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頭谷山的高山茶園

水頭谷山，在南投武界。從埔里走投71號公路，上山後在卓社隧道前不遠處的叉路口，右上取舊路(取左直行進卓社隧道，則為往武界的新路)，直抵舊路最高點的廢棄檢查哨後，再取右側的產業道路直上，產道走到底，就可以撞見水頭谷山了。

從產道上看，高1593公尺的水頭谷山呈雙峰狀，雙峰間一條寬厚的尾稜直拉下，下接一更為寬廣的平緩低鞍，就在這低鞍、尾稜上，遍植了以武界為名的高山茶。

這青綠的茶園漫山遍野，直攻到山頭左近。順著蜿蜒於茶園間的產道直上，車子幾乎可以撞到山頭上的基石三角點了。步行在山頂新闢的茶園上，還可以見到樹木新伐的痕跡，兩三光禿禿的樹頭，散布在土黃裸露的地皮間，我為茶農的辛勤歎讚，也為水頭谷歎息。

從山頭下來，鳥瞰這片高約1400餘公尺的高山茶園，但見午後浩漫的雲氣正籠罩在青綠的茶樹上，茶園頓時迷朦起來，雖不曾品茗過這裡的茶香，但吸一口山裡沁涼的清氣，我想，茶味應近似吧。

在茶樹根底，發現粒粒山羊糞便，可是未免太多，最後才驚覺原來是肥料。這樣靠肥料維繫的地力能維持多久呢？我想起了一段陳玉峰教授的描述：

有一回在草嶺訪問一位農民，他把樹木環狀剝皮，再用開水、硫酸灌死，曬個一、兩年再放把火燒掉，目的是為了要種茶。雖然前五年種出來的茶很好喝，可是一旦等到地力衰竭，茶樹的品質走下坡，這塊地也就報銷了。(摘自經典雜誌34期 人樹之間)

武界的茶園會否這樣呢？屆時，水頭谷山又會是如何模樣呢？我寧願更相信這裡的茶農都是要永續經營的，而這裡的青綠，也會延續的長長久久。

再走近茶園，我特別愛看茶樹排隊一般，順著山勢無盡展延去的樣貌，一行行的茶樹，像是一條條沿著山腰滑溜去的等高線，只在遠方和森林的交界處，留下彷彿是邊際的界限。

日影漸斜，茶樹間的自動灑水裝置開啟了。難為竟能把水送到這麼高的地方來！灑水器隨意噴轉，水花也隨之跳舞似地瀟灑酒落，青嫩的茶葉稍尖上，因此多了水漾的亮瑩，茶園頓時顯得更加地清新可人。

產道再行，將離開水頭谷，不捨地回望，但見茶園青青，雲峰杳杳，依然十分好顏色。可我更好奇：水頭谷，原來是什麼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