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早上，二小姐sammy起床後，就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我看她眼睛腫腫的，就問她怎麼了？sammy說，她做惡夢了，而且一直哭一直哭，就這樣哭醒了..。

我抱著她，輕聲細語鼓勵她，讓她開始對我敘說她的惡夢：

「昨天，我和姐姐要回山上阿公家，剛要走進阿公家，隔壁叔公家養的來福突然變成了獅子，對我們吼叫，然後牠的旁邊跑來了一隻豹，一直在後面追我們，一直追，我和姐姐就一直跑，沒多久，那隻豹就忽然斷了手和腳，本來我以為牠不追了，沒想到牠的斷手斷腳和身體又各自變成一隻豹，一下子有好多的豹在後面追我們，我就一直跑一直哭一直跑一直哭.....」

結果呢？sammy說她不知道怎麼了，就回到了阿公家，然後就哭著醒來了。

可憐的小妹，在夢境中那麼辛苦的跑，我相信她哭得很慘，平常眼睛就小的她，現在為了那幾隻可惡的豹，眼睛已經哭到腫得瞇成了一條縫，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還不時揉著她的腳，嘴巴嘟嚷著腿很痠很痠很痠。

後來，我跟大小姐說這個惡夢，maggie還笑得半死，她不心疼妹妹就算了，還在旁邊幸災樂禍說她大概腿短跑不動之類的話，真是沒良心。

我想起，國小六年級之前，我經常做一個同樣的惡夢，大概每隔半年左右，我都會夢見有一個女人在一片黑水裡掙扎呼救，她的四處都沒有人，她的手和頭一直在黑水中載浮載沉，看起來可怕極了！

那時，不曉得為什麼不敢跟媽媽說，怕媽媽會罵我胡思亂想吧。

後來，國─時母親過世後，有一回我聽表姑在聊媽媽年輕時的事，她說在我二歲多的時候，有一回，她和我爸媽一起相偕去海邊玩，結果我媽媽因為不諳水性，被海浪沖走，爸爸又游到比較遠的地方救不到她，我表姑一時心急，就把我放在沙灘上，跳進海裡，一把抓住我媽媽的頭髮，把她急急忙忙給拖上岸來。

原來，我是那夢境中的現場目擊者，那一刻驚心動魄的畫面深深烙印在我幼小的心中，於是日復一日不斷重演著那天黑水裡的掙扎。

說也奇怪，表姑這樣跟我說後，從那天起，我就不再做這個同樣的惡夢了。

難怪，我看媽媽少女時代的照片，都是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頭髮，怎麼懂事後的印象中，媽媽留的頭髮最長都只到肩上而已，喔.....表姑說，原來是那次媽媽被表姑拉扯著上岸後，又嚇又痛又氣，回來後就不再留長髮了。

「如果，那時候我敢把夢境中發生的事告訴媽媽的話，也許就不會多做那麼多年的惡夢了！」

我抱著還心存餘悸的sammy，心裡是這樣想的。

sofie 2007.11.12

圖及音樂轉載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