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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停
2010/09/09 09:00:30瀏覽384|回應0|推薦31

上個月曾參加了嬸婆的姐姐的女兒的葬禮。

嬸婆只有一個姐姐,素有往來的,而以往農業時代的節慶(也就是後來演變及被形容成的拜拜吧),只要有來,他給嬸婆備上的一些瓜果菜蔬,也都會給家裡備上一份,包括嬸婆被接往台北之後,他們也來過幾次,是自小也常見的人,因此沒等家母提起前,都覺得該去給他捻香致意。

家祭禮前就見到幾位似曾熟識的人,那是也已往生的姨婆的兒子們,而經一位姑姑介紹,或也喚起了些他們身旁一些人的長遠記憶吧!那之中有一位應該是位嬸婆堂姐的女兒吧,他憶起的是嬸婆剛嫁過來時回到家裡的情況,他說嬸婆當時是哭的滿地打滾的。

聽的我是不少尷尬,還先苦笑著因那叔公年輕的魯莽向其致歉,而接著再苦笑著問起那他當時有沒有說是為了何事,他則說那時自己也小,較清楚聽到的是嬸婆自責他連一鍋稀飯都煮不出來,至於在這個裡,有沒有因為不讓我及姑姑們太尷尬,也到此就停了下,就不知道了。

當然的,叔公是么兒,跟他的兄長們有一段年齡差,當時雖然也二十歲了,不過日據殖民小學教育之後就跟著他業屠的兄長們習染,而嬸婆幼年時據說也好命,受過小學的教育後,到十八歲的婚前,據說務農的家裡只送他到一位刺繡師傅那裡學刺繡,家事、農事是沒讓他碰,而加上在那已經是盧溝橋事變後四年的當時,整個的社會崇尚到底為何,對婚嫁及生命的想望又到底為何,是不是單純的繡花的遇上殺豬的,時至今日或已經是件難以揣度的境域了吧!


對於叔公與嬸婆,我較有接觸的只有兩個階段吧,一段是在我小學階段,一段在三十歲初在家的一段時日吧!

在小學階段裡,是一次伯祖父血糖過低暈倒,在他的子媳堅持讓他退下,叔公才接下了伯祖父市場中的攤位的,而我並不知道關於他從南洋回來後豪賭豪亂失去分家後的財產,落的跟伯祖父打工的事,當時五十出頭嗜酒好朋的他,給我的印象是較熱鬧興旺的,經常看到他醉醺醺的騎車回來,每個月也都看的到幾次他在家裡宴客的情況,我還記得有一次他們似乎是想破紀錄,想用紹興酒瓶將他們喝酒的房間繞上一圈,不過只是喝掛了好幾個,並未成功。

至於嬸婆呢?坦白說當時並沒有太多的印象,我似乎只有幾次他那都隨著女婿到都市發展的女兒帶著孫兒們回來時的印象,那時他雖然也忙著張羅吃食,不過還有點笑容,另外就是幾次叔公對他大聲時的印象了,還有一次也是拜拜時,恰好聽到了他跟他姐姐的談話,他問起的是叔公自己做起生意日子有沒有比較好過,而他的回答是好是他好,他賺到的是做,而他姐姐的勸導裡,是要他平安就是福。

到了三十歲初時,叔公因一次腦溢血,已經半身不遂,而他留下來承繼香火的女兒,最初因為購屋當起的會頭,越作越有心得,但在我當兵那幾年受到倒會的牽連,從此也一厥難振,而孫兒又才剛退伍,而生活上雖然加上點伯祖父兒媳的濟助還不是問題,但他們那種生活的型態,坦白說我當時頗是矛盾該不該以一種因果報應看待,當然的,我是又得到叔公過世後十年的嬸婆治喪期間,才聽說叔公在完婚的第二天,曾向人說起他覺得嬸婆並不是他相親時所見到的人。

叔公高大壯碩的,半身不遂後雖然靠著拐杖還能行走,但跌倒後就站不起來了,回到家後,第一次聽見嬸婆呼喊過去後,家母也說有時他跟嬸婆兩個人也扶他不起,只好找鄰居幫忙。

病中的叔公經常發脾氣的,當時雖也注意到了他那喝酒的朋友,也只有一兩個還偶來看看他,因此也曾勸他傍晚或早上時到廟口坐坐跟人聊聊,只是他似乎都以一種英雄般的笑笑搖頭,有一次我乾脆說帶他過去,而他用他那還頗有神的目光看向了他那已動不了的手,說了:「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聊的!」而雖想到了那或是他向來所受的榮譽觀念吧,他自來是愛面子的人,因此還勸了他老病人人有,這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不過他對這只有一種冷冷笑出的唇角,也是大約到了那時我才稍稍想起,在某些性格的傳遞裡,我青少年後的發展中,有否他大於自己的祖父、父親,其他師長的。

而嬸婆呢?坦白說我不會說,或者吧,包括當時我還很難設身處地為他想過吧。當時他似乎很是忙碌,唱歌班、習字班,選舉活動、廟宇活動,他是能出去就出去,而隱約的他們怨偶了一輩子,而當時的狀況在自己的俗知俗觀中,也只能以那粗淺不識的模糊因果中,搖頭以那或也是種報應解嘲吧。

經常性的爭吵,我跟家母畢竟是晚輩,也只好要他們互讓吧,包括聽過幾次叔公說嬸婆打他,嬸婆不承認,也只希望他們吵過氣過了就算,不過畢竟還是年輕氣粗的當時,當親眼見到後,好不容易扶起叔公,制住那叔公氣憤的眼淚後,因叔公一句粗口,更在我眼前動手時,那次我也發了脾氣,而那頓脾氣被嬸婆投訴給伯祖父那裡的叔叔時,那個「長輩」兩個字,及「嫁來就是我們家的人」,不是我當時曾受的教育能懂的,氣不過下,為此還離家了好一陣子,當然的,算算叔公結婚時那位叔叔才四歲,現在想想也只能說也許怎麼走到那個地步,那之間的因因果果,他認識了解的比我還多吧!

那次之後,據說他們出嫁的女兒回來住了段時日,後來也比較常回來,情況有沒有好上一些,就不曉得了,不過一直到叔公過世六年多後,到嬸婆被孫女們接去照顧前,有幾次看醫生是家母要我帶他去的,而從他在路上及候診時聊起的依舊埋怨裡,我當時已是懶的再去思考的。


一轉眼,嬸婆也過世三年多了,而嬸婆過世約半年後,我曾經夜有一夢,夢見嬸婆面無表情的站在我的房間裡,身邊還有個我並不認識的小女孩,一個十歲不到瘦瘦小小的小女孩,而什麼也沒說的,不一會就消失了。那種感覺像是在跟我道別,不過那個小女孩對我卻是個問號許久。

在要告知伯祖父那房的叔叔嬸婆過世的消息時,叔叔不在,嬸嬸找我聊了下,曾聊向了他認為叔公是很將才的,要不是伯祖父過於寵他,他這一生或者不同的話語,當然的,那裡頭有不少我沒聽過的事,而雖然也思辨了相差了十幾歲的伯祖父與祖父,在叔公二十七歲從南洋的戰事回來後不到一年要求分家前,那些之前的兄弟情誼,而在那個封閉農村的當時,關於兄弟之間,那或可能也覺得並非從一種開明所能體解的。

關於大家庭內所產生的依賴性,這似乎是國中或者高中公民課本中就見過的,不過拿這次回來家母也說了一段,關於叔公結了婚後常不回家,那時祖父祖母去了外地販售謀生,念小學時晚上是跟著伯祖母及姑姑、叔叔,那時伯祖父就曾叫他過去陪嬸婆,甚至叔公自幼年就差不多是童養長嫂的伯祖母帶大,包括雖然跟叔公嬸婆相處的也不多,但可能又比他那從小在另一個城市長大的孫兒輩稍多,有些時候關於親情與濫情的某種認,有很多當下,不是後來或理性可以解析的。

當然的,屬於叔公嬸婆那種相親式的婚姻走到最後這樣,跟一些單親問題及不願不敢婚間,對於叔公那種會不會帶些以貌及也潛藏的不實榮譽娶人,當時就那種四維浩瀚的各種家庭與目前學習制式間,在那段時間裡或也稍思考過理想的有沒有可能,不過包括自己在色情較不氾濫的年代,關於那模模糊糊的一個夢到二十歲的同儕間,連最初都說得慎重,到後來的無以解惑間,是否也只是類似的潛藏亦不得而知,不過關於嬸婆的這個夢在存在、本質及概念中,在七種性自性與離性自性間,在一種語氣與語意的生文明及死文明,及尚未了解的真正的生死文明間,關於那個夢中夢到的小女孩,到今天或不只仍卡在個中性與兩性、社會分工與家庭分工,仍在二見中,是個仍待思辨的夢吧!


參考的一頁:誌公禪師過現未來因果經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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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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