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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25 01:31:01瀏覽952|回應1|推薦17 | |
美倫憂鬱地走進「宇內」的大樓電梯,神色茫然。 這是所謂的上班族「星期一症候群」嗎?疲倦、呆滯、空洞地來到公司,不想工作,只能楞楞地盯著電腦螢幕,手指也僵硬得動不了。 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她不明究理地坐在辦公室,良久,都沒有動靜。 「妳不舒服嗎,周小姐?」陳秘書關切地問道。 「我很好。」她勉為其難彎了彎嘴角,回了個笑。 「如果妳身體不舒服,大可以請假回家休息。」蕭宇凱自她後方出現,口吻一如往常尖銳。「好半晌以來,我都沒有看到妳的手在動,連妳的腦袋瓜子也沒有在動。」 陳秘書忍不住插話,臉上是歉疚的表情。「老闆,她的臉色不好,也許真該讓她休息一下。」 「我有眼睛,自然就看得出來,她已經杵在這裡耗了半天,一上午什麼事也沒做,光坐在位子上發獃。」蕭宇凱譏誚地說。 美倫忿忿地站起來,她的耐性終於到達了極限。 「抱歉,蕭先生!」她大聲地說,眼睛直瞪著他,似乎能噴出火花。「如你所要求的,我會做完該做的事;但在此之前,可以先讓我去一下洗手間嗎?」 他回瞪她,口氣冷淡地說:「當然。」 美倫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大剌剌地轉身走開,直奔廁所的那一頭,彷彿那兒是她的避難所,可以庇護她免受討厭的人騷擾,享受清靜、自由的時刻。 「該死的傢伙、渾蛋、人渣……」她憤怒地低喃:「變態、瘋狗、神經病……」 「去他的!」她暴躁地扭開水龍頭,用力將水潑向偌大的化妝鏡,彷彿再難以控制情緒。 煩死了!只要她片刻沒動手工作,那男人馬上變得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用莫名其妙的苛薄話怒斥她,還不時擺一張臭臉,命令她拚命做事。幹嘛啊?當她是菲傭還是外勞啊? 她好想辭職。 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可以不用感受到這種焦慮、不愉快的情緒了!可是,這份工作是方東旭介紹她來的,倘若她拍拍屁股走人,他會怎麼想她呢? 不負責任、任性的女孩?怯懦?逃避? 不,她不會藉詞逃避的!除了留下來,這個工作,以及她當初的抉擇,她已別無所有,也別無他法。 她是個現實又懦弱的傻瓜。 想起方東旭,她的眼淚又禁不住決堤了。天哪,她失去了什麼,又獲得了什麼呢?…想當初,她打算報復卓于心,使出一些手段,到頭來卻咎由自取了? 她崩潰地痛哭著,拚命用水沖著臉,彷彿藉由這些能洗去她的失落感、她的悲哀,以及她的愚蠢。 片刻之後,當她的眼淚流乾,心情也逐漸恢復平靜,她纔抽了一堆面紙,擦拭臉上的水珠及淚痕。 那種錐心泣血的痛楚,和涕泗縱橫的醜陋模樣,她不想再看到,也不想再嚐到同樣的感受;大哭一場就過了、算了,她自憐地想,哭哭啼啼是沒用的,她想振奮自己,便自化妝包中掏出唇筆和口紅,開始仔細地描繪上色,又撲了些粉在臉上掩飾。 女人的面具……她抿了抿唇,不想再哭喪著臉,努力想檢查出有任何不妥之處;化完妝之際,她感到心情也好似平復了些。 沒有跡象顯示出自己曾不由自主地失控過,她苦笑,倘若沒有這副面具,所有為情所困的女人都會醜得不能見人。 快步踱出洗手間後,她的腳步輕盈多了。 不過,她仍然能感覺到,男人們的視線都盯著她;他們偷偷瞧著她,打量她臉上的表情,彷彿在檢查一件商品是否有瑕疵。 「妳還好吧?」陳秘書小聲地問道。 「嗯。」美倫努力擺出笑臉,不希望有人看得出來,她之前曾悲慘地大哭過。 「我們老闆就是這樣子,脾氣一來就會口不擇言地罵人,這裡每個人都領教過的。」 「是啊。」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妳就當他是瘋子,吼完了就當沒聽到──」 「妳千萬不要太在意了,老闆只是心情不好,纔會亂找人開刀的。」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蕭先生只是嘴巴壞,他人其實還好。」陳秘書安慰她,而後小聲問道:「妳不會因此而辭職吧?」 「不,不會。」她堅決地說,露出不服輸的笑容。 沒錯……她忍氣吞聲、忍受了那個自大的渾蛋還不到半年,如果纔被罵幾句、諷刺幾句就認輸求去,那麼她的付出就全白費了!她可不是那麼脆弱的女人,這點小挫折算得了什麼? 恍若吃了定心丸,她覺得臉上的妝似乎帶給她自信,像是一副堅固的鐵面具。 「這樣就好。」陳秘書釋然地一笑。 「對呀,妳能『一枝獨秀』地留在這個全是大男人的辦公室,真是太好了。」 眾人紛紛附議。「是啊!」 「謝謝你們。」美倫衷心地回道。 是啊,有他們的支持就夠了。 美倫振作自己,走回座位上,第一次感覺到這些男性朋友的溫情,帶給她何等窩心的感受。 驀地,她桌上的室內對講機響了起來;是那個渾蛋男人在召喚,她的心情頓時又沉重下來。 她嘆口氣,拉整身上的套裝,自化妝包的小鏡子裡,小心翼翼地檢視了自己的外貌;完美無缺,她想,遲疑地起身,走向他的辦公室門口。 「小心點。」陳秘書小聲叮嚀道。 美倫點點頭,敲門進去。 蕭宇凱正端坐在他的黑色皮椅上,皺著眉低頭看他桌上的一疊文件,堆積如山的檔案幾乎淹沒了他的辦公桌,周圍的地毯上,也散置著一大堆卷宗和零零碎碎的紙屑。 「蕭先生,你找我?」她沉聲問道。 「對。」他仍然注視著手上的文件,左手卻開始在另一疊白紙上,振筆疾書。 原來這傢伙慣用左手,是個左撇子?她無聊地想:左撇子的人據說比較聰明,有些報導曾指出,慣用左手的人多數會成為數學家、物理學家,或是著名的科學家,因為他們的右腦較為發達,而且還出了不少天才般的瘋子,看這男人一天到晚整人的模樣,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妳把我寫好的草稿打成一篇正式的契約,後面做了記號的數字都加上百分之卅,多算幾遍,免得出錯。下班之前弄好,打完了先給我看過,懂嗎?」 美倫微微頷首,隨即抱了一疊厚厚的文件出來。 沒事的,她告訴自己,有這麼多東西要key-in,五點下班之前,肯定是打不完了。 她深吸口氣,自抽屜中拿出計算機,開始一項項地除,然後用數字標示其上;電腦的excel可以自行用程式換算,雖說這過程簡單,她也仔細算過三遍,纔敢放心。 這世界上最單調乏味的工作,大概就是打字吧? 中午休息時間,她只用十五分鐘的時間,胡亂吞嚥了一盒三寶飯便當,便又持續工作了。 那個姓蕭的臭傢伙扔了這堆東西,一時之間,她幾近於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龐大工作量;中、小型貿易公司就像這樣,沒有制度,不好打混,工時又長,一忙起來可就要命了。 要命了,的確,在一下午手都沒有停過的情況下,她除非上洗手間,幾乎無法喘口氣。 「快到下班時間了,妳打得完嗎?」陳秘書問她。 「只能儘量趕工。」美倫嘀咕道,雙手仍飛快地在鍵盤上舞動。 五點的下班鐘聲一響起,辦公室裡的業務員們便排隊刷卡,陸續離開了公司。 「要不要我幫妳打一部分?」還在旁邊加班的陳秘書體貼地提議。 「沒關係,」她婉謝地一笑,「再一會兒就弄完了。」 「小陳,」蕭宇凱自他的辦公室內探出身來,冷冷地說:「周小姐的工作沒做好,是自己手腳慢的問題,你就先下班吧。」 「好吧,」陳秘書聳聳肩,無奈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周小姐。」 她苦笑著頷首,繼續打字的工作。 算他知趣,蕭宇凱想,跟著走到美倫身後,凝視著電腦螢幕上的數字,無聲地打量著、審查著,無形中壓迫、困擾著她;這女人的確是個不錯的助理秘書,他暗忖,即使外表一副蠢樣、不夠可愛、不夠溫順,脾氣也又臭又硬,但作為員工,也不失為職員的好榜樣。 只要在辦公室裡,他可以暫時公私分明,不在乎她下了班後和阿旭幹什麼去了,只要她認真工作,事情都完備地做好,他甚至於可以不吝去褒獎她。 美倫打完最後一行,用滑鼠迅即按下列印鍵,忍不住長長吁了口氣。老天,這麼多鬼東西,想折騰死她嗎? 雷射印表機發出輕微的聲響,一張張文件緩緩地列印著,直到拖完最後一陣沉重的磨合聲。 蕭宇凱拿起紙架上的文件,一一檢視內容,很快地掃瞄所有的篇幅。 「很好,馬上發出去。」他說,將厚厚一疊文件遞給她。「別忘了要歸檔。」 「好。」美倫接過那疊還有列印餘溫的文件,愉快地將內容全數用e-mail傳給客戶。 她將內容存檔在磁碟片裡,旋即裝訂書面的部分,再用打孔機弄妥,滿意地看著新做好的檔案夾。忙了一天,終於完美地畫下句點啦! 關掉電腦,她開始收拾細軟,準備下班。 當她將檔案送到老闆的辦公室裡,蕭宇凱還窩在他的辦公桌那兒,收拾那堆紊亂的雜物。 「蕭先生,文件已經發出去,我要下班了。」她禮貌性地說,轉身就走。「再見。」 「等一下。」 「啊?」她停下腳步,不耐地回頭看他。 「還沒完。」蕭宇凱說,存心整她。「我沒說妳可以走──等一下妳跟我去個地方,出個公差,加班費就記在妳下個月的薪水上。」 美倫不禁抗議:「可是,現在已經七點了,而且我也還沒吃晚飯……」 「餐廳我訂在七點,妳就一起過去。」他說,絲毫不客氣,也不容她反駁。「公司規章裡面說了,在事關公司利益的情況下,老闆可以有權叫員工加班。這是業務命令,懂了嗎?」 「那你為什麼不找其他人出公差?」她不客氣地頂回去:「我又不會講英文,找我幹嘛?」 「妳是陪客,」他說,「生意給妳談,會砸了公司的招牌。」 「我又不是伴遊女郎!」美倫忍不住頂嘴。 「妳這副尊容,當伴遊還算是抬舉妳了。」他諷刺回去:「少抬高自己的身價,這是業務命令,妳跟來就是了。」 美倫氣得七竅生煙,也不想再跟這男人拌嘴抬槓。 她氣憤、沉默地跟在他身後,搭電梯下樓;其間,蕭宇凱也沒再搭理她,走到他的車位,逕自坐了進去,發動車子。 「上來!」他命令道,完全是一副大老闆的口氣。 美倫不悅地坐進這輛富豪車的前座,心裡暗罵:去他的業務命令!她又不是業務人員,幹嘛一定要為了公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呀?區區一介助理秘書,他把她當小妹嗎? 車子平穩地駛過黑暗的街道,開往繁華、霓虹招牌閃爍的天母地區。 蕭宇凱將車停妥,領她走向天母西路、橋邊不遠處的一家叫作「大爺」的餐廳;纔進入大門,只見眼前堆滿了瓶瓶罐罐的雜物,活像是個雜亂的小倉庫。 「蕭先生,你確定是這裡嗎?」美倫狐疑地問。 「當然,」他逕由一旁的樓梯往下走,「在地下室。」 美倫跟著他往下,眼前的景象也頓時豁然開朗,成為餐廳的模樣。 怪的是:四周八角型的牆面掛了一串串仿製的辣椒和大蒜,昏黃的燈光下坐無虛席,生意好得不得了。是為了風水吧?她想,真是奇特的餐廳哪。 「兩位嗎?」櫃檯小姐和氣地笑問。 沒等美倫說話,蕭宇凱便道:「沒錯,我姓『蕭』,中午有電話訂位了。」 「我看看──」櫃檯小姐查核名單:「晚上七點,兩位,沒有錯;位置在另一邊,我帶兩位過去。」 說完後,那名小姐帶領他們到牆邊的雙人座,在木製的古樸餐桌上放了菜單纔離去。 「蕭先生,你『只有』訂兩個位子。」美倫指控道:「該不會,今晚的客戶不來了吧?」 「隨妳怎麼想,」蕭宇凱沒理會她,眼睛直盯著菜單。「先點菜如何?」 「兩位要點菜了嗎?」女服務生適時過來,替他們放置了餐具,先上了杯開水。 「嗯──先來兩份義大利海鮮湯,一份千層麵,加上一份總匯比薩,還要一份生菜蘆筍沙拉。」蕭宇凱說,沒等她點菜,就強硬地抽走她手上的菜單,交給服務生。「麻煩妳了。」 「好的。因為今天訂位的客人很多,所以希望你們在一個小時之內用完餐,謝謝!」 「知道了。」蕭宇凱揮了揮手,示意她走開。 美倫見服務生走遠,忍無可忍地爆發道:「蕭先生,你要我出這什麼公差?」 「陪老闆偶爾吃個便飯,也算是『公差』吧?」他老神在在地露出自得的笑容:「一樣是『業務命令』,身為妳的老闆,我體貼員工,又有何不可?」 這男人!霸道、自我,完全不理會他人的想法,只依照自己的目的行事……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不要這加班費了。」美倫拿起皮包,作勢想走。「對不起,我不吃這一套……再見!」 「等等!」蕭宇凱拉住她,指指已前來上菜的服務生。「我點的東西都來了,只有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妳吃完再走如何?妳就當是老闆我犒賞員工,反正也是我出錢請妳一頓,沒什麼損失吧?」 「多謝好意,我不領這個情!」她氣呼呼地瞪著他道:「放手!」 「這樣子拉拉扯扯的多難看?妳想丟臉丟大一點,我也不反對。」蕭宇凱扯緊她的袖子,堅持地說道:「妳坐下。」 夾在服務生好奇的眼光與這個男人之間,又怕袖口被他扯破,美倫望著眼前熱騰騰的食物,那香味也刺激著她的嗅覺,她的肚子竟不由自主地「咕嚕咕嚕」叫起來。 一個小時,反正很快就過去了……她脹紅臉,無言、尷尬地坐回去,稱了他的心意。 「妳也餓了,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嘲弄地一笑,自顧自地吃起來。 「我的確是肚子餓了,」她不情願地回道,「這都得怪某人有意操勞下屬。」 蕭宇凱裝作聽不懂她的抱怨,繼續道:「這家餐廳從來就不怕客人不上門,總會限定客人用餐的時間,就因為他們的廚師手藝很棒,以前是來來飯店的義大利菜大廚,後來纔自己開店,一些老客人寧可排隊等位子,也想能嚐到他的料理呢。」 「我是覺得很榮幸啦。」美倫頂回去。「真大牌的餐廳,果真是『大爺』,就跩得跟某人一樣。」 「那是因為能力強,大家纔會買帳吧。」他語帶雙關地說。 美倫沒再跟他鬥嘴,沉默地拿起湯匙,開始喝海鮮湯。 意外地,這湯又鮮、又甘、又美味,好喝極了;她不想承認,但是,料多味美,果然是吸引客人上門的一絕口碑。 不過,就因為湯裡面材料多,一大碗紅紅的蕃茄汁浸著魚蝦水產,她纔啃完螃蟹,就覺得自己已經吃飽了。 蕭宇凱則不改他大胃王的本色,掃完了桌上所有的食物,只留下一小碟的涼拌蘆筍沙拉給她。 默默無言的用餐時間結束,一個小時過去,他們吃得飽足,相偕步出「大爺」,沉悶、自動地坐回那輛富豪車內。 「算是不虛此行吧?」蕭宇凱問,口氣頗為自得。「天母的美食我都很熟,還有一家『阿財鍋貼』也不錯,有機會再跟我出來的話,妳就有口福了。」 「下一次的『業務命令』嗎?」她譏評道。 「對,而且可能性很大。」他輕笑道。「妳總算還有個優點──每次我帶女孩子出來吃飯,她們都故作姿態,吃得少量又優雅,不像妳大口喝湯、張嘴便吃,還吃相粗魯──表現出真正的自己,勉為其難算個可取之處。」 「反正我就是不如『你那些女孩子』優雅大方。」 「比起虛偽的乾扁模特兒,誠實的胖女人更適合帶出去吃飯……除了食物之外,至少不吃虧。下一次,我會考慮多給妳幾次『業務命令』。」 「這樣的話,」她脫口而出,「明天你收到我的辭職信的可能性很大。」 蕭宇凱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如此一來,我可能很難跟阿旭交待吧。不過,沒關係,反正他明天就要訂婚了,根本就無暇管這等閒事;況且,妳也不是他的親朋好友,談不上太大的交情,加上是妳自己要離職,他是絕對不會責怪我的。」 美倫僵住了,但她不是在意辭職的事,而是── 「他──要訂婚了?」 「沒錯,阿旭跟他的未婚妻,明天終於要正式訂婚了。」蕭宇凱在路邊停下車,凌厲的雙眼直盯著她。「妳在意嗎?」 「我──」 若是能不在乎的話,該有多好!美倫苦澀地想:假如自己當初能早一步認識方東旭,在另一種方式下相遇、邂逅、相知的話,如果她不是這麼認真投入的話,或許就不會感到這麼難過了! 可是,當她發覺到自己的真心時,似乎又已經太遲了……她悲從中來、淚眼婆娑地回憶起他的一切,不得不分手,她明白到,全都無法挽回了……悲哀、痛苦,全部都是自己的錯。 「原來妳是真心喜歡他啊。」蕭宇凱淡漠地說。 美倫忿忿不平地瞪著這個無血無淚的男人,一臉光火。「像你這種人──像你這種人,你又知道些什麼了?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是根本不會瞭解的!」 他訕笑道:「哼,我又何必要瞭解?」 美倫譏諷回去:「是啊……因為像你這種沒有談過戀愛的冷血動物,又怎麼會去喜歡上誰呢?」 「那又怎麼樣?」蕭宇凱打量她,譏諷地問道:「妳談過幾次戀愛?十次?八次?成天裝得一副正經的模樣,還不是跟十個八個男人玩過?」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妳們這種女人,成天都在談戀愛,把男人耍弄在股掌之間,是不是更可惡?」 「我──」她的憤怒難抑地爆發了:「蕭先生,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 「妳罵夠了吧?」他冷冷地瞅著她,「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又沒佔到妳什麼便宜,這麼兇幹嘛?」 「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要老是羞辱別人!」美倫忿忿地下了車,用力摔上車門。 蕭宇凱遠遠望著她的背影,露出奇怪的笑容。 「我還沒玩夠呢,臭婆娘。」他低語。「我不會炒妳魷魚,暫時還不會。再怎麼說,妳也是我重要的一個棋子,我得用妳鬥垮于心纔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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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