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幽幽的嘆息隨著日落不見了。

時間到了玉嫂還不準備幫文耀洗澡，文耀靜靜聽著她在屋子裡走動，黑暗又無聊的世界裡，只有她能帶給他生氣，每天她都會幫他洗澡，他很喜歡她幫他洗澡的感覺，身上有一種騷動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可是時間到了只聽到她不停的在房間裡擦這擦那的。

文耀不太高興的說：「喂！妳今天不幫我洗澡嗎！」

梁玉恨恨地瞪著文耀，文耀不知道現在她多想殺了他嗎？看著他頭上剛長出的短髮，想像著一根根拔起的感覺，她手上的雞毛毯子快被她折彎了。

「要洗澡是不是，很好。」梁玉的話可是從牙縫裡蹦出的。

文耀聽見她語氣裡的憤怒很是不解：「妳幹嘛不高興？」

「沒有！我高興的很。」梁玉自浴室裡大聲的回應他，她把浴缸放滿水就走了出來，拉著文耀往浴室去。

「今天你自己洗。」梁玉說完話就頭也不回的走開。

「喂！」文耀不知道她在不高興什麼，但是想想他也不應該老麻煩人家，她只是個看護，用不著做他全程的傭人。

文耀在浴室裡摸索著，一個不小心他絆到東西，跌落在浴缸裡，一大聲的撞擊聲回蕩在浴室裡，而他也撞的的眼冒金星。

梁玉聽到聲音趕緊衝到浴室，卻看見跌落到浴缸的文耀，他一臉狼狽的神情瞬間讓梁玉自責不已。

文耀怎麼說都還是病人，她怎麼可以棄他不顧呢？她趕緊過去要扶他起來，卻又被地上的刷子絆倒，她的身體直接撞擊到文耀的身體，兩個人跌坐在裝滿水的浴缸裡濕答答。

那是什麼感覺，文耀的心直砰砰跳著，玉嫂的雙峰貼在他胸前，她的胸前起伏契合的配著他的起伏，兩個人都不敢動，周圍的水流圍繞在他們四周。

天呀！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嗎？文耀自責的想自己怎麼會對一個歐巴桑起了性趣呢？

梁玉她怯怯的伸出手撫摸他頭上剛撞成的肉包說：「你還好嗎？」

梁玉心裡很痛，那一個包長在文耀頭上，痛在她心裡，先前的怒氣以及怨恨都消失了，不捨的表情溢滿在臉上。

文耀幾乎要停止呼吸，她身上的味道像極了梁玉，手指頭的接觸都帶給他極大的電流衝擊，他不懂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不懂全身上下的饑渴感從何而來，他皺緊眉頭甩開梁玉的手。

「別碰我。」文耀的聲音是冷到極點，彷彿眼前的人惡魔，想逃離她。

文耀笨拙的爬出浴缸，身上的水柱沿著他的裸體宣洩而下，倉皇的腳步裡透露出他的懦弱，怎麼會在一個阿桑的身上聞道梁玉的味道，他是真的有問題了。

梁玉全身濕淋淋的坐在浴缸裡不動，臉上的水珠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浴缸裡的水，雙手垂在浴缸裡，四肢無力好爬起來，她坐了多久，發呆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發現水溫已變冷，冷到她開始打寒顫。

梁玉雙手抱在胸前走出浴室，文耀已自行穿好衣服坐在床前，一言不語的背對著她，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冷酷，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如此冷酷的對待她，他不能溫柔點嗎？他不能對她慈悲點嗎？他一定要如此無情的踐踏她嗎？
梁玉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憂鬱，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愛著文耀，文耀根本不需要她，文耀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把她納入生命中，她只不過是文耀生命中的過客，文耀的玩偶，文耀的洩欲工具。

失魂落魄回到房間的梁玉，直接脫掉濕漉漉的衣服，光著身體倒在床上，身體的熱度不斷的上升，臉上的淚水流個不停，緩緩的拉起被單蓋上身體，這一切該怪誰呢？怪自己吧！明知是一場錯誤，卻不曾想過要回頭，現在回頭又太晚了。

平靜的夜晚聽不到玉嫂的聲音，文耀是難以安枕，已經太習慣她的出現吧！

心裡的騷動越來越強，開始想著這個女人，玉嫂聽起來應該年紀很大，可是她的身體卻有著年輕女子的味道，一點都沒有老人家的感覺。

她、多大的年紀？來自哪裡？長相如何？真實的年紀是多大？

文耀突然之間對對她充滿了好奇，突然之間很想待在她身邊，在房間裡徘徊許久，怎麼都難以消化心裡的騷動。

文耀摸索的離開房間，她知道玉嫂就住在他旁邊，打開房門沿著牆壁來到她門前，佇立許久沒有勇氣敲門。

文耀來找她幹嘛呢？問候吧？怎麼一個晚上都沒見她出現，只是問候一下吧！

文耀心裡有了藉口，手就快速的提起來。

咚、咚、咚連敲好幾聲。

暗夜裡，沒有任何回應，又等了許久都沒有回應。

文耀慢慢的摸索著門把。

咖啷一聲、門打開了，躊躇了一會，文耀提起腳步走了進去。

「玉嫂、妳在嗎？」文耀喊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他，但是卻聽到濃重的呼吸聲，重的讓人感到疑惑，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啐泣聲，濃重的哀傷溢滿整個房間。

怎麼會這樣呢？文耀居然想要流淚，為這個房間的主人流淚，她怎麼了？文耀心裡面突然覺得好不捨、好不捨，文耀在黑暗中緩緩的走到床邊。

佇立很久，等著主人自然發現他的身影，可是空氣中還是只聽到濃重的呼吸聲。

「玉嫂。」文耀又小聲叫換了一下，等了一會還是沒人回應。

「玉嫂、妳還好嗎？」文耀又加重語氣希望她能回答，可是還是沒有人回應。

文耀心裡有點急，坐上床雙手開始搜尋玉嫂，文耀嚐試著隔著棉被搖著玉嫂說：「玉嫂，妳快起來呀！妳怎麼了？」

梁玉的頭好痛、身體好酸，她覺得好累呀！可是怎麼會有人要來搖醒她呢？走開吧！

「走開…」梁玉咕噥的叫了一聲，拉起棉被悶著頭。

「玉嫂妳聲音不對勁，妳好像不舒服，我叫人找醫生來。」文耀關心的問著。

梁玉突然間腦袋像被撞擊一般，快速的驚跳起來，眼前的人真的是文耀。

「你怎麼…」她的喉嚨像是著了火一般，說話的語氣都成了沙啞，所以此時即使沒有了變聲器，她的聲音也像個老人家，這倒是讓梁玉安下了心，但是眼前的人卻也讓梁玉開始頭痛了。

文耀關心的問：「妳好像生病了。」

「嗯…可能吧！」梁玉下意識的拉起被單，其實文耀根本看不見，她又擔心什麼呢？

「我…叫醫生來，好嗎？」文耀這時候說話居然變口吃。

文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一種放不下的感覺，眼前的女人還算是陌生的，他怎麼對她的關心有點超過路人，可是內心裡的關切卻是如決提的江水般，波濤洶湧不停，仿佛沒看到她平安的樣子不安心。

沉默梗在兩人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胸口有一種沉重的壓力壓著，難受呀！

「我沒事啦。」梁玉看著文耀關心她的樣子有點欣喜，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嗎？前一秒鐘想笑，後一秒鐘想哭，而現在陷入哭笑不得的情緒中，因為文耀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是嗎？

「真的沒事嗎？」文耀伸出手想摸她的頭確認一下。

梁玉將額頭往前靠去，讓文耀的手掌覆在她的額頭上，文耀的手掌依舊是粗糙的，粗糙的顆粒摩擦她的額頭，好似有一股溫暖的清流灌入她心房。

梁玉用粗啞的嗓子說：「沒關係啦！」

文耀關心的說：「不行、妳發燒了，給醫生看一下吧！」

梁玉想著文耀能不能不要這樣，一下霸氣、一下溫柔，她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折磨，淚水悄悄地流下來，她該拿這男人怎麼辦？

「我要叫人來了。」文耀的手脫離她的額頭。

梁玉趕緊說：：「不要、我不要看醫生。」

文耀說：「妳別孩子氣了，生病不看醫生怎麼行呢？」這玉嫂倒底是多大年紀呀！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呢？文耀輕聲的哄著。

「我沒病、睡一下就好了，而且我是護士自己會照顧自己。」

文耀堅持說：「不行啦！」

「我說過不要了。」文耀怎麼那麼固執，梁玉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眼淚是流個不停。

「妳怎麼哭了。」文耀好似看到她在哭，一個好似梁玉的身影在哭。

「沒有…」梁玉心中想這一生都不會為文耀哭的，她不要呀！這輩子都…脫離不了他嗎？

文耀很想說些話來暖暖場，可是卻不知該說什麼？妳還好嗎？還是好嗎？怎麼短短幾個字這麼難開口，文耀真是迷惘了，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讓他害怕，她是在笑他嗎？笑他的笨！笑他的拙！玉嫂怎麼不說話呢？好想聽見她的聲音，讓他可以放心下來。

梁玉嘆氣說：「我想睡一下覺，如果起床沒有好就再看醫生吧。」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替自己想想。

文耀關心說：「不行、妳的聲音聽起來很怪呢？」

「沒關係啦！休息一下就好了。」梁玉緩緩的縮回床上，今夜的她內心已經夠脆弱了，脆弱的已經不堪一擊。

「妳…」文耀不知怎麼就是放不下心來，很擔憂，怎麼都無法安心。

梁玉索性倒頭就睡不再理會文耀，文耀頭一回嚐到被女人冷漠的滋味心裡挺不好受的，在黑暗中他只好將關心收回慢慢走回自己的巢穴，或許這是一生中最難忘的經驗，一場無法控制的悲傷湧入身心後留下了疤痕提醒創痛曾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