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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6 17:37:49瀏覽590|回應0|推薦8 | |
我們所欠缺的,只是一個無猜疑,無爭論,沒有過多複雜曖昧, 這是一個自己在當兵時的故事。 在軍中多少都會有些小團體,但這種小團體不是競爭,也不是分派別,只是一群人相處的特別融洽,常常不時聚在一起。除了小團體外,也多少會有一兩個特別知心的好朋友。 獨自一人從台北到高雄當兵,和家人間的關係並不好,那時我十八歲,抱著一顆不安與對未來的迷惑入伍當兵。 我是一個較為內向的人,也比較沉默,但卻在剛入伍後認識了床鋪隔壁的同梯,並且很快地熟稔起來。 他叫阿崗。很健談,而且滿腹把馬子的主意。 所以我交的朋友都意外的很外向,像是天生下來就是要開導像我這麼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從一個老百姓轉變成軍人,那是種很難以想像的折磨。 所謂的自由簡直就像是國防部宣佈所有義務役馬上退伍一般的荒謬可笑。 你再也看不到以往常見的紅綠燈。(至少新訓中心是這樣。) 至少在剛進去一陣子我都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朋友顯得特別重要,也特別有影響力。 可以在休息時間一起痛罵哪個班長又在裝腔作勢。
「你們同梯嗎?快結訓了吧?」我們點點頭。 「還能聚在一起時就好好珍惜吧,下部隊後想抱著痛哭都沒辦法囉!」 那個哨兵是這麼說的。
因為他再一次去體檢,扁平足的原因讓他得以逃離這個沒有自由的世界。 「哇靠,你就這樣要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受苦喔?」我半開玩笑的說。 『別擔心啦,我只是早一步回去當死老百姓而已。』 「那還真難為你了。」我說。 『嘿,好兄弟別這麼說。』
不會有人在你洗澡時,大喊著你的名字要找你。 不過阿崗還是替我介紹了一個新朋友,是一個當時擔任美工的同梯,叫小陳。 又過了一個多月後,新訓結束了,分發到技術學校受訓。 我們會在放假時一同坐飛機或野機車回台北。 我們會在教室上課時,偷偷用小型廣播器聽廣播。 直到分發不同單位下部隊之前…
「那麼,保重。」我說,「有空記得聯絡。」 『嗯,你也是。』他回答著。 沉默像是一把鋸刀,不停地拉扯流逝的時間。 『嘿,還記得你在莒光作文簿寫的嗎?』小陳突然開口。 「什麼?」我問。 『菜,不是該死,是罪該萬死!』他笑的很開朗,『這句名言我記住了。』 「哈哈。」我也笑了,「還有一句呢。」 『還有?說來聽聽。』 「鋼刀雖利,不砍無罪之人,團體生活例外。」我說。 『哦…』 在軍中,大部份都是採用「連坐法」,通常是一個人犯錯,其餘的人一同受罰。 也因此成為許多長官頭痛的對象,甚至我的莒光作文簿還時常被公開唸出內容。 「那麼,真的該走了。」我說。 『嗯。』 我們面對面望著,但誰也沒有移動一步。像是有什麼話還沒說完,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突然間我們的身後傳來一陣喧鬧。 「哇,再看到妳真好!」 「好久不見!」 我們轉過頭看,是兩個女生,應該是老朋友。 這時他開了口: 『要擁抱一下嗎?』 我看著他的眼神,又回頭看看了那兩個女生。 「不好啦,很尷尬。」我笑著說。 『又沒關係,一個擁抱道別而已。』他說。 他張開雙手,等待著我的回應。 扛起了行軍袋,走出台北火車站。 「珍惜相聚的時間吧,等到下部隊後,想一起抱頭痛哭都來不及囉。」
在離開公司的那天,幾個要好的同事送我到停車的地方。 「嘿,以後記得聯絡啊。」 「是啊,有更好的工作機會也通知一下,我們也想離開。」同事們這麼說著。 「嗯,我知道。那就…再見囉。」 「等等。」一名同事叫住我。 「怎麼了?」我問著。
最後,我和他們擁抱道別,這才突然間發現自己從前的不成熟。 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或者是害怕別人的目光。 或許不該管別人會怎麼想,又或許壓根兒用不著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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