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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6 00:09:17瀏覽5869|回應84|推薦513 | |
街頭人生――異色自家攝影展
人說“狡兔三窟”,異色分別在臺北,上海,美國也都有個堝居,但說起來 還是最喜歡待在臺北。 臺北,收藏了我最多也最珍貴的回憶,早年家母曾經在艋舺一帶開過律師事 務所,而我也一度在她的門下工作,專門為一些在當時因故想不開的客戶做 服務性質的“心理咨詢”。那時候就開始接觸很多俗稱社會底層的人,我個 人覺得,沒有什麼比直接面對那種在絕望中掙扎的人們讓我更能學習到有關 生命的課題。 或是也由此地緣關系,我往後的作品,或多或少都和這樣的環境有些關聯, 我挺喜歡描述小人物的生活,不過,用影像記錄 的方式還是第一次,今年生 日時朋友送了我一個相機,一直被閑擱著,直到某日在街頭上目擊到一幕回 去後始終縈繞著心頭的情景,意外地有感於如果能有一張當下一刻的照片; 對文字的點睛的力量以及再也無可替代的一種定格意義呈現。 漸漸地我時不時就把相機帶在身邊,展開了自己的記錄人生,有趣和新奇的 是,一處或許你每天都必須經過已然無趣的地方,在鏡頭的搜尋下,多半都 能獲得一些漏網花絮,那種平日視而不見的理所當然,也在你移動了眼光的 仰角時,故事仿佛嫣然更行活躍和延伸之。 ——————————————————————————————―――― 基本上,我是個對多功能科技的東西會產生小小排斥的“老人家”,哈,所以 我選擇了很陽春式的拍攝法,不用過多技巧。 或許對比較感興趣的題材較易上手,所以很自然即以常見的“街頭人生”為開啟。 異色非常資淺,因此,還希望大家多指正。 ——————————————————————————————————— 在85度c進駐前,此處原本是個挺復古風的小小咖啡館。但艋舺一帶的居民似乎較不作興附庸風雅,而平價又外觀不奢華的85度c很快地就收服了他們的心。沒有座位,大家買了咖啡就隨興找個地方一坐。我有時候也喜歡這樣享受我的早餐;配上一塊不太膩的小蛋糕。如果陽光好,一早就有民眾聚集在附近。居民習慣起早,即使只是聞一聞咖啡香,看看別人喝咖啡,也覺得很有參與感。 這家舊書店,是老字號了,賣的都是二手書,主人應是個性情中人,不太在乎生意,因為大部分的來者都只瀏覽而不買。照片中的二位老人家,看起來有著一點長者風範,似乎是沖著前面全排英文原版書來的,異色不禁想他們大概是那種退休的老教授。書店樓上本還有個“讀書會場”,提供愛書的人們一同共襄盛舉,後來因故撤除,但那氛圍依舊,我亦是常客,多半我隔一陣子都會“挖到寶”。 這樣的高齡老屋一般是早已人去樓空,但它卻意外地留了下來,看似摧枯拉朽搖搖欲墜,但幾乎可以感受的到,歷史曾經成為歷史自身的一種釘子戶般的可愛拗執,那怕它吸引最多的是喜愛搜奇的外地觀光客,也不以為忤地悠然自在;我行 我素,那廊柱上斑駁且需要考證的題字,墻壁上的亦古亦今神秘的海報(一張白如日本藝妓的臉龐和著古裝的人物),交織成一種詭譎的異趣。真是本地人的“中流砥柱”啊。 每天此處(廣州街一帶)都會有多處的像這樣子的擺攤,基本上,連個“跳蚤市場”都稱不上,你只要看那擺出的玩意兒,好似都是自家中已經無用的廢物,要不,都是一些那里便宜批來的小東西,但小販們還是冀望能換點碎銀子回去,而這位大嬸似乎因為交易清淡而覷個空小憩起來,事實上,我曾經就在她休息的片刻時候努力地檢視可有那項我需要的日用品,但,還是帶點心酸地走開了。 龍山寺對面廣場上經常有街頭藝人的表演,一般都是很像北投那種那卡西式的味道,演奏或歌唱的全是臺語歌曲,很受到草根人士的喜愛,也會讓人忘形地一旁跳起舞來。這天看到的是比較少見的“拉丁二人組”,他們演奏的是西班牙“Besame Mucho”以及其他的舞曲,大家一時間都有點目瞪口呆,或許因為不常接觸外國的美聲,但很快就有人試著帶頭;你推我擠地也溶入了而顯見更為陶醉。我比較務實,投了錢後換了一張微笑的照片。 然而,就在我繞了一圈廣場後,冷不防給我撞見了如此一幕的“觸目驚心”。起初我以為是附近的流浪漢,再靠近點時候才發現事有蹊蹺,躺在地上的人著整齊的衣裝,睡的姿勢還算“優雅”,也不像酒醉那般癱得難看,但如此大剌剌地選擇了一條熱鬧大街,不知為何?我在拍他時內心掠過一股不忍――尤其在等了許久後都沒見任何人來處理。我只好猜想,他是否在進行一種無言的對這社會的抗議?如果是,我又能為他做啥呢?――― 慢慢地,我懷著理不太清的心事踱到了另外一條小巷子中,見到了一個設在路邊的不知是那個神明的小廟堂,因為我對所有的菩薩都沒概念,看似關帝相,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在內心為剛剛那個躺在大街上的人祈福起來,我想我是懂得臺灣人的這種時時可以“求個心安”的心理投向,其實在我看來,只要教義是向善的,我都不排斥也不分別。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後,好似我的掛礙也比較平復了些。 即在同一條巷子,過去一點拐個彎,映入眼簾的即是一個屬於此地才比較特有的店家,上頭繪了簡單但意圖明了的廣告,或是客人一般來得都比較晚,所以當時門可羅雀,猶記得當年“廢娼”鬧得沸沸揚揚之際,我還是唯一被其中那個年輕的老鴇放行進入采訪的第一人,她只有十七,八歲,一番激動的抒發教我印象深刻。如今看似轉入地下化,而我的感慨也只有“年華,就這樣被時間縛走了”的無奈。 我覺得想去河邊走走,很幸運地,大約只要十五分鐘路程,我就可以到達有著長長步道和自行車道的淡水河邊,在艋舺人口密度極高的地區能有如此一處世外桃源,真是好福氣。而我,不管是天性里,還是過往的經歷中,其實都有流浪的因子和機緣,混在一群流浪漢中的我向來非常自在。沒錯,這雙悠然晃啊晃的穿了大拖鞋的腳是我的。素面朝天,兩臂枕著我的腦袋,癱在大自然里,在此時,可說是我一天中最放鬆的一刻。 要不是手中有著一部照相機,我還真無法捕捉到這麼精彩的一霎那,那朵雲的前身還是一些沒啥款式的;在天際飄盪著的幾絲懶散,那里知道不一會兒功夫,忽就聚斂了變成一個奇景,有著“風雨欲來”的懾人氣勢,天色也同時驟暗了下來,我刻不容緩地拿起相機,在我感覺,這簡直是我和它的“黃昏之戀”。似乎我的愛情故事也總是在我最不設防和不經意時出現,呵,或許它也會去得很快?但愿黃昏之戀說可以流傳得長久一點。 在回程的路途上,已經是華燈初上,華西街的活動也忙碌了起來,我自己不是經常到此吃飯,卻喜歡看那些或者忙碌了一天的藍領們;苦力們在路邊攤的“但求溫飽”中或許再來幾罐啤酒助興的樂活模樣,心頭總也是漸次地飽滿著,感激著――有時會莫名其妙的覺得人類回到口腔期未必不是祝福,雖然這說法挺鄉愿也不長進,但相對於物質主義至上者,吃飽了好幹活的起碼單純;怎麼不是他們欠缺的一種還能體會什麼是饑餓的無形寶藏? 大家吃完了飯多半會光顧一下甜食或冰果店,或人家告訴你的;如果你到華西街夜市你一定得嘗試的某些美食或有名的店家,通常觀光客也都是如此被洗腦的,哈。而我猜幾乎所有的夜市客應都知曉這家“懷念愛玉冰”吧?油膩完來一碗真是舒服,尤其站著吃似乎更能體會什麼叫古早味,所以與其說多好吃,不如說我們吃出一種懷舊之感情,小時候母親也曾經自制過類似的冰甜品,記得好像是一種“洋菜”――真是不自禁將你拉回到那久遠的年代――― 是啊,是啊,“拼了”――想要刺激買氣,這句“至理名言”得常在掛在嘴邊, 又到了快開樂透獎的時間了――你以為他們擠在一起做啥?看啥?即使不愛湊熱鬧的我一次也忍不住好奇地上前探個頭――搜軋捏,原來是在討論樂透的明牌,有一次一個阿婆拿了一張紙頭說賣我一百塊,表示其中的號碼都是經過“精心的計算”,中獎的幾率高達百分之七,八十。買的人真有哦,所以,發財夢還是很美很引人的,而何以我的鏡頭里的人物好像是手抖下的模糊模樣?那是故意的啦,意思略是“虛幻如泡影”。嘿。 差不多應該打道回府了,半路上又似乎給我逮到靈感,怎麼路邊有二顆大樹在一致“伸懶腰”?咦,真的越看越像哩,難不成大樹在照顧了一天的納涼的人們後自己也累了?所以需要拉拉腰筋;扳扳手指枝幹,由此可見,我早在看“倩女幽魂”時就斷定世間真有“樹精”,我不想叫他們姥姥,雖然看來樹齡已高,我還是無可救藥地把他們想成是一對前世的情侶,大概是觸犯天條,哈――不過今生可以同心同伴,又無紅塵俗染,怎不教人艷羨? 又繞了一個小巷,反正離我開晚飯還有一點時間,人都已經走過了,又硬生生折回來――居然就是因為這個破落戶,我像個呆瓜一樣對那個大大的種著叫不出名字的盆栽來來回回打量著,還冀望能窺一下窗戶內的人影――不知怎地,忽然就微微濕了眼眶,唉,再寒磣還是要來點綠意,我仿佛見識到了生命的一種韌性,以及“就是要給自己一點美感”的小小堅持品味。窮?誰怕啊,我的窗內窗外一樣都有風景。 這,才滑稽呢―――一個我幾乎每天都會經過的鄰居――算我們這附近的一戶有錢人家的類似歐式建築的大門口,何時掛了個如此古典有趣的郵箱啊?屈指一算,十多年了,我都視而不見它的存在,問了問剛好要進門的鄰居,他說:“這郵箱在我買房子時就有了――妳是怎著?――近視眼嗎?”,不,約是我從來不以為一個獨特的建築也一定非得有個太齊項的配備,過於簡化的逆向;反等同理所當然的盲視?我的目光還是如豆?立刻細細拍下--另外再加個考古的習題:) 肚子終於餓了,今天懶得開伙,就帶我的哈利寶貝去打牙祭,兩家毗鄰的小餐館老板都在門外吆喝著,一個眼明手快,見到我即笑面迎人,附帶拼命贊美我的哈利,我最無法招架對我的狗狗的攻勢,所以在另外一家碎碎念的不滿中遮遮掩掩地走入會做人(做狗?-joke)的這家。叫了小米粥,水餃,酸辣湯,還有粉蒸排骨(最後一項是老板極力推薦)。哈利又來了,每次都不愛自己的食物而覬覦我的――幸好有照片為證,您看他那種眼神和德性――嘖嘖―――學東村的James 教導小孩,以後等哈利長大―― 用晚完餐,不宜立刻走太多路,因此就到旁邊的公園也小憩一番,其實幾乎每隔幾天我也會帶哈利到此一游,原因也是過去有位“奇人”,在我仰頭才拍攝到的交錯的樹枝中築起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家”,我很驚訝他能在上面弄了個好像五臟俱全的樹屋,而平日到底靠啥過活我也不知,有時我默默把飯盒和水放在樹下,他從不謝我,零負擔,真好。但後來他還是被社會局接管了去。我又發揮想像力了――覺得他或是個像晚年才出走的大文豪妥爾斯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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