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第一才子的斜槓人生/呂赫若》
傳記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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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撰寫主旨

「二二八事件」發生後，陳儀引來軍隊進行「清鄉行動」，本
省人自發組織的「二七部隊」難以力敵，台籍菁英或死或逃，部份
逃入偏僻山區，與共產黨合流，持續反抗運動。

1949年春天，大陸情勢快速逆轉，國民政府撤守台澎，隨即於5
月20日頒佈「戒嚴令」，台民陷入「白色恐怖」的政治寒冬，動輒得
咎，敢怒不敢言。本篇故事自五零年代開場，白色恐怖下發生在北台
灣汐止山區鹿窟村的一椿「屠村慘案」，鹿窟村位於今南港、汐止、
石碇交界，海拔六百多公尺的山區。在慘案中鹿窟村民如何自喪失親
友和遭到冷眼歧視的艱難日子裡，勇敢地走出來，打拼出一片天地。

這件「屠村慘案」雖然被湮沒近一甲子，事過境遷，鹿窟「基
地」遺址早已湮滅於荒煙蔓草中，且倖存的受難者和他們的遺族，多
數已受到政府的「實質補償」，但他們心中的「白色恐怖」陰影，仍
是上一代人遭遇的歷史苦難。古人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編
寫這部電影劇本，用意不是在揭發國民黨執政時期的「瘡疤」，而是
為那段被社會忽略的歷史留下「影音的見證記錄」，提醒國人，在我
們的國家邁向「自由化、民主化」的進化過程裡，不論日後執政的政
黨為何黨派，對於台灣現代史上，這些「錯誤的政治冤案、假案」，
都應予以正視，以歷史為借鑑，不能再視民命如草芥，濫用國家機器
所賦予的權力，假借軍警之手，行鏟除異己人士之實。並且，台灣島
內的各個族群，不應再壁壘分明、相互仇視，彼此融合為一體，相互
親愛。換言之，島內各族群在「命運共同體」的前提下，應放下狹隘
的族群意識，共同凝聚成一個美麗而堅實的「新台灣」國家意識。

本部劇本除了作者親自前往事件發生地，長期進行田野調查和資
料搜集，訪談當地村民、受難者及家屬，並參考前國史館長張炎憲教
授的「事件調查報告」，將半個多世紀前的屠村事件，透過電影劇本
形式呈現。劇中人物如台共領導人蔡孝乾及「基地」裡的陳本江主席
（江仔）、呂赫若（王仔）、政委陳通和、指導員廖學禮、書記陳春
慶，國防部保密局偵防組長谷正文上校和鄉公所總務課長廖木盛、鹿
窟村長陳啟旺、村幹事黃碧達、村民陳春慶、廖學禮及鹿港辜顏碧霞
均為活躍於當時代的真實人物。大部分根據史實，兒女感情則部分虛
構，以形成一篇情節曲折的大時代故事。

呂赫若本名「呂石堆」，是日治後期國府初期重要的文化人，曾
留學日本學習音樂，有「台灣第一才子」的美稱，但他主要的成就卻
是在小說領域，如《牛車》、《風水》、《冬夜》。台灣光復後，呂
赫若曾參加「三民主義青年團」，後來思想逐漸左傾，乃至投身赤色
革命，以致在鹿窟基地死於非命，可謂是個白色恐怖時代下，悲劇的
文化人。
    本劇撰寫前，作者已先完成33萬字長篇歷史小說《鹿窟的春天》，
曾獲2008年國家文藝基金會創作獎助，及2013年新北市文化局「北
台灣文學」第16卷出版獎助（由遠景出版社印製發行）。本劇為根據
該小說前半段整理改寫而成。這部劇本劇情張力強，若能拍成電影，
其對台灣社會的影響力和受觀眾關注程度，有可能超越侯孝賢導演的
《悲情城市》，在國際幾個主要影展上發光發熱，提升台灣在國際社
會的能見度。

二、故事簡介

這篇故事的時空背景是設定在1947年至1963年，國府遷台初期下
的台灣社會。故事以「二二八事件」（1947年）後，一些躲避國府追
捕的台籍菁英如音樂家呂赫若和部分共黨分子如陳本江為主軸，他們
進入台北縣石碇鄉鹿窟山區，成立「基地」，秘密組織村民，傳播共
產思想。國府軍情單位(保密局)派員潛伏該組織，待時機成熟，旋即
於1952年12月28日，以大批軍警包圍山區，大舉展開逮捕行動，屠村
慘案於焉發生，此為「白色恐怖」期間，發生在台灣最大宗、槍決及
被判刑人數最多的世紀冤案。

自「228事件」（1947年）後，鹿窟村裡陸續進來一些逃避官方
追緝的本省籍人士，他們都是不滿蔣介石集團及陳儀的國民黨接收政
府的精英份子，村民通稱他們為「匿山仔」（躲藏在山裡的人），他
們成立「基地」，在此訓練共產黨員，辦演講和讀書會傳播思想理念
，目標是「推翻貪腐專制的蔣介石政權，解放台灣」。因此獲得村民
認同，鄉公所總幹事廖木盛、鹿窟村長陳啟旺都是他們的金主，提供
他們資金和庇護所，種茶維生的村民林茂同、余連福等人也都同情、
支持他們。

  「光明日報社」經常刊文批評當局施政，被保密局盯梢，偵防
組長谷正文令屬下軍官邢愛華將該報主編呂赫若強行綁來，谷正文在
宿舍裡擺宴席款待呂赫若，對呂軟硬兼施，允以優遇的職務收買他，
但呂不為所動，堅持報社監督立場。呂赫若同居女友蘇玉蘭因呂晚
歸，從呂口中得知呂遭保密局約談，苦勸呂為她們母女著想，別和保
密局對抗。約談事後，呂將此事告知報社發行人鍾浩東及社長林漢
文，鍾、林嘉許呂的氣節。谷正文決心對光明日報進行肅清行動，以
「匪諜工作站」罪名，兵分三路逮捕光明日報社發行人、社長及員
工，並前往基隆中學逮捕鍾妻和教職員，台灣大學校園緝捕部份思想
左傾師生。在報社同仁及時通知呂赫若走避，呂帶著蘇玉蘭母女逃
亡，先後求助於合夥人蕭東平和小說家張文環，以及鹿港辜嚴碧霞，
以致蕭和辜嚴隨後遭受牽連。

    呂赫若安頓好元配林雪絨及同居人蘇玉蘭母子後，原想偷渡到
日本，但好友張文環建議他去台北找人脈廣大的蔡孝乾幫忙。蔡領導
見到呂，告知此時港口已被監控，呂很難搭船離台，勸呂暫時前往
「鹿窟基地」藏身。蔡寫封引薦信給呂帶去鹿窟，主席陳本江見信
後，按蔡的指示重用呂赫若，委任他出掌政治部主任。

    在「基地」裡，呂赫若和同因「光明日報」社事件避難來此的
台大政治系青年講師何雲軒重逢，兩人原為舊識，格外惺惺相惜。為
掩人耳目，在基地裡呂赫若以「王文波」為名，何雲軒則取名「張海
清」。基地黨員彼此間的理念仍有出入，陳本江和陳當和是主張由中
國共產黨主導的「中共派」，呂赫若、廖學禮、陳春慶則是主張由台
灣人自己來推翻蔣介石政權的「台共派」，彼此間難免出現立場矛盾
與權力鬥爭。

政委陳當和與指導員董志乾兩人各懷鬼胎，聯手狼狽為奸，一起
設計陷害呂赫若。陳當和一方面權力欲薰心，亟思將呂赫若從政治部
主任的位置拉下馬來，另一方面妒嫉呂赫若，受到年輕貌美的廖青雲
(廖木盛胞妹)青睞，想要藉機剪除呂，把廖青雲奪過來。董志乾則是
保密局臥底在基地的「特務」，他的任務除了搜集基地成員名單，還
有在基地內部趁機製造矛盾。陳董兩人先施行半夜放毒蛇咬呂赫若的
計謀，但未成功；再生第二計，偷走基地彈藥庫房的一批採礦炸藥，
栽贓嫁禍給呂赫若。但老天有眼，兩人的陰謀詭計被余連福的兒子余
文彥親眼目睹。

董志乾垂涎陳如玉美色，趁著呂赫若因「炸藥失竊案」被陳本
江看管軟禁期間，基地多事之際意圖染指陳如玉，於是在陳如玉落
單時，持刀蒙面逼姦，但被余連福和文彥父子路過發現，連福掄起
扁擔與董志乾格鬥，董不敵負傷逃走。陳啟旺知悉妹妹如玉險些受
辱，從連福口中推斷歹徒應是「基地」裡的成員，於是親自前往基
地，要求主席陳本江清查基地內可疑份子。

陳當和與董志乾「栽贓嫁禍、借刀殺人」的技倆，隨後因余文
彥說出來而被陳啟旺找出贓物，及時揭穿兩人詭計，並將陳本江主
席請到現場來，令本江當場感覺相當難堪。陳本江回基地後，隨即
把陳當和、董志乾收押，陳坦承犯刑，從輕發落；董則是一再狡辯
。陳本江及時發現董志乾身上有傷，懷疑他即是蒙面逼姦陳如玉的
歹徒，於是依約定將張解送給陳啟旺發落。陳廢掉張一隻腳，並私
行拘禁於自家柴房。那年年底時，在省參議員選舉期間，陳啟旺妻
弟廖清文，是個曾在大陸經商的「半山」，此時已被警備總司令部
保密局偵防組長谷正文上校收買，與被谷正文「收編」的原「光明
日報」記者董志乾，先後回鹿窟村裡來臥底，廖清文趁陳啟旺忙於
替友人助選疏於注意，將董志乾救出。

董志乾脫身離開鹿窟村後沒多久，谷正文隨即掌握「基地」名
單和同情共黨的村民，即於省參議員選舉後隔天，指揮軍、憲、警
封鎖鹿窟村聯外道路，並上山大肆搜捕村民。

所幸在鹿窟派出所長、余連福舅子許加良及時示警下，基地成
員及時連夜疏散。而在陳啟旺和廖木盛共同的主意下，呂赫若和廖
青雲、何雲軒和陳如玉遠走他鄉，但在逃離鹿窟時，呂赫若不幸遭
毒蛇咬傷，不治身亡。同情基地的鹿窟村民廖木盛、陳啟旺、陳田
其(啟望長子)、林茂同、陳春慶等，都遭到軍警捕殺。關於左傾台籍
小說家呂赫若的生死，向來眾說紛紜，本劇為應劇情需要，這部份以
虛構方式處理，包括呂赫若與廖青雲的那段情史。

三、撰寫說明                 

【1】本編劇本，主線放在「台共」領導蔡孝乾、基地主席陳本江教授
及文人呂赫若、台大青年講師何雲軒、村長陳啟旺及村民陳春慶等
「基地」主要人物與保密局毛人鳳、偵防組長谷正文、「臥底特務」
董志乾、廖清文間的互動，尤其呂赫若和廖青雲、何雲軒和陳如玉這
兩對患難中的情侶，令人動容的感情戲。

【2】劇本裡角色種類甚多，撰稿者僅擇其與故事情節有重要關係者，
作為著墨重點。又劇本中人物對話，其所使用的語言，前幾回多數應
為日語、河洛語和少部分客家話及外省話，後面多數為河洛語和少部
分客家話、北平話及外省地方話。

四、角色人物

《呂赫若》主要角色人物一覽表

五、故事大綱

        「二二八事件」後，「台灣省工作委員會」領導人蔡孝乾，準備
在北部深山建立解放區和游擊區，在一九四九年五月上旬，聯絡陳本
江、陳義農、許希寬等人，到他位於台北市泉州街的住宅開會討論基
地的設置地點，眾人提出許多建議，但最後沒有做出結論。

一九四九年初，基隆中學校長鍾浩東籌辦「光明日報」，由有
「台灣第一才子」之稱的呂赫若出任主編。報紙由許多專家學者撰
文，討論當時許多施政議題和社會現象，由於報紙的文章措詞犀利，
題材敏感，立即引起保密局的高度注意。保密局長毛人鳳認為呂赫若
這人才難得，想設法網羅他加入政府。

六月中旬，台共人馬再度在泉州街蔡孝乾住宅書房裡，聚會討
論。陳本江建議將基地設置於鹿窟。陳義農、許希寬、蔡孝乾均同
意。

六月下旬，保密局人員埋伏於報社附近，將呂赫若挾持至保密局
。在保密局內，谷正文想說服他幫政府做事，但為呂赫若拒絕，谷正
文放他離去，並警告他切莫以身試法，想挑戰當局意志。

      呂赫若回到家時，他的紅粉知己蘇玉蘭挺著懷孕的肚子在門口等
候。當知道他今天晚歸的原因時，蘇玉蘭勸他不要得罪官廳官員，家
裡還有孩子嗷嗷待哺，呂赫若身為記者，聽了雖有點不悅，但還是答
應她會盡量不與政府起衝突。

      光明報社內，發行人鍾浩東、社長林漢文和主編呂赫若討論著昨
天呂被保密局約談之事。鐘東浩、林漢文、呂赫若三人都不願報社淪
為官廳的傳聲筒。呂赫若提及家裡情況，昨天玉蘭為此事和他發生爭
吵，鍾浩東答應會幫蘇玉蘭安排一份工作。

      光明日報的評論傳到保密局的上級，上級對毛人鳳施壓，要他趕
快處理報社情事。毛人鳳命令谷正文去處理此事，將報社人員不計死
活，一網打盡。呂赫若因蘇玉蘭懷孕身體不適向報社告假，沒想到卻
逃過了這次的逮捕行動。

      保密局兵分三路，刑愛華前往台灣大學逮捕講師何雲軒以及他的
學生；郭俊廷去基隆中學抓鍾浩東夫婦和其他教職員；谷正文則直接
去光明日報辦公室圍捕報社人員。谷正文帶一隊憲兵，包圍光明日報
。張宏年自外頭洽公回來，正好看見此事，於是趕緊離開，躲在遠處
偷看。保密局警員將報社搜查一遍，將報社員工通通帶走，但沒有找
到呂赫若。張宏年趕緊將報社被保密局抄查之事電話告知呂赫若。呂
將家裡傭人遣走，收拾行李，趕緊離開。當保密局的谷正文帶著憲兵
抵達時，呂赫若一家已先行離去。谷正文又再度撲空。

呂赫若、蘇玉蘭和女兒三人向大安印刷所合夥人蕭東平求助，告知
他現在情形，並打算帶蘇玉蘭母女前往東瀛。蕭東平好心建議呂赫若
可以暫時躲在他位於草山的舊厝。呂赫若相當感謝。

夜間，蕭東平帶呂蘇一家人前往草山舊厝，但蘇玉蘭因有孕在身不
時停下休息。快天亮時，他們終於抵達三合院，蘇玉蘭已累得說不出
話來。呂赫若覺得不捨，扶玉蘭進屋休息。蕭和呂一起將屋裡屋外打
掃乾淨之後，蕭東平便下山了。

      中午時，蘇玉蘭起床，看見呂赫若在院子旁空地搭瓜棚架。蘇玉
蘭遞毛巾給呂赫若擦汗。呂赫若跟她說，去日本之事時間上恐有拖延
，可能會在此住上一段時間。

      蕭東平再次上山，送來糧食以及其他的生活必需品。蕭東平並告
訴呂赫若保密局警察已盯上印刷所，要他凡事小心謹慎。呂赫若為籌
措去日本旅費，打算將公司股份頂讓他人。

呂赫若告知蘇玉蘭將要下山安頓林雪絨母子以及籌措渡日資金。
保密局偵訊室裡，鐘浩東被刑求逼供，鐘不肯在認罪書上簽字，被士
兵打得奄奄一息。董志乾看到鍾浩東被打得皮開肉綻，又被保密局員
警威嚇，只好乖乖的照他們吩咐認罪畫押，承認莫須有的事情。谷正
文看董志乾很識時務，答應讓他戴罪立功，送他去接受情報訓練。

   呂赫若回到豐原林雪絨娘家。林氏夫妻責怪呂赫若行事衝動，得罪
政府，但還是答應在他逃亡期間照顧林雪絨母子。林雪絨希望呂赫若
小心，別被保密局抓去，她會等他回來。呂赫若很是感動。

      呂赫若深夜抵達台中，去找好友張文環，說明自己現在被通緝的
窘境。呂赫若告知文環打算將印刷所的股份讓渡給辜顏碧霞，以籌措
旅費渡日。張文環建議他找台北泉州街的蔡孝乾，可能有門路可以偷
渡出去。呂赫若並拜託文環如果日後出事，幫忙照顧蘇玉蘭母子。並
將小說手稿交出，請他日後有機會時可以將它發表問世。

      台大講師何雲軒，深夜前往泉州街見蔡孝乾，想請他幫忙離開台
灣。但是當局已發出戒嚴令，蔡孝乾也束手無策，於是建議何雲軒跟
陳本江一起到鹿窟基地躲藏，等待日後機會。何雲軒別無選擇，答應
去鹿窟幫忙革命事業。

      呂赫若前往鹿港向辜顏碧霞女士求助。辜顏碧霞念在和呂的交
情，讓他抵押公司權狀，給了他一筆經費。

      九月上旬，蔡孝乾任命陳本江為總指揮，和許希寬、陳義農、何
雲軒一起進入鹿窟山區展開預備工作。陳義農建議陳本江拉攏村內人
士，以幫助基地建設，引見陳春慶與其認識。四人來到陳春慶家的三
合院。陳春慶答應幫助基地，提供其名下兩甲多的茶園和山田給組織
做根據地。並介紹村長陳啟旺加入。

陳春慶帶著陳本江和陳義農拜訪了鹿窟村村長陳啟旺，以及石碇
鄉公所的總幹事廖木盛。兩人聽聞基地之事欣然答應加入組織，陳啟
旺更提供大片土地給基地做集體農場使用。

透過陳啟旺和廖木盛，基地人員在村裡召開座談會，除了領導階層
之外，加入鹿窟武裝基地的成員，大部分是農民、礦工或木工。有些
人甚至攜家帶眷，一起上山投入革命的行列。

鹿窟村民余連福跟林茂同也一起參加了基地的座談會。連福之妻許
來春覺得基地組織不單純，擔心被連累，勸余連福別跟他們來往。連
福嘴上雖然答應，但心裡不同意來春的意見。

經由各種管道，上山的人越來越多，也因為「二二八事件」的影
響，基地也成為許多台共份子藏匿的庇護所。這群因為不同原因而聚
集的人群，在大學教授陳本江的領導下，開始在鹿窟山區的基地定
居。

      五○年二月上旬，保密局抓到東方印刷所的老闆蕭東平，並派員
埋伏在印刷所。呂赫若不知蕭東平已被捕，依約到他家中，被埋伏的
保密局便衣扣押。但呂赫若機警，以真名呂石堆蒙混過去，總算脫了
身。     

保密局從蕭東平口中問出蘇玉蘭，先派人前往草山逮捕蘇玉蘭母
女；接著又從蘇玉蘭的供詞裡，循線逮捕提供旅費給呂赫若，協助他
逃亡的鹿港辜家媳婦辜嚴碧霞。

      呂赫若從收音機裡得知蘇玉蘭母女、辜顏碧霞被捕的消息，感到
相當難過，甚至想去投案換回他們自由，但被友人龍英宗阻止。

谷正文獲得線報，有一批共黨份子在鹿窟山區，成立「基地」，
於是要剛受完情報訓的董志乾，前往鹿窟山區，在陳本江的基地裡臥
底，搜集情報及基地人員名單。

      董志乾來到鹿窟基地，以苦肉計取信於基地成員。陳本江相當歡
迎董志乾的加入。但何雲軒卻對董持懷疑態度。

50年二月深夜，呂赫若冒險去泉州街見蔡孝乾，希望能有機會偷
渡日本。但蔡孝乾明白表示最近海關查緝嚴格，偷渡困難，建議他到
汐止鹿窟暫時躲避，並邀請加入基地組織擔任要職。呂赫若答應。

呂赫若在劉學坤的引領下，順利進入鹿窟基地。在基地巧遇舊識
何雲軒，不禁驚喜又是感傷。也間接得知董志乾來到基地的事情。陳
本江賞識呂赫若才華，任命他為政治部主任，負責對外文宣及基地成
員思想教育的工作。

      何雲軒到呂赫若寢室談天，兩人均認為靠著中國共產黨的武力革
命，無法讓台灣有自主權利。當晚，董志乾也在陳春慶陪同下，前來
呂赫若宿舍探視。隔天上午，陳本江在幹部會議裡，把呂赫若介紹給
幹部們認識，並正式任命呂為政治部主任。

      張文環至保密局，想幫蘇玉蘭母女保釋。邢愛華對張文環態度相
當不客氣，被長官谷正文出面制止。谷正文雖然對張文環態度和善，
但也不許他保釋，只能與蘇玉蘭會面。

      在監獄會面室內，蘇玉蘭面色蒼白，張文環柔聲安慰她，並把奶
粉等必需物品送交給她，表示會儘快營救她們母女出去。

何雲軒化名「張海清」，除了在基地裡襄助呂赫若推動思想教育
、辦座談會、讀書會，也受村長陳啟旺所託，在村內學堂，義務地教
村童讀書識字。張海清和陳如玉兩人彼此吸引，陳如玉好奇詢問他的
來歷。

      隨著基地組織成員的增加，組織的名稱也在此時正式定名為「台
灣人民武裝保衛隊鹿窟基地」，在陳本江總指揮，以及陳朝陽、許希
寬、溫萬金、陳義農的集團領導下，隱密地發展、壯大。化名「王文
波」的呂赫若利用歌謠體的政治文宣，成功地提高了基地成員的向心
力。

余連福、林茂同兩家人在茶園工作時，擔任警察的許加良(來春胞
弟)來訪，告訴連福官廳已經注意到鹿窟基地之事，要他們小心，不可
太過招搖。余連福感謝他前來通知。加良叮嚀他別洩漏情報出處，便
跨上腳踏車離去。來春發現連福還是跟基地成員有來往，生氣質問，
但連福認為那些人抱持著理想，代表台灣人的良心，不聽來春的勸
告。

余連福和林茂同兩人前往鹿窟基地報信。在村長家內，此時基地
兩派勢力正為政治理念吵得不可開交，王文波和陳啟旺支持台灣共產
黨，卻遭中國共產黨派支持者陳當和批評。陳啟旺不想場面鬧得太僵
，把話題帶開。余連福和林茂同進入屋內告知情報，但未明白說出消
息來源。基地成員雖然對此事半信半疑，但仍抱持著寧可信其有的心
態，還是有所警覺。

      稍晚，陳當和、董志乾兩人單獨待在組織部辦公室（草寮）內。
董志乾利用剛才的爭執挑撥離間，才知陳當和因廖青雲的關係，對呂
赫若吃醋，心裡早就不滿他很久。董志乾藉機獻計，想聯合陳當和一
起把呂赫若除去。陳當和不禁對董另眼相待。

陳當和和董志乾利用向主席陳本江彙報消息的機會，汙衊呂赫若對黨
的忠誠心。陳本江沒有聽信其片面之詞，選擇相信呂赫若，不希望黨
內部出現內鬨分裂情事。使陳和董的計謀未得逞。

   廖青雲五官清秀，身材勻稱，性情溫柔聰慧。青雲欣賞呂赫若的才
華和翩翩風度，芳心暗許，雖然呂赫若自知為亡命之徒，曾多次婉轉
地拒絕青雲。但廖青雲自得知呂赫若的真實身分之後，便下定決心要
呂赫若接受她。

      這天，廖青雲帶著新買的吉他，想藉學吉他之便接近呂赫若。呂
赫若知道青雲對自己的情意，乾脆把自己來歷說出，好讓青雲死心。
沒想到廖青雲聽到後非但沒有死心，反而對他表示不會在意這些事。
青雲在大樟樹下主動吻了呂赫若，董志乾正好經過，意外目睹此景。

      谷正文收到密探董志乾捎來的訊息，得知緝捕中的呂赫若及何雲
軒都躲在汐止鹿窟基地內。谷正文決定等待時機成熟，好將那一窩蛇
鼠一網打盡。

      董志乾回到基地後，將呂廖兩人之間的約會情事告訴陳當和，陳
當和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決定去找廖木盛，把呂赫若的風流往事都
抖出來。董志乾心腸卻更加狠毒，認為要讓廖青雲死心，非殺死呂赫
若不可。此時，廖學禮正好經過草寮，聽到兩人正在籌劃密謀殺人壞
事。

      董志乾和陳當和向廖木盛告狀，希望能透過廖木盛阻止呂赫若和
廖青雲交往。廖木盛回家後和廖青雲起了爭執，青雲不聽他的勸告。
廖木盛只好向村長陳啟旺求助，陳啟旺跟他分析了其中利害，雖然擔
心，但也不好插手阻止。

呂赫若回到宿舍，發現桌墊下夾著一張警告字條，對陳當和和董志
乾有了提防之心。晚上呂赫若因構思小說而晚睡，發現有人放毒蛇想
置他於死地，他將毒蛇打死，裝進布袋。不禁感嘆人心叵測。早上，
廖學禮來找呂赫若，呂赫若告知他昨晚發生的事，因為苦無證據，廖
學禮答應暗中監視董和陳的行動，保護呂赫若的安全。

      陳當和和董志乾發現放毒蛇的計劃失敗，一起思考計謀。董志乾
立刻想出了另一個借刀殺人的計謀。

      呂赫若、廖青雲和廖木盛在村長陳啟旺家談判。廖木盛反對兩人
交往。廖青雲不想和呂赫若分開。呂赫若也明白自己處境。最後陳啟
旺和呂赫若明說，如果呂赫若願意留下來，則成全他們的婚事，大家
都同意這個決定。

      保密局將廖清文夫婦找來，谷正文要廖清文回到鹿窟村當間諜，
阻斷陳啟旺對基地的經濟支援，並偷偷將情報彙報給他。廖清文回到
鹿窟村，以茶商身分成功混入村內。

      夜間，陳當和和董志乾將基地彈藥庫近十箱的開礦用炸藥偷走，
想將此事嫁禍給呂赫若。兩人在呂赫若床下藏了兩箱炸藥，離開時，
欲將其餘炸藥運往掩藏地時卻被文彥發現，文彥大吃一驚，偷偷尾隨
在後。

      隔天上午，基地成員便發現彈藥庫的火藥失竊。陳本江認為此事
是內賊所為，決定先搜查基地內部。廖學禮和陳春慶覺得這件失竊案
並不單純，怕是有人蓄意嫁禍，想去警告呂赫若。廖學禮來到陳啟旺
家通知呂赫若趕緊離開此地，但呂赫若堅決回去澄清此事。

      陳當和和董志乾裝模作樣，在呂赫若房內找出兩箱炸藥。呂赫
若、廖學禮一行人回到基地澄清自己清白。陳當和、董志乾在會議中
故意栽贓，混淆視聽；廖木盛和陳啟旺幫著呂赫若(王文波)辯駁。案
情疑點重重，主席陳本江最後宣布在案情調查清楚前先暫時解除呂赫
若職務，並限制他行動自由。

       陳春慶、廖學禮和張海清三人一起來到村長陳啟旺家裡，就炸藥
失竊案與廖木盛、廖青雲兄妹商量，如何幫王文波洗清冤屈。廖青雲
相當擔心，陳如玉握著青雲的手，安慰她不要擔心。

       陳如玉在樟樹下被蒙面人襲擊，余連福和兒子文彥剛好經過，救
了如玉。文彥養的狗酷樂被蒙面人所傷，傷重不治，但蒙面人也被黑
狗在左腿上咬了一口，肩膀和胸部都受了傷，慌忙逃逸。

      余連福父子送陳如玉回家，陳啟旺得知妹妹被欺負之事相當生氣
，又聽連福的敘述懷疑歹徒來自鹿窟基地，決定自己找出兇手。張海
清聽說此事，和廖學禮一起到陳家關切。

      學堂內，學童詢問如玉，王老師最近沒來學堂教課的原因。陳如
玉將王文波涉嫌彈藥失竊案的事情告訴他們，說相信王文波的清白。
余文彥突然說出那天晚上看見可疑人物的事情，陳如玉直覺這是一條
重要的線索，當下決定提早下課，並將此事告知陳啟旺。

      陳如玉帶文彥回家，告訴大哥此事，陳啟旺立即帶著村丁前往廢
棄古厝，找尋失竊的炸藥。他們在文彥所指的地方找到了炸藥，陳啟
旺叫人請陳本江單獨前來。陳本江聽到文彥對嫌犯的描述，已知道真
正的犯人是誰，打算回去好好審問。陳啟旺另外拜託陳本江查明如玉
被蒙面人襲擊的事情，並告訴他歹徒身上的特徵。

      陳本江將陳當和、董志乾綁住，抓到黨員大會公審。兩人眼見詭
計被揭穿，陳當和坦白認罪，董卻還是不肯認罪。董志乾掙扎時被陳
本江發現身上的傷，陳本江依陳啟旺的描述，立刻斷定董志乾就是非
禮陳如玉的犯人，現在罪證確鑿，董志乾百口莫辯。警衛隊將陳當和
還押，董志乾則被帶走。

      當晚，董志乾被陳春慶和警衛隊押著到村長陳啟旺家，讓陳啟旺
直接發落。董志乾看陳啟旺臉色不善，知道自己難逃厄運，連忙向他
求情。陳啟旺命人將董志乾的一隻腳筋弄斷，關進柴房。

      基地裡的生活清苦，成員們的伙食，供應的數量少，且熱量偏低
，以致長期處於半饑餓邊緣。一些成員受不了艱苦的山林生活，興起
逃離基地的念頭。黨員周生發也興起逃離的念頭。

      深夜，周生發乘著大家熟睡打算脫逃，卻被夜裡巡視的警衛抓
到。周生發被人民法庭判決，苦役兩年，在基地傳得沸沸湯湯。不
久，周生發再度脫逃，因有逃案記錄，所以很快又被逮到。   王文波
與張海清得知，人民法庭以周生發為「累犯」的理由，判決他「死
刑」，並將他綁在大樹幹上，要他活活餓死，兩人都深表同情，認為
他罪不至死，便一起去找陳本江主席，為周生發求情。陳本江以黨員
紀律不能開此先例為由，拒絕了他們。

      一九五二年11月25日，被陳本江派遣下山發展組織的溫萬金，被
人檢舉而遭到保密局人員逮捕。憲兵隊在溫萬金家中搜出一些文件，
包括與「台灣人民武裝保衛隊」往來的信件、幹部名冊以及他在基地
受訓時的筆記，筆記中記載基地的設備及訓練情形。0

溫萬金在保密局的威脅下把蔡孝乾以及黨員幹部的下落全盤托
出。蔡孝乾因此被抓，谷正文和他談了條件，願意給他們自新的機
會，蔡孝乾不想黨員受他連累，因此將幹部名單告知於保密局。

鹿窟基地並不知道溫萬金被捕的消息。派出汪枝連絡溫萬金以籌
措黨內資金。汪枝來到溫萬金家中，一下便被埋伏在屋子裡的保密局
人員給逮住。汪枝在保密局偵訊室裡，知道領導蔡孝乾和溫萬金均被
抓住，且已配合自新，知道大勢已去，供出如何到鹿窟基地的路線圖
。

基地因汪枝和溫萬金失聯許久，推測兩人已遭情治單位抓走。陳
春慶自願下山調查情況，呂赫若拜託他順便打聽蘇玉蘭母女的下落。

      陳春慶來到溫的住處附近，發現巷子裡有偽裝的保密局便衣，知
道溫萬金和汪枝已遭保密局逮捕。陳春慶又來到蔡孝乾住處，同樣有
便衣盯梢，發現蔡孝乾也被警方抓走，暗叫不妙。

陳春慶來到台中張文環的家裡。看見蘇玉蘭母子三人均安，告訴
她呂赫若現在住於鹿窟村中。蘇玉蘭聽到他暫時沒有危險，稍微放下
心來。

回到路窟基地，陳春慶告訴基地幹部他在山下發現的消息，大家
憂心忡忡，現在基地秘密已完全被保密局掌握，相信過不了多久保密
局便會發動攻堅行動。陳春慶又將蘇玉蘭寫的親筆信交給呂赫若。

      廖清文趁陳啟旺忙著省議員選舉時，偷偷將董志乾放走。董志乾
疑惑廖清文為何會救他，才知道原來他也是保密局派來的臥底。廖清
文將村民參加基地活動的名單交給董志乾，要他連同基地成員名單一
起跟谷正文報告。

   許加良深夜來訪，通知余連福一家，明天保密局將會來村子裡抓
人，來春很擔心連福會受到牽連，但余連福認為自己並未參加共產
黨，也沒有出入基地，應該不會有事。加良怕被人發現趕緊離去，余
連福跟林茂同將此事通知村長。

余連福於深夜通報村長陳啟旺，說保密局即將率大批軍憲警搜山
之事。陳啟旺懷疑保密局的行動跟董志乾有關，且村內可能還有一名
間諜。陳本江將事情告知基地黨員，讓所有黨員疏散。王文波(呂赫
若)、張海清(何雲軒)帶著廖清雲、陳如玉連夜潛逃，村長陳啟旺一家
人則留在村內。

省參議員選舉（1952年12月28日）過後的隔天上午，國防部保
密局會同台灣省保安司令部、台北衛戍司令部、台北縣警察局，出動
一萬五千多人向鹿窟基地數路進發，並且選定鹿窟菜廟(光明寺)為臨
時聯合指揮所，當晚就封鎖整個山區，並完成搜索佈署，展開圍剿的
工作，屠村慘案接著發生。    

基地因為保密局的行動，人心惶惶。陳本江召開臨時會議宣布黨
員為保衛基地將和當局開戰。幹部劉學坤領著警衛隊牽制軍警，掩護
基地同志撤退。但基地的武器品質參差不齊，黨員只能以釘耙和菜刀
對抗軍警的強大火力。

二十九日凌晨開始，保衛隊和國府官兵展開激烈的戰鬥，基地指
導員劉學坤、聯絡員廖朝，以及數十名隊員，都在激戰中陣亡，許希
寬負傷被逮捕。

呂赫若、何雲軒和廖清雲、陳如玉，逃亡於漆黑的山徑間，呂赫
若不幸被毒蛇咬傷，要何雲軒帶走青雲和如玉，青雲不肯撇下呂赫若
，呂赫若隨即毒發身亡，三人將呂就地掩埋，繼續逃亡。
   郭俊廷少校帶著一隊警察，挨家挨戶搜捕村民及可疑份子。村民們
被逮捕後，均銬上手銬綁成一串，強制拖行著。警察搜索到余連福的
三合院，將余連福及林茂同帶走。周甜、來春、文彥只能眼睜睜的看
著他們被帶走。

陳春慶、許希寬、廖學禮等這些被捕的基地保衛隊員和陳啟旺、
長子陳田其、總幹事廖木盛、跛腳余連福和獨目林茂同等鹿窟村民，
在「菜堂」（光明寺）裡分批接受軍方偵訊，慘遭刑求毒打。基地重
要幹部陳本江、張海清、呂赫若等人卻一個都沒被抓到，谷正文懷疑
有內賊供應基地情報。
   
保密局裡，邢愛華提訊余連福和林茂同，兩人遭嚴刑拷打但仍堅不吐
實，兩人相互安慰要在黃泉路上繼續當好兄弟。隨後，軍方將陳春慶
、許希寬、廖學禮等這些被捕的基地保衛隊員和陳啟旺、長子陳田其
、總幹事廖木盛、跛腳余連福和獨目仔林茂同等鹿窟村民，押解到淡
水河水門邊執行槍決，他們的屍體被推入淡水河裡。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