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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25 05:07:01瀏覽366|回應0|推薦1 | |
小釗的葬禮,幾乎沒什麼人來參加。 一個人走到人生的最後,竟然只剩下寥寥的幾個人替他送行,想來這也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情。 所有關於葬禮的相關事宜都是由小非負責,雖然由一個年僅十六歲的男孩來負責葬禮似乎不太妥當,但小釗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看著墓碑上頭所刻的名字,小非有些不太禮貌的想著:要不是小釗就這樣一個人死去,他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知道小釗的真實姓名。 林懷川,完全不曉得跟小釗這兩個字有什麼關連,有些人就是會想要去丟棄自己的名字,真是奇怪的習慣。 「小非,彌心姊送你一趟吧!不然這裡可不怎麼好叫車。」彌心這麼對小非說著,她是小釗的女朋友。 算起來彌心也真是夠善良的,就算知道小釗背叛了她的愛情跟另外一名男子歡愛,甚至因此得病,彌心都還是決定原諒小釗。 反觀另一名男子,那名讓小釗罹患愛滋的罪魁禍首,卻在得知小釗罹患愛滋之後,逃個不見蹤影,就連喪禮也不見他過來一趟。 「彌心姊,妳不恨小釗嗎?」不知道為什麼,小非在稱呼彌心的時候總會加上尊稱,但對小釗卻從來不會。 「恨?怎麼去恨呢?他都已經躺在哪裡一動也不能動。小釗他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守在同一個地方,看著同一片天空,如今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已經太重,根本就輪不到我去恨他。」彌心笑了笑說著,她不是沒想過要去恨,但是恨了小釗又能怎麼樣呢?在過不久她的檢驗報告也要出來,或許下一個躺在那的人將會變成她也不一定。恨,應當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情感才是。 「彌心姊,我相信妳一定會平安度過的。」小非天真的說著,此刻的他仍然保有對愛的愚昧。 「小非,彌心姊跟你說,不管將來你決定要去愛誰,你都一定要對你所愛的那個人誠實,不可以欺瞞,欺瞞是最可怕的東西。」彌心這樣對小非說著,第一次從小釗口中聽到真實的時候,她忍不住的哭了出來,不是為了小釗的背叛,而是為了小釗的誠實。 當一個女人選擇沈默,不是代表她不知道,而是代表她在等待男人對她誠實以對。 她是等到了小釗的誠實,但她沒料到小釗的對象竟然是個男人。 在小釗選擇告訴她真相的那一天,天一直都是灰濛濛的,好像就要下雨,那雨卻又遲遲不肯落下。 她一直在騎樓裡等待,可雨就是不肯落下,深怕約會遲到的她終於決定離開騎樓。 但是哪裡知道,當她一離開騎樓,雨就這樣嘩啦嘩啦的傾盆而來。現在想來,那雨就像小釗決定告訴她的真相一樣,雖然早知道會來卻又無法預測衝擊的能量。 「不管檢查報告的結果究竟怎樣,彌心姊都要讓我知道。」 下車之前,小非跟彌心要了保證,而彌心也點頭答應小非一定會讓他知道診斷的結果,但在彌心離去之後,小非並沒有收到彌心給他的消息。 他就這樣斷了跟彌心之間的聯繫,直到很久之後才又接連上去。 ※ 喪禮結束後,小非便直接回到了學校宿舍裡頭,他壓根不信中國流傳下來的古老傳統。梳洗完畢之後,他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起床的時候,跟他同一寢室的同學還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齊牧,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小非,你是不是生病,這幾天你的神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說話的時候,齊牧還將手掌貼著他的額頭,掌心傳來他的溫度,讓小非有些些不自在。 「沒的事,不過就是累了一點,一覺睡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小非將齊牧貼在他額上的手掌拿開,然後才又說: 「倒是你齊牧,一天到晚都在看書,你倒底在拼什麼?」現在才只是這學期的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麼考試需要他們這麼拼命熬夜,所有學生莫不盡情享受這短暫的逍遙日子。 「小非,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屬於天才型的學生,如果我現在不多花點勁來唸書,到時候考試的時候我會輸得很慘。」齊牧狀似輕鬆的說著,但總會讓人覺得,在他的話語中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 「是嗎?那如果你有哪裡不懂,再來問我,我會教你的。」小非倒是沒有注意到齊牧的話中還藏著話,很熱心的說著。 齊牧對小非的熱心並沒有任何回應,他比較好奇的是小非今個的行程。 「小非,你今天去哪?」 「沒去哪,就是參加一個朋友的喪禮。」 「國中的同學?」齊牧疑問的問著,他們學校近期應該沒有人發生意外才是。 「不是,他是一個很意外結識到的朋友。」小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齊牧解釋他跟小釗認識的經過,還有小釗是怎麼死亡的。 「他應該是你最近陰鬱的主要原因吧!」 「也不能算是,只是多多少少有一點吧!」小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齊牧解釋這件事情,反正就是有人問起,他就必須回答的個性使然。 又或著是齊牧讓他有安心的感覺? 小非在學校的朋友並不多,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半個,不知道是因為天生個性冷淡的關係,還是他不知道如何跟人相處,總之,他在學校唯一能交談的對象竟然只有同寢室的齊牧。 不過,小非一開始並沒有跟齊牧處得很好,剛跟齊牧成為室友的時候,他們還因為一點小小的誤會而鬧的很僵。事件的主要原因小非早就不記得,反正後來有把誤會說開就好。 從那之後,小非便跟齊牧漸漸產生了情感交集,而不只是住在同一個寢室的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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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