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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13 20:02:12瀏覽121|回應0|推薦4 | |
三日之後,英台又去看了一次,同樣的地方再扎一次,姑媽說又好一些了,忙完之後,眾人正要簇擁著她到花廳喝茶、吃點心時,姑媽最小的媳婦慌慌張張的進來對嫣虹說:「寬兒發燒了,能不 能請表 小姐幫他退燒呢?」 英台聽到了,說:「可以。在哪裏?我過去。」 會如正收拾東西,要跟過去,熙雲說:「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再看。」 她說:「發燒是急症,先看再喝,我不累。」馬上跟著過去小孩房裏。 見是一位年約十二、三歲的男孩,他說頭很疼,試試額頭的熱度,果然發燒,問:「燒多久了?」 他母親答:「今晨起來就說頭疼,我以為昨夜玩晚了,叫他再多睡一下,他睡得很不安穩,剛剛摸他前額才知道發燒。」 英台說:「他的脈浮,舌苔薄白而潤,患的是風寒外感,吃一服發汗的藥就會好的,現沒藥,用針也可以,要不要試試看呢?」 他母親一直在旁邊說話,安慰他:「寬兒別怕,表姑的手法很好,奶奶頭暈的病都治得快好了,扎三針,你的頭就不痛了。」一直在床前陪著,握著他的手,英台看得出來,他娘比孩子還緊張,笑著對她說:「三嫂,您先放手,不要拉著他,這邊請坐,一下子就好了。」 手裏動著,邊和她話家常,心想,如果是小兒,體小肉薄,不宜用強刺久留之法,亦不宜用慢刺捻旋之法,要用半刺法,單刺不留,才容易被小兒接受,但眼前這孩子十二、三歲了,要用小兒法,還是大人法呢? 轉而和孩子說話,問他過年這幾日玩些什麼?昨夜遲睡在玩什麼?和誰玩?邊說邊下針,還是用一點捻旋法,問他:「有沒有脹酸的感覺?」 他竟然說:「不知道。」語氣平靜,顯然並不害怕,針完大椎,再取風池、風府,留針一會兒,時間短一點,撤完針之後,他已經滿身大汗,身子涼下來了。待大夥兒在說話、喝茶時,乳娘來報說他頭已經不疼了。 英台看到長表兄在跟玉鳳咬耳朵,不知在說什麼?玉鳳聽完笑著說:「你自己跟表姊說。」 轉頭對英台說:「表姊,這裏又有一個病號,您看不看呢?」 「長表兄怎麼了?」 他不好意思的說:「不是我,是小妾產後十餘日,惡露不下,心煩口渴,夜裏睡不著,可不可以幫她看一看?」 「可以,不過這一定要吃藥,我先開藥方,等藥肆開門時再去抓藥。」 嫣虹搶著說:「等表妹休息夠了再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口氣著實不善,這也難怪,自己夫婿的妾生孩子,口氣怎可能好呢? 他尷尬的陪著笑臉說:「不急,不急,先坐坐。」 又看到一個人在和熙雲推推拉拉,欲言又止的樣子,熙雲對她說:「你自己說。」轉頭對英台說:「她是玉瑜,二嬸的小女兒,有話跟你說。」說完將她往這邊推,英台站起身來,將玉瑜拉到一邊去,問她:「怎麼了?」 她低著頭,欲言又止的樣子,英台已經猜到幾分,手搭在她肩上笑著說:「我是醫人,幫人醫治病痛,你有什麼事要照實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她才說:「我每次月事都遲來,一來就很多天,還有黑色的血塊,肚子很痛,這醫得好嗎?」 「可以,我等一下幫你看。」玉瑜就先退到一邊去。 英台後來又去了幾次,用針加上服藥,竟然將姑媽的頭暈治好,其他人有什麼毛病也一併請她診治,都是些小毛病,有的一、兩帖藥就好了,不過像玉瑜這種調理氣血的就要比較長的時日,沒有幾個月是看不出成效的。這一下英台的聲名大噪,他們家的親戚、朋友,尤其女眷們,只要有病痛,都推薦英台去看。 過年玩到 正月十五 元宵節,年就過完了,大家開始收心幹活。英台白日裏教蕙心,夜裏督促晏文、晏良將學館裏的功課做好,覺得不夠的話再加一些。書齋裏的她不苟言笑,表情嚴肅,兩兄弟有點怕她,不敢搗蛋,真的乖乖聽話,山伯有空時就來書齋坐一坐,看書,看公文,其實是看看她,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安心不少。她自己也讀書、寫字,蕙心對讀書、寫字沒興趣,底子又差,得從頭學起,但自己不認真,覺得會不會沒關係,字寫得美醜也不在意,讓英台很苦惱,她帶著蕙心一遍一遍的唸,抓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寫,也沒什麼進展,讓她覺得很洩氣。 午後日頭未斜,陽光正暖和,英台精疲力盡,坐在案前發呆時,山伯竟然回來了,問她:「怎麼回事?」 她沒回答這問題,倒頗為驚訝的問:「怎麼回來了?」 「沒事就早點回來。」 他看蕙心百般無聊的坐在旁邊,書卷放眼前,眼睛卻看著手指頭在案上劃圓圈,他問:「蕙心,你有沒在用功呢?今日寫的字拿給爹爹看。」 她慢慢的拿出早上寫的字出來,英台看他皺了一下眉頭,沒說話,她說:「蕙心,今日就讀到這裏,你可以回房去了。」 蕙心出去之後,她苦笑的說:「我費心費力了一個多月,也沒什麼長進,看她很沒興趣的樣子,我也想不出法子來。」 他想想說:「你都想不出法子,我更無法。」 「我覺得是你偏心,從小沒放心力在她身上,現在長大了,和弟弟差那麼多,更不想讀了。」 他被說得不敢辯解,實情也真的是這樣,英台看他不說話,默認的樣子,有點不忍心,拿出兩兄弟昨日寫的文章給他看,說:「這兩兄弟倒進步不少。」 他看完之後終於露出笑容來,很滿意的樣子。 「蕙心的事我再想想看,別再煩你了。」 「那就拜託你了。對了,太守請你去幫他夫人看病,明日如何?」 「可以。我外出時會叫蕙心自己寫字,看畢即回,我不喜歡在那裏閒聊。」 「我想也是。」 「沒事的話,我回房去了。」 「不多坐片刻?」 「回房幫伯母熬膏藥、搓藥捻。」 「什麼藥?」 「我開了兩個藥方,給伯母補身子、治腰酸背痛。」 英台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恍惚之中,如同夢境一般:「原來和摯愛的英台已經形同絕交,以為再也見不到她,沒想到如今天天出現在我書齋中,和我談論孩子的功課,她對我真好,對孩子好,也對我母親好,看來該感謝那場病,雖然那病幾乎致她於死地,終究救活過來,也將她帶進我家,同住一個屋簷下,雖然鴛鴦夢還未遂,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做夢都沒想到會如此。」如此讓心思馳騁了許久,直到玉鳳探頭進來叫他,才依依不拾的回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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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