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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9 10:59:49瀏覽1537|回應2|推薦21 | |
記猴子老師的攝影課 猴子老師說,有一回他剛下地下道,就見到一個大垃圾桶上掛著半截人,因為見得突然,且景象也太過突兀,所以有那麼幾秒鐘他驚嚇在那裡,後來明白,原來是一個遊民半個人趴進垃圾桶在找吃的。雖然隨身總帶著相機,雖然眼前是個拍照的好題材,但猴子老師說,他全然沒有拿起相機的念頭。驚嚇過後,我想一種震憾填滿了他的心。 從那以後,猴子老師有一段時間都在拍攝街頭的遊民,他和遊民聊天、交朋友,甚至後來許多遊民看到他,就主動喚他來拍照……他說,他希望讓這個社會能有個重新認識遊民的視角,能夠喚起更多對遊民的關懷……而他的照片裡,遊民們都自為的生活著,有些儘情的暢笑、有些眉頭深鎖、有些便只是傻看著前方……彷彿相機不曾在眼前,也彷彿拍照的人不曾有什麼意思,照片就只是如實地紀錄而已……但是看著看著,眼睛會熱熱的,才明白,原來照片裡藏了好多意思! 有一張黑白照片,看來年代已久,背景是廟口,一個盲眼的老婦人在乞討,猴子老師說這張照片是他年輕時拍的(他說了不只一次,他覺得年輕時拍的照片較好),拍照的十六年後,他在三峽祖師廟的廟會裡又見到了這位老婦人,依然是盲著眼在乞討著,她的身邊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兒,一段時間就來把碗裡的錢收走……猴子老師說,他依稀記得十六年前婦人身旁有個很小的小女孩,他猜收錢的女孩兒,就是當年的小女孩兒長大了……他觀察了許久,但也不好意思去探問,抱著滿腹的好奇四處轉轉,等下了決心再回去時,老婦人和女孩兒也不知蹤影了……只留下這張黑白照片。 猴子老師還說,那時的遊民很多,尤其是老台北火車站裡,更是多,那時的冬天似乎特別地冷,白天,車站裡常滿是遊民。但一到晚上末班車發車後,車站照規定是要清場的,所有的遊民都被趕出車站外,然後關上門……但是車站的廁所,總有扇窗是沒鎖上的,遊民們就從這扇窗子再爬回車站裡,在車站內度過漫漫的寒夜……清晨四、五點,早上頭班車發車前,車站人員還未到班時,所有遊民也自動的離開了車站,不讓車站的人為難……我特別喜歡這個故事,因為裡頭有人的體貼、自重,以及溫情。 在荒野的生態攝影課裡,猴子老師除了教攝影技術外,總會讓我們欣賞一些他的作品,以及作品後的故事……比較起來,我更愛聽猴子老師講照片後面的故事。 上完猴子老師的攝影課,我依然不會用閃燈,也仍舊分不清細微的光影,但我越來越覺得(明白),攝影原來是個學習親近的修練,用心觀看,用愛感受,和人、和自然,都能透過這咔喳一下的儀典而更加親近, 而好照片,只是獎品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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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