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晚，深藍的天空，覆蓋著幾片白得有點透明的雲，月色像是故意要招惹深藍的樣子，用一抹迷人的微笑讓深藍無從抵禦她的美。

怎麼連月色也要這樣？

我推開大門，看見Self 在磨咖啡豆，木星正在收拾客人的杯子。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慢地走向吧檯。

「妳今天比較晚耶？都十一點多了！」Self 的手沒有停下，熟練地操作咖啡機。

「Self , 先給我來一杯手分手的藍山吧！」我的眼神飄移，沒注意看Self的表情。

「手分手？算是一半的分手嗎？」Self 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在釐清如何調配這複雜的情緒。

「算吧！」

「好的！等我一下。」Self 很貼心，知道我的心情沉甸甸的。

「诶？是Spring阿！哈囉！」是木星。

「Hi。」我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

「Spring怎麼了阿？」木星小聲地問Self。他只是說：「等下一起聽故事吧！」

「木星，客人大概都走了！把今天剩下來的小蛋糕拿出來吧！我們一起聽故事，哈哈！」

「哦好！」

「我說Self 你也太自動了吧？還聽故事呢！」我用手托著下巴，隨興地說著。

「是阿！我就是知道妳會說！哈哈哈！妳的手分手的藍山來了。」Self 也另外泡了兩杯藍山。

這是Self 的貼心，他想要和我一起分享現在的心情，而木星也乖乖地坐在一旁。

「這世界上最難過的是：不是他不喜歡我，而是他固然喜歡我，但我們卻不能在一起。」

我說完後，喝了一口手分手的藍山。果然，比以往的還要苦，是因為心情吧？

「這是茉莉昨天跟我說的。」我切了一小片提拉米蘇。

「這句話跟『這世界最痛苦的是：你站在我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很像。」木星也說出那時茉莉跟我說這句話時我的第一個想法。

「茉莉好像跟他問清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所以是......？」Self 啜了一口藍山。

「他說：『因為空間、時間問題，所以沒有辦法在一起。』」我嘆了一口氣。

「這算是一種負責任嗎？」Self 也拿了一片蛋糕。

「或許吧！可是也只是半調子的負責任！」我有點忿忿不平，「你們說，曖昧是不是讓人很無法自拔？」

「是阿！就跟習慣一樣！像中毒一樣。明明就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卻不願意拿解藥，反而選擇繼續成癮，最後只是曇花一現罷了！」Self 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裡！

「一般人的確很享受曖昧的感覺。」木星點點頭，也切了一片蛋糕。

「是阿！他明明就知道自己不能帶給茉莉什麼幸福，為什麼還要親暱地叫她笨蛋？為什麼還要給她希望？最後卻什麼都給不起！」

我激動地說完一串話，呼吸聲大得讓人聽得見。

「Spring，別激動！」木星兩隻手懸在空氣中，想阻止我激動，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沒事啦！」我揮了揮手，喝了一口藍山，「只是替茉莉感到很氣憤！可是我也沒辦法做些什麼......」

「他自己也中毒了吧？跟茉莉中同一種毒，名叫曖昧。」Self 輕笑，「他無法自拔，所以也只能無力的選擇享受當下那種甜蜜感吧！」

「我只是覺得，他在那邊說什麼不想傷害茉莉......這些話只是更顯得他傷得茉莉更深而已！」

「可是在這過程中，他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這些只會是一個夢？而不會是永久的美好？」Self 輕靠在椅背上。

「畢竟曖昧不會是永久的，最後的結果有些令人心碎，有些令人有情人終成眷屬。」木星也喝了一杯藍山。

「是阿！這是個過程！一個自相矛盾的過程。」我趴在桌上，用手撐著頭。

「那他有劃清界線了嗎？」Self問，他把蛋糕上的小草莓夾給我。

「沒有。繼續問著：『想我囉？』繼續那些中毒後的後遺症，無法自拔。」我搖搖頭，塞了那顆小草莓到我嘴裡。

「呵！這是種折磨阿！」Self 用手輕敲著桌面，也是搖搖頭。

「那這還算是種享受嗎？」木星也把蛋糕上的小草莓塞給我。

「或許吧！讓人心碎的折磨。」我又塞下一顆小草莓，用力的。

「迷人的折磨。」Self 說，又拿起第二片蛋糕。

「迷人的折磨？」木星重複一次。

「讓人深深著迷，不肯罷休的折磨。無論是茉莉，還是他。」

「妳是說茉莉也習慣了被折磨嗎？」我皺眉頭，「又不是被虐狂！」

「哈哈！不是啦！我是說茉莉寧願被折磨，也不想立刻就喝下解藥吧？」Self 把自己蛋糕上的奶油塗到木星的蛋糕上。

「如果立刻喝下解藥......意思就是說，他們聊天不能像以前一樣自然？不能像以前卡在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嗎？」我問。也把自己的第二片蛋糕上的奶油塗給木星。

「是阿！那些曖昧不明的話不能再出現，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樣？」Self 這次選擇把草莓留給自己。

「這太殘酷了吧！是習慣造就這一切的。」木星認分的吃掉3倍的奶油。

「我就說吧！說到底都是習慣惹的禍！結果害得茉莉現在要想他不是，不想他也不是！」我說，塞了一大口的蛋糕，差點嗆到。

「就像我們之前說，最後我們還是會跟錯過又遇見的人在一起的！所以，如果他是經得起考驗的，那就會留下。」Self 喝了幾口藍山。

「茉莉花香也只有懂得欣賞的人才聞得出來的！所以等到那人出現就是了嘛！」木星傻裡傻氣的說出一句最重要的話。

哦？他吃完我們塞給他的奶油了。

「說得也是！」Self 和我異口同聲地說。

「我也說不準他們以後有沒有可能，我想我還是陪在茉莉身邊，仔細地幫她撿個金龜婿好了！哈哈！」我吃完了第二片蛋糕。

「也對！妳這挑剔的，挑得應該都還可以合格！哈哈！」Self 也喝完藍山了。

「Spring是眼光獨到！」木星也喝完了他的藍山。

「還是木星會說話！」我對著木星微笑，下一秒對著Self吐舌頭。

「是－－那妳心情好點沒？一進來的時候想嚇誰啊！？」Self 笑著說，準備收拾這些杯盤。

「有啦！跟你們聊完後，有種心花朵朵開的感覺哦！」我笑著說，也幫忙收拾。

「心花朵朵開不是這麼用的吧？」木星一臉正經，也幫忙收拾。

「都可以啦！哈哈！」

晚安了，手分手的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