遺跡:  圓柱, 大理石, 池塘, 私人溫泉池...,  明確顯示當時羅馬人的生活已經極盡繁複奢華,  並且注重建築的藝術性.

Ouveze河的右岸則是平地的新城區.   商店,  住宅,  人氣在這一頭,  左邊是天上歷史,  右岸則是下凡人間.

而連結新舊城區的古老橋樑,  雖是古橋,  卻早已不是原創,  1992 年被大水斷腸的就是它.

與一群銀髮族業餘畫家喜相逢.

他們全來自美國,  不同州別,  中間坐著作畫的先生來自波士頓, 預計總共停留九天,  畫遍各個古城,  多麼浪漫的寫生之旅呀!   顯然每個人都畫得很開心,  笑容滿面地跟我打著招呼, 輕鬆說笑話.

 發現一間居高望下的景觀餐廳.

從座位望出去的風景,  可以看到的 Ouveze 河流卻是混濁湍急,  彷彿仍然在提醒人們十五年前毫不留情的惡水.

天啊!  點來當前菜的沙拉這麼大一盤!!  這裡是法國嗎?  鵝肝, 雞肝, 鴨肉片都有了,  簡直是飛禽類大集合的超級大沙拉,  我和哈尼面面相覷, 倆人都忍晙不住.  

回程路途中,  哈尼一邊開車, 一邊丟給我一本厚達1.5 公分的地圖書.

" 下一站是不是xxx? "

" ..............? "

" 快說呀 ? "

" ..............?? "

" 妳這算是什麼領航員啊?! "

" 你才丟給我地圖一秒鐘, 就要我定位, 而且馬上給你指示方向?! "

" 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

" 回答?  答你個頭啦 !! "

" 哼! 什麼領航員嘛 ? "

" 你想吵架嗎 ? "

" 哼 ................. "

" 那你是想打架了是吧 ?! "

很多夫妻情侶十分容易在一起出遊時賭氣或吵嘴,  因為平常很難得24小時都"綁"在一起.  以上是我們夫妻倆在車內的對話,  看起來很火爆吧 ?!  結局又如何呢 ?

當時的實況轉播是: 上述對話再重演一次, 男的帶著要笑不笑的表情說,  女的要用 0204 的語調 .....

結局是 :  兩個傻蛋狂笑一場 ........

後記: 回應多位網友的可愛詢問 : 本文取名"等你一千年" 乃是因為當天我喘噓噓地登上Vaison la Romaine的舊城山頂時,  仰望直聳入天的古堡廢墟,  心情悸動不已 ;  再看到標明建成於1180年,  遂想像古蹟千年不移的佇立,  終究是為我守候,  只待今日這一相逢...  

看我多麼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