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10/23 10:01:08瀏覽982|回應4|推薦25 | |
悲愴交響曲第一樂章莊嚴的序引 去年,在工作與生活上有很大的轉變,屢屢在異鄉失眠的寒夜裡,意外的能藉著聽這張平時不熟悉的專輯而安穩入眠。若沒有這一年的歷練,可能沒法對音樂與生命有如此貼切的感受。花了近一年去思索許多問題,一直無從下手去整理出這張專輯對我那種刻骨銘心的震撼。恰好在這次有機會,經過英倫之旅後,在北極圈的空中的回程找到了一些靈感,而將醞釀了一年的感觸稍微寫出來。這只是把前幾天刊的舊文稍稍整理,以便開始下手寫第二樂章。 這是一篇聆聽切利比達克指揮柴可夫斯基第六號(普遍稱為悲愴)交響曲的心得,若非真的想讀這種文章 ,不需要浪費時間, 因為這將是稻柏臨寫給自己,典型的混沌文風,很長,也沒章法、邏輯的文章。 用文字談音樂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大排場的交響曲,更是沒有音樂專長的我不太敢嘗試的題材。唯有在出差時才能多聽些音樂,多年來能夠吸引我不斷去聽的古典樂曲除了貝多芬的英雄與白聊士的幻想外,實在不多,而今天會想寫,完全是這首去年秋天開始聽切利大師指揮的柴六,它是第一個讓我以純音樂角度切入的作品。 早年被卡拉楊,伯恩斯坦,穆拉文斯基,甚至在日本排名前三名的阿巴多指揮維也納愛樂DG(1973)等版本嚇到過,若沒有表哥介紹的這張切利版本來扭轉我的刻板印像,應該不會再有去聽柴六的衝動,一年來,切利導引我進入一個沒有到過的音樂、人文境界,讓我看透了許多東西。 柴六,一直是被人歸類在悲情類的音樂,對我,切利卻引領我到一個很不同的境界。我認為,人的意識就像格陵蘭一樣,被人看到的只是一個表象的冰山。然而我們所看到,其實只是事實中的小小一部份,就像我們在所有文獻中能讀到關於柴六的所有文章一樣,無法重現柴可夫斯基當時的情境。看清如此事實之後,再回來看待音樂,音樂也是值得人去慢慢品嚐,不也是讓每個人有不同的體會嗎?不同時刻聽切利畢達克的音樂,總能很貼切的反應出我在當下的心情。有幸,切利雖然不喜歡錄音,但是在他兒子的努力之下,流傳下了一些錄音。而今,至少能夠藉這張專輯,多了解一些東西,到底是切利本人?是柴六?是柴可夫斯基或是聽者自己?似乎不再是重點。 若有緣人能擁有同張專輯,更希望能聽你們的感受。 位於不列顛王國東南方的倫敦是大多數人熟悉的城市, 在聯合王國忙了幾天,最後從待了兩夜的倫敦出發回舊金山的飛機上,這張專輯又是必聽的音樂。十一個小時的旅程雖長,但是反覆聽著這首曲子,心情就能一直保持平靜,再累的旅途也不會是負擔。今天飛的是經由北極圈,也是最有效率的飛法。加上遇到晴天,從威爾斯出發,不久就在擁有得天獨厚地形的蘇格蘭上空, 開始享受一場上帝創作的藝術品。 看著窗外蘇格蘭高地的海岸線,很明顯的可以見到一段遠古的沙漠地形與新板塊衝撞之後形成的懸崖,與遠低於它一層的現今海灘, 同時極度低沉的巴松管聲,在切利指揮棒往下一揮的剎那間傳入耳中。序引四組E小調的音符在四十秒鐘被慢慢地演奏了四次,有如揭開了故事的序幕。 接下來更有力量,花了更長的五十秒,再被重複了四次。 看似單純的四個音符,背景包含著同節奏的其他樂器,在出現的第五次時,弦樂很明顯的取代管樂,並且帶領出輕快的第一主旋律, 就像蘇格蘭高地在劇烈與緩慢的地形擠壓後, 風化效應慢慢撫摸著這塊土地,雨水﹑陽光開始留下了生命的足跡。 在主旋律與序引交替之間時, 我的手也忍不住隨著那個活力開始跳躍了起來,此時優美的旋律,均衡的形式與管弦樂精巧的詮釋,讓人對這個曲子構成深刻的印象。這些音符明顯的表現柴可夫斯基的風格,音符們有如期待一切穩定多年的生物們,極盡的吸收自然界的能量,拋棄一切苦惱,開始為她們或長或短的生命舞動,讓人沉浸在那一片不知是生或是死,極度安祥卻充滿張力的抽象感受。 日月的交替, 月亮的盈缺, 春夏秋冬, 經過了多少甲子, 似乎就是樂曲第一樂章第十七分鐘前,那些發展部在循環之間尋找一個平衡般的意境。緊接著的是切利此張專輯中最受詬病的一個轉變,被許多人批評把如奏鳴曲的第一樂章切成兩段的那一聲號角與接下來停不下來的定音鼓,好似一位武功高手,將他的內力慢慢的釋出,演奏中很明顯的感受樂手們在充分排練後,隨著切利的指揮,將嚴謹的音符一一奏出,而窗外那多事之秋的北愛爾蘭也正在對我露出她的困惑。 十九分二十秒左右, 田園般的旋律雖然再現, 然而高出幾個音階,並且慢了下來的音符中, 極度展現悽涼與哀嘆之聲, 展現如白撩士的幻想交響曲中那種愛錯上妖女,一股明知會邁向悲劇結局卻還擁有的幸福感觸, 而二十三分時定音鼓奏出了死神腳步般的輓歌,切利指揮下長達二十五分鐘的第一樂章也接近了尾聲,昨晚沒睡多久的我也隨著進入了夢鄉。 Acknowledgement: All pictures are from Internet, Amaxon, Wikipedia, and geographia.com 前言:說著正按照計畫進入夢鄉的我,卻在第四樂章結束不久時,被那些訓練沒素的空服員吵起來用餐。一看手錶,原本打算睡五個小時,竟然在半小時左右就被打斷。 正文起:再度播放我的音樂,切利版本長達二十九分鐘的悲愴交響曲第一樂章,還是讓我無法跳過。這時,窗外的風景已經不是綠色的蘇格蘭,而是一片新景象。 格陵蘭的英文是綠地(Greenland),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島嶼,也可能擁有最古老歷史的板塊記錄,就只是用一片雪白來跟人們打招呼。由東南進入格陵蘭,可以看到一片覆蓋在雪裡頭的峻峭山岩。雪白,是不是格陵蘭的一切?還是像悲愴交響曲,它只是一個表象?再次聽這個樂章,感受到切利大師為何要如此重視每一個單一的拍子中的每一個音。由於現實的人生是沒法兒慢下來的,唯有刻意慢下節拍,聽眾才能清晰的聽到在他指揮下每一個樂器之間產生的共鳴。悲愴是否跟這個充滿故事的格陵蘭一樣,值得每一個人深入地去探討? 格陵蘭的蛇綠石曾經引起地質學家對當時地球板塊運動的歷史年代有強烈的質疑。欣賞音樂,該不該跟研究科學一樣嚴謹呢?再聽悲愴的第一樂章時,我又聽到什麼了呢?這次聽到的是一個形式的均衡,馬上讓我了解到柴可夫斯基音樂的象徵。從慢板轉到稱不上快的快板,進入奏鳴曲形式的b小調。而低音提琴的空虛琴音伴隨著呻吟的低音管,而其他樂器卻繼續地說它們自己的故事。 沒電的相機,讓我無法抓住那種美麗,讓我藉webshots.com裡頭其他人拍的相片來述說我的故事。 切利的指揮下,第一樂章不再像其他版本那般那麼直接地給我那喘不過氣的歇斯底里感受。第一樂章的第十三分鐘左右,第二主題呈現出了一分鐘左右的混亂,直到十四分鐘時,音樂的層次才開始清晰起來了,嚴整的演奏透露出切利對原作結構之均衡的要求,而敏銳的弦樂與銅管正彼此嚴謹的支援,而十七多分鐘起,銅管開始主導,好像就是某種力量試著在大地運動的多種力量中的控制力。十九分二十秒左右,弦樂開始取代銅管的地位,帶出我在上一篇提到的那種迷失感受。為何如此平和的樂聲中,仍使我的心有不安的感覺?答案似乎在二十三分鐘時再現的銅管與定音鼓彼此支援的篤定感受中浮現出來。 在第一樂章結束,現場清晰的咳嗽與椅子﹑樂手移動的聲音中,我的心情還在那些繁複的漸強與漸弱,抑揚頓挫的轉變所帶來的細密與細節,而許多地方第一小提琴在處理那些亢奮的滑音也是讓人隨著音符而情緒起伏。在倫敦的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這張相片,歸納了石頭形成的七種力量:Flowng(水流), Melting(融化), Growing(成長), Cooling(冷卻), Shattering(碎裂), Squeezing(擠壓), and Forcing(板塊運動與其他如壓力般的作用力?).(待我慢慢找出最適合的翻譯) 這時,我想到當年徒步雪山山脈時,見到深灰色的硬頁岩和板岩以及從小就喜歡的厚層白色石英,完全不曾想過大地是透過這些東西來告訴我們它的故事。柴可夫斯基透過悲愴來說他的故事,而切利呢?悲愴到底是如許多人認為柴老在說他感情上的挫折呢?還是另一派人認為悲愴反映的是在沙皇俄國末期,俄羅斯人民那種被壓抑狀況下的心聲?如今早已無法得知,切利在不在乎柴老可能是同性戀? 切利的風格讓我感覺他試著讓音符跟我們直接做溝通,透過四大類的樂器,絃樂器、 木管樂器、 銅管樂器、 打擊樂器等等,它能表現重大的題材,豐富的感情和深刻的思想。交響曲的英文是Symphony 來自古希臘文的“和諧“的字根,其實交響曲規模之龐大,就是自成一個世界了。聽音樂真的是要像許多理性者,找出一個他能信服的理論在去鑽研,還是看心情去體認一種抽象的共鳴?雖在跟柴可夫斯基八竿子打不上關係的格陵蘭上空,悲愴的樂聲卻能讓我的心情漫遊在另一個世界中。 突然想到自己上一篇提到不知從哪讀到過的: 人的意識只是冰山一角。 柴老著作悲愴的整個過程,真的會可以用一種心情來解釋嗎?我在飛機上寫這篇文章時,空服員的打斷,吃飯時無法打文章的痛苦,睡不夠的腦袋的無力感,一一都在這些筆記上凸顯出來。禪宗說的自我,是在本我與超我之間。聽說切利對禪宗有體認,不知這次的演奏,他想表達的是什麼?尤其一次次排練時,他是否已經讓潛意識或前意識去超過了他的主觀意識?或者高齡的他,決定不再自欺欺人,把一切的東西都昇華成音樂,讓音樂與聽眾自己去混成? 切利的指揮風格有很強的作曲家成份,他想說的是什麼? 格陵蘭的一些圖片,也許能告訴我們,一切都只是表面,就算如此近的相片,也不能完全表達格陵蘭的一切。格陵蘭,這個曾經是維京人當成世外桃源的地方,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故事?維京人被當成歐洲黑暗時代的肇事者,到底又是多正確?我們所讀的西方史,到底多正確?我們試著分析柴老的作曲過程,該尋佛洛依德還是他的學生阿德勒、榮格? 聽音樂,真的該為自己聽,其他的一切是次要的。今天,我至少學會了這一課。 |
|
(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