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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至漢魏:香文化的初步發展 -----(轉載)
北宋陳與義的《焚香》
明窗延靜書,默坐消塵緣。 即將無限意,寓此一炷煙。 當時戒定慧,妙供均人天。 我豈不清友,於今心醒然。 爐香裊孤碧,雲縷霏數千。 悠然凌空去,縹緲隨風還。 世事有過現,熏性無變遷。 應是水中月,波定還自圓。 中國香文化是一個古老而全新的命題。 香,靈動高貴而又樸實無華;玄妙深邃而又平易近人。 它陪伴著中華民族的歷代英賢走過了五千年的滄桑風雨,走出了華夏文明光耀世界的燦爛歷程。 它啟迪英才大德的靈感,濡養仁人誌士的身心,架通人天智慧的金橋,對中國人文精神的孕育與哲學思想的形成都是重要的催化與促進。 人類對香的喜好,乃是與生俱來的天性,有如蝶之戀花,木之向陽。 如孟子所言:“香為性性之所欲,不可得而長壽”。 香,在馨悅之中調動心智的靈性,於有形無形之間調息、通鼻、開竅、調和身心,妙用無窮。 正是由於深諳此理,歷代的帝王將相、文人墨客才競皆惜香如金、愛香成癖。 香,既能悠然與書齋琴房,又可縹緲於廟宇神壇;既能在靜室閉觀默照,又能於席間怡情助興;既能空里安神開竅,又可實處調和身心;既能居家辦公淨化濁氣,又可隨身於車中室外驅雜味;既是一種菁英文化,又是一種大眾文化。 究其實,它出身本無固定之標籤,唯靈秀造化源於自然。有形無形之間調息、通鼻、開竅、調和身心,妙用無窮,所以歷代的帝王將相、文人墨客才競皆惜香如金、愛香成癖。
人類之好香為天性使然,不過人們開始用香的確切時間卻已難於考證。 從現存的史料來看,中國用香的歷史可以遠溯及春秋之際,但那時還只是對香木香草的不予加工的簡單使用。 至漢代,出現了專用的香爐,以及調和多種香料製作合香的技術,香文化開始略具雛形;在魏晉南北朝時期,逐步擴展到文人階層;至唐代,香文化獲得了全面的發展並達到了完備的階段,並在宋代進入了一個鼎盛時期,完全融入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其後,在元明清時期得到了保持與穩步的發展。
中國香文化的發展可以概括為:肇始於春秋,成長於漢,完備於唐,鼎盛於宋。 近現代以來,中華民族命運多舛,香文化的發展也受到了巨大的阻抑,逐漸被狹隘地囿於廟宇神社之中,以至於當今的很多人都僅僅將它視為宗教文化之一隅,甚而歸入封建迷信的範疇,實為時代之遺憾。
從劉向、李煜、李商隱、蘇軾、黃庭堅、陳去非,到朱熹、文徵明、丁渭,歷代文人都有大量寫香的詩文傳世,從《詩經》、《史記》到《紅樓夢》,從《名醫別錄》、《洪氏香譜》到《本草綱目》、《香乘》,歷朝歷代的經典著作都有對香的描述和記錄…… 香文化的定義 漢語的“文化”一詞,最早出現於西漢劉向的《說苑》:“聖人之治天下,先文德而後武力。凡武之興,為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後加誅。” 在古漢語中,“文化”是指“文治和教化”,“以道理開導世人”。 不過,現在白話文中使用的“文化”一詞,並非直接來自《說苑》所提及的“文化”,而是一個源於拉丁語“cultura”的翻譯詞彙。 “cultura”在拉丁語中有耕種、養殖、馴化等涵義。 對於“文化”一詞,由於其含義過於豐富,所以多年以來,東西方的學者們,無論是哲學家、社會學家還是考古學家,都沒能給出一個清晰、統一的定義。 其實,硬要做出一個十分嚴格的本質性定義不僅是困難的,而且會破壞“文化”所固有的豐富性。 不過,仍然有一些觀點得到了較廣泛的認同,例如:
第一種,廣義的理解。 將文化解釋為某一族群所創造的物質成果和精神成果的總和,認為文化是一個社會生活方式的整體,集中體現為一組傳統的器物、貨品、技術、思想、習慣、價值觀念等。 例如,阿拉伯文化、瑪雅文化、中國文化等。 這一文化整體中的某個部分,如果能夠體現出該文化的特色,也可以稱之為文化,例如佛教文化、茶文化、詩歌文化、武士文化等。 第二種,狹義的理解。 弱化“物”的因素,而強調“心”的方面,認為文化實質上是抽象的,是一個族群的精神和氣質,是該族群的思維方式、世界觀與深層心理結構的呈現。 例如,一個人能學會說話的能力是天生的,但他學習某種語言的能力卻是由文化決定的。
第三種,比喻性的解釋。 許多學者認為不應該給文化下一個本質性的定義,而更傾向於以比喻的方式去描述它,例如,文化是“一個民族的人格”,是“生命人格之精神表現的形式”,等等。
綜合參考這三種對文化的定義以及其他學者的相關論述,我們可以做出這樣的描述: 中國香文化是中華民族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圍繞各種香品的製作、炮製、配伍與使用而逐步形成的能夠體現出中華民族的精神氣質、民族傳統、美學觀念、價值觀念、思維模式與世界觀之獨特性的一系列物品、技術、方法、習慣、制度與觀念。
香文化滲透在社會生活的諸多方面,對香文化的研究也應從多方入手,涉及一系列的課題,如香文化的歷史;香料的生產、炮製與配伍;香品的開發;香器(製香用的器物)與香具(用香時的工具)的製作與使用;香與宗教的關係;關於香的文化藝術作品等等。
春秋至漢魏:香文化的初步發展 人類使用天然香料的歷史極其久遠,在古代四大文明的發源地,最早使用香料的時間,其有據可考的的歷史都可以溯及3000至5000年之前。 從現有的史料可知,中國對香料植物的利用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開始了。 由於地域所限,中土氣候溫涼,不太適宜香料植物的生長,所以春秋時期所使用的香木香草種類還不多,主要有蘭(澤蘭,並非春蘭)、蕙(蕙蘭)、椒(椒樹)、桂(桂樹)、蕭(艾蒿)、鬱(鬱金)、芷(白芷)、茅(香茅)等。 那時對香木香草的使用方法已非常豐富,不僅已有焚燒(艾蒿),佩帶(蘭)、還有煮湯(蘭、蕙),熬膏(蘭膏),並以香料(鬱金)入酒。 《詩經》、《尚書》、《左傳》、《週記》、《山海經》等都有很多這方面的記述。 如《周禮》所記:“剪氏掌除箜物,以攻攻之,以莽草熏之,凡庶蟲之事。”
那時的人們不僅對這些香木香草取之用之,而且歌之詠之,託之寓之。
如屈原《離騷》中就有很多精彩的詠嘆:“扈江離與闢燕兮,紉秋蘭以為佩”;“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戶服艾以盈要兮,謂幽蘭其不可佩”,“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 “椒專佞以慢稻兮,木殺又欲充夫佩幃”。
到秦漢時期,隨著國家的統一,疆域的擴大,南方濕熱地區出產的香料逐漸進入中土。 隨著“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的活躍,南亞及歐洲的許多香料也通過新疆或廣東傳入了中國。 檀香、沉香、龍腦、乳香、甲香、雞舌香等在漢代都已成為王公貴族的爐中佳品。 道家思想在漢代的盛行以及佛教傳入中國,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這一時期香文化的發展。 西漢早期,在漢武帝之前,熏香就已在貴族階層廣泛流行起來,而且有了專門用於熏香的熏爐,長沙馬王堆漢墓就有陶製的熏爐和香茅出土。 熏香在南方兩廣地區尤為盛行,甚至還傳到了東南亞,在印尼蘇門答臘就曾發現了刻著西漢“初元四年”字樣的陶熏爐。 香文化在漢代的快速發展,與漢武帝有很大關係。 他在位期間大規模開邊,遣使通西域,使戰國時期初步形成的絲綢之路真正暢通起來,在促進東西方交流的同時也便利了西域香料的傳入。 而且漢武帝本人愛香成癖,用香也非常奢靡,皇宮之中,殿內殿外,香雲繚繞,晝夜不歇。 百官上朝須隨身佩香,尚書奏事須口含雞舌香,諸王出間,武帝要專門賞賜香爐以示恩寵,各地官吏、鄰邦諸國則競相進貢異香,從而極大的帶動了用香的風習。
漢武帝還專門遣人根據道家關於東海仙境博山的傳說製作了“博山爐”,這種造型雄奇獨特的香爐影響久遠,後朝歷代都有仿製。
河北滿城漢墓出土的錯金博山爐,通高 “博山爐”出現之後,香爐的使用與熏香的風習更加普遍。 熏爐是現在發掘的漢代王墓中最多見的隨葬物品。 除了香爐,漢代還出現了能直接放在衣物中熏香的“熏籠”,以及能蓋在被子裡的“被中香爐”,即“熏球”(由兩個半球形的鏤空的金屬片扣在一起,中央懸掛一個杯形的容器,在容器內可以焚燒香品,即使把香球拿在手裡搖擺晃動,容器內的香品也不會傾灑出來。
漢·被中香爐 這一時期,隨著香料品種的增多,人們不僅可以選擇自己喜愛的香品,而且已開始研究各種香料的作用和特點,並利用多種香料的配伍調合製造出特有的香氣。 於是,出現了“香方”的概念。 “香”的含義也隨之發生了衍變,不再像過去那樣僅指“單一香料”,而主要是指“由多種香料依香方調和而成的香品”,也就是後來所稱的“合香”。 從單品香料演進到多種香料的複合使用,這是一個重要的發展。
東漢時期《漢建寧宮中香》的香方就顯示了漢代的這一用香特點:
《漢建寧宮中香》 黃熟香四斤白附子 零陵香 生結香 蘇合油 研為細末,煉密和勻,窖月餘作丸,或餅爇之。 可以看出,到東漢時,不僅香料的品種已非常豐富,而且香的配方也十分考究,已經與中藥的配製有了異曲同工之妙。 到魏晉南北朝時期,漢代就已非常興盛的道學對社會生活的影響仍然很大,而從漢代開始傳入中國的佛學也迅速傳播開來,無論道家還是佛家都提倡用香;而盛行玄學風潮(道家與儒家的融合)的魏晉文人對香更是尤為青睞;再有魏文帝、晉武帝、南唐後主李煜等愛香的帝王的帶動,從而使這一時期的香文化雖經連番戰亂,卻仍然獲得了較大的發展。 合香配方的種類繼續增多,並且出現了一批專門用於治病的藥香。
這一時期,用香的風習從王宮貴族擴展到文人中間,並有許多寫香的詩文傳世,如羅隱的《香》,魏文帝曹丕的《迷迭香賦》: 《香》 沈水良材食柏珍,博山麓暖欲樓春; 憐君亦是無端物,貪作馨香忘卻身。 《迷迭香賦》 播西都之麗草兮,應青春之凝暉; 流翠葉於纖柯兮,結微根於丹墀; 方暮秋之幽蘭兮,麗崑崙之英芝; 信繁華之速逝兮,弗見凋於嚴霜; 既經時而收採兮,逐幽蘭以增芳; 去枝葉而寺禦兮,入銷谷之霧裳; 附玉體以行止兮,順微風而舒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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