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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25 05:06:24瀏覽234|回應0|推薦1 | |
已經記不太起來,記憶,究竟是從哪開始延伸的? 一見到光亮,小非便焦急的伸出雙手,彷彿光的那一頭就是出口,一個可以解救他的出口。 如果說那裡就是天堂,是樂園,那他該如何才能到達?背負著滿身罪惡的他,還能夠祈求自己獲得主的寬恕嗎? 他不想一個人待在這,不想再被誰遺棄…… ※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小非便恐懼著黑暗,黑暗彷彿存在著一種莫名的力量能勾起他最原始的感官。 身處在黑暗之中的他,因為恐懼,讓腳步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到最後他根本就是在跟黑暗賽跑。 原本存在前方的那一點光亮卻離他越來越遠,終至看不見。 「這實在不公平,我們根本就無從選擇,是祢讓我們一步步走到這荊棘裡頭,讓我們只能背負著罪惡走向深淵,這一切全都是祢在主導,而祢……祢竟然選擇遺棄我們?這一點都不公平,對我們來說,這一點也不公平。」 跪坐在地上,小非氣喘吁吁的說著,將身子彎曲貼著地,他的雙手無法控制的搥打著地面。 尖銳的石子也因此劃破他的手,自那傷口之中不斷流出血液,用鮮血渲染成一地的污穢,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痛,疼痛似乎是更久遠之前的事了。 除了他心臟撞擊生命的聲音,周圍安靜的不像話。他靜靜地閉上眼,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能夠去追趕,那幾乎不存在的光明。 或許,這樣對誰都好…… 到底他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般的局面? 他努力回想,卻怎麼找不到當初事件發生的開端,似乎打從一開始他們就錯的離譜,而這些錯將他們團團圍住,讓他們再也看不見一切真相。 而在那些層層交錯的記憶中,似乎曾經有人對他說過,那個人說──你可以勇敢選擇你要的愛,但你的愛最終會是一種武器,指向所有充滿愛的人。 那個記憶片段,他跟那個人究竟是怎麼一起製造出來的? 他記得在他們兩人交談的時候,耳際邊似乎一直有很吵雜的聲音迴繞著他們兩人。轟隆轟隆地,讓他們的交談幾次中斷下來。 那是飛機的聲音。他們還同時看了一眼自上空飛過,幾乎看不出實際大小的飛機。 「我一直在想,有一天,我一定也要坐一次飛機看看才行。」那個人說話的時候,將頭抬的老高,望著湛藍一片的天空,似乎再也不肯放下的模樣。 「你想坐,還怕沒有機會嗎?」對於他的話語,小非倒是不以為然,覺得他的夢想,簡直就是可笑到了極點,這年頭還有誰坐不起飛機? 「就是怕自己再也沒機會,才會這麼說。」他在說完話之後,將頭埋入了小非的肩膀之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個時候,小非對他說了什麼他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包括他的名,還有他的身影、輪廓,小非全都想不起來,記憶就像被誰用符咒給封印住,當他回憶起來只剩下模糊。 「你可以勇敢選擇你要的愛,但你的愛最終會是一種武器,指向所有充滿愛的人。小非,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要不然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似乎是宣洩完畢的樣子,他離開了小非的肩頭。 「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小非著實是不解。 當時的小非,不過也才十六歲而已,根本連愛情的滋味都還沒嚐過。 小非雖然不懂愛情,但他不認為「愛」會成為一種武器。 「有一天你會懂得。但是無論如何,請不要後悔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縱然你的決定會成為一種武器也不可以後悔,知道嗎?小非?」 他用著堅定無比的眼神看著小非,似乎是要強迫小非點頭答應不可。 「知道,我知道,小釗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耶!」 在對話中,小非想起他的名字就叫做小釗,可是除了小釗,他還是想不起來那個人的全名。 不過,好像打從一開始,小非就不知道小釗的全名是什麼,只知道他叫作小釗,如此而已。 小釗的年紀比小非還要大上二十歲,以小非才十六歲的年齡來說,實在是不怎麼可能會跟一個三十六歲的男人變成朋友,但,事情就是發生的那麼突然。而那個三十六歲的男人,還在小非的面前哭泣。 「小非,你知道嗎?我就快要死了!」說這番話的時候,小釗又將頭抬的老高,好像真的很羨慕那些乘著飛機要離去的人們。 「亂說話。」小非,瞪了小釗一眼。 「不,我是說真的,醫院的檢查報告昨天已經出來了。」 因為小釗的話,小非才明白為什麼小釗要在他面前哭泣。 「你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用著半疑惑的口吻,他問著,小釗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直看著天空。 「那,彌心姊知道這個檢查的結果嗎?」小心翼翼的問著,小非可以想見小釗此刻的為難,說了只怕對方會憎恨他,不說自己也對不起對方。檢查的結果無異是在宣告著小釗的背叛,而他背叛的對象還是個男人,任何女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彌心她還不知道,就連我偷偷去做檢查一事,她也不知道,從頭到尾她都被我瞞著。」話一說完,小釗又激動的落下淚來。 「小非,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跟彌心開口,我該怎麼告訴她,這一切都只是一個謊言。她一直愛著的男人真正愛的人其實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男人。而她愛的男人已經罹患了愛滋。」 而小非,只能將手抱住小釗,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該怎麼辦才好?」 記憶交錯,那段回憶漸漸遠去,小非有些自嘲的想著。 當初的他,不也是自信滿滿地相信著,自己的愛絕對不會成為一種武器指向所有充滿愛的人。 怎麼也會演變成如此的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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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