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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3 09:02:15瀏覽776|回應1|推薦40 | |
陽台的觀音蓮已在秋風中逐漸收起她那綻放一夏的美麗外衣,再也沒有為我留下任何一個花苞,我想她們已經準備好要過冬去了。昨天聽到一位藝人談到自己的過往時,她說『一面之緣』所強調的不在於『一面』,而是那個『緣』字。每天與我們擦肩而過的人可能千百,但有幾人能讓你留下深刻印象,甚至覺得「投緣」的呢。當下我很認同她這一個說法,也在自己心中激起不小的漣漪,想的盡是自己是否也跟她一樣,曾經有過那一剎那的激動;情愫也好,熟稔感也罷。只是或許也跟觀音蓮一樣,年復一年的開開合合,在等待下一個春季來臨時,能再有另一段「一面之緣」。 從國中開始,我的學習生涯就是在一連串的「和尚班」中成長,所以對異性總是有不一樣的感觸。甚至國中三年裡,我根本沒什麼機會跟女生聊上一句,那是完完全全空白的「單性」生活,就連放學後的玩耍對象,也都是那群「狐群狗黨」,對於女生也沒有什麼好奇心。一直到高中時期,騎腳踏車到彰化上學的途中,才遇到一位皮膚黝黑跟我同年級唸同一所學校的女生,不知怎地,我對她倍感親切。後來才得知她的班級教室就在我們班樓下,於是每每下課時我總會到走廊走動,期待著樓下的她能適時出現;就在她們教室前的那排菩提樹底下。 於是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的探聽她家住址,我的第一次就這樣「寫」給了她;雖然我曾寄過賀年卡給我國中老師,也曾代替父母親寫信給在軍中當兵的兄長,但寫信給從未交談過的人卻是第一次,更何況是一位異性。已經忘記那封信自己寫了哪些內容,我只知道自己是搜刮枯腸後好不容易才完成那封信。我有收到她的回信(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是誰),內容雖不會讓我覺得難堪,但卻是令人難過萬分;畢竟那是我的第一次,怎承受得起這樣結局。那個週末午後,我在房間裡啜泣。但結論那句話:「我都還年輕,應該把重心放在課業上,畢業後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卻沒有忘記。 沒有因此我就死了心,我再度寫了第二封信給她,但這次收到的回信,不再是那絹秀的字跡。那一封信上頭的字是用尺畫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會這樣做當然是怕我認出寫信者的字跡。信裡頭盡是一些鼓勵的話語,沒有絲毫的責怪與謾罵,信中用語的口吻,讓直覺應該是出自於老師。當後來我知道她們導師也是我某科的科任教師時,我想我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我不得不佩服「謝老師」的用心良苦,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寫過信給她,更遑論跟她碰面交談過,我的生活重心逐漸轉回課業上頭。我不清楚我是否受到謝老師的精神感召,但多少有點駭怕的心理因素吧! 高二時換了班級教室,我不再跟高一一樣可以期盼隨時就能瞄見她的身影,只能在上下學的途中有機會跟她擦肩而過,因為男生騎腳踏車的速度總比女生快上許多。再一次看到她那絹秀的字跡時,我都已經是高三了。有一回我去圖書館還章回小說,就在那個放置已經登錄完畢的借書證木盒裡,我再度看到她的字跡。她的借書證不知已經換過幾張,而那回借書卻只是我的第一次。我記得她的借書證最後一欄的那本書叫做「生命的禮讚」,字跡還是一樣的絹秀。 從不停下腳步的時光飛梭,一晃眼我已經大學畢業,甚至已經退伍準備進社會工作。在高中畢業後,我從不知道她考上哪間學校,此刻人在何方,但緣分說來就是這般傳神。當時我剛退伍,為了找工作北上台北,我跟大學好友『材源』、『大福』到了位於土城的「海山高工」,想探詢學校下學年是否有缺額教師。只是暑假時分的午後校園各處室是一片冷清,只有輪值的行政人員在值班。沒能見著想見的人,當然就探聽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懷著失望的的心情走進一間專業辦公室想碰碰運氣。裡頭值班的職員當下給我的感覺,就有如是多年熟識的朋友一般,我不禁開口問她是不是叫什麼名字時,答案真的是肯定的。 想想,自己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隔了九年之後,足足從高一開始,經過大學與服役階段,而且是在異鄉重逢。我想這一趟北部行程,雖然沒能找到我自己原本渴望的那份工作,但這未嘗不是另一種意外的收穫。也或許正應驗她當年說的那句:『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真的還有機會再見到她一面,在九年之後。有人會想知道我是否還存有當年的那份情愫在,其實在時空隔閡轉變之下,當年的激情恐怕已消失殆盡,但那份熟稔感卻絲毫不減,或許這就是「一面之緣」的那個「緣」字的真諦吧! 對於她,或許我的出現也出乎她意料之外,也或許她跟我一樣,不清楚彼此畢業後的求學、發展情況,但這生命中的插曲,恐怕不是可以輕易譜下的。就如同我看到她借書證上的最後一本借書「生命的禮讚」一樣,每一段自己生命中所走過的路,都有值得珍藏與細細品味的價值與意義。 九年真的很「久」,但一晃眼又過了二十幾年了…她早已藏在記憶的深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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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