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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15 08:48:37瀏覽620|回應3|推薦40 | |
在霹靂布袋戲世界裡頭偶而會出現幾位修真的雲人,原本在九天雲外修真的他們,我想都已臻登仙境界了吧!偏偏人間疾苦的呼喊聲穿雲而來,總讓他們無法忘懷,無法聽而不見。他們不得不暫時放下自身的修真,冒著生命危險下到凡間來拯救眾生。而通常這些雲人的下場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蒼生的生命延續,終結的生命終究要回歸自然,至於是否能列登仙班,我想這該是天地主宰該去衡量、評斷了。在真實的人世間也有不少這樣的『人間菩薩』,默默的在奉獻一己之力,秉持著助一人是一人,做一事是一事的生活哲學,他們是將涓滴匯集成大河的行者。 在我們學校就少不了這一群階級最低,但卻最耗費體力的工作人員~工友,不少人堅持自我崗位在默默付出。或許這一群人中也不乏會找時機摸魚打混者,但我寧願把眼光焦點集中在劍及履及的行者身上。陳先生早先就在學校擔任工友,但好幾年前可能因為收入關係辭退工作,到民間企業去就業。這幾年經濟不景氣讓他成為被裁員的對象,我曾經在學校附近便利商店看到他在打工,但我想這收入絕對比原本的工友收入還要少。在這波『擴大就業方案』裡,學校分發了為數不少的短期人員,大部分高學歷的人,就到各處室幫忙協助相關文書處理工作(說實在的有點大材小用),而陳先生也在這一批分發人員行列裡。 只是以他的學歷,他只能作一些勞動性的事物。我記得從暑假開始,就在校園內看到他的出沒,他總是孤單一個人在粉刷各棟建築物,教室、走廊、穿堂、樓梯…在某些剝落不平整的牆面,他必須用小刮鏟把牆面上頭已經劣化的油漆剷除掉,高一點的地方還要踩著鋁梯,爬上去剷刮、整平牆壁,甚至是天花板。路過時,我總會跟他隨意哈拉幾句,或是跟他說一聲:『辛苦啦!』。雖然之前他在學校時彼此並不熟識,但我總覺得他是一位默默工作的人,在凍結人事、遇缺不補的政策下,短時間他是回不了編制內了。 學校分派他的工作,好像就是要把整個校園來來回回重新粉刷過一次,只是我在想以他一年的工作期限來看,這不會是一件簡單的差事。這偌大的校園要靠一個人做起來,總帶著些許的孤單與艱辛,因為我從來沒看過編制內的工友有誰去幫過他什麼。尤其是現在冬天的寒風細雨中,他依然必須一個人默默的為這學校重新塗裝、上色。但看到校園哪個角落突然煥然一新時,誰記得這是他辛苦、孤單一人所完成的傑作?又有幾個人願意在路過他的「工地」時,跟他說一句:「謝謝您」? 編制內最獲好評的工友非『阿德』莫屬,阿德的好連畢業生畢業時都會想找他簽名,也喊得出他的名字~阿德,這很難得。一雙大到不能再大的眼睛,配上他圓滾滾、黝黑的的身材,總是笑口常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彌勒佛轉世。每次在校園內與阿德相遇,我們總會學八哥鳥聲音互相打招呼,我甚至會像摸財神一樣,去摸摸阿德那個帶著福氣的肚子,所幸他也不以為忤,還會笑著跟我說:「怎麼都消不下去?」他羨慕我吃不胖,我則羨慕他有份量。 校園內只要那個地方燈不亮,走廊淹水,廁所不通,沒有水可用,電風扇壞掉,水溝不通,甚至是跳電…所有你能想得到的生活疑難雜症,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阿德,但明明校園內還有其他工友;而且總是隨傳隨到,沒有半句怨言。以學生最常面臨的問題當然就是教室日光燈管壞掉,以當年我們而言,就是請庶務股長去總務處領回來自己換裝。當現在的孩子好像已經沒了這項生活技能,除了去做登記之外毫無自己處理能力,所以常常可以看到阿德肩上扛著一個鋁梯,手裡拽了幾根日光燈管,腰間則是繫上一條工作皮帶,上上下下到各大樓教室主動巡視是否有燈管需要更換。 但是一節下課十分鐘能更換的當然有限,所以我常在上課後還能在教室遇到他。有些勤快的學生還會在一旁幫阿德遞東西,收拾殘局。但大部分時間就看到阿德一個人架著鋁梯,爬上爬下在試換燈管。這時候我總會要阿德慢一點(怕他因擔心耽誤我上課時間趕工出意外),阿德總是笑瞇瞇的看我一眼又繼續他的差事。完工後,我會讓他留一些東西讓學生等一下收拾,也會請學生跟他說一聲「謝謝」。我想這對孩子而言,或許當下他們不能幫到什麼忙,但除了課本知識外這不也是一種學習嗎?一種對幫助過我們的人所懷的感恩心,那怕是他的階級並不高。 阿德平常喜歡釣魚,有時候家裡那個水族箱,除了水草沒有半條魚時,我會拜託阿德幫我捕捉一些河蝦來養,因為阿德總知道哪裡捕捉得到河蝦。要是哪次釣魚的魚訊特別好時,他還會帶一些魚到學校分給同事,但大部分他會把這些魚放到校園內的水池裡飼養。所以當阿德去水池邊時,這些魚就會主動探頭出來找他索食,好像認定阿德就是牠們的主人一般。當然定期清這一池水的工作,也非阿德莫屬。不過這時候更能看到他對這群魚的愛心與細心,如何避免魚群因驚嚇而受傷,如何讓池子能更乾淨;我看到一個最用心工作的男人。 職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稱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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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