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0/09/05 23:35:02瀏覽1121|回應4|推薦78 | |
台北的房價還是這麼貴,想要買間房子,以微薄的薪水努力存款,還是無法如願。 大學畢業之後,為了找工作的方便,阿香搬到了捷運站附近,找了一間月租五千塊的小套房,過著白領上班族的平淡生活。 她一個人住,倒也過得快活,早餐去便利商店度過,中午在公司附近買個便當,晚上用熱水瓶吃泡麵,日子就這麼平淡度過。 剛搬到這個地方不久,第一個月認識了隔壁房間的女大學生,第二個月倒垃圾的時候和樓上的老太太聊了幾句話,大樓有保全公司派來的管理員,雖然僅只四坪大小的房間,但是擁有單獨的衛浴設備,倒也符合基本的需求。 阿香在新公司上班,擔任的是總機接線小姐,也兼任總務打雜的工作,上下班向來準時,偶爾幫忙打打人事資料,或者給客戶和上司泡茶倒咖啡,即便這樣的職務看似輕鬆,就是薪水太少了些。 平凡人的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一切都建立在鈔票的基礎上。 阿香對於工作並沒有不滿,以一個廿五歲的碩士學歷畢業生來說,只要「錢多事少離家近」,她可以不在乎薪資低廉的問題。 搬到新家獨居的第二個月,周末的時候,她一整天都在房裡上網,除了跟陌生人用MSN聊天,或者在facebook與新朋友哈拉,大致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活動。 她長長地打了個呵欠,鬼月剛開始,諸事不宜,乾脆就穿著短T恤,不修邊幅地趴在床上,空虛而散漫地望著筆記電腦裡面無聊的外遇新聞,間或去瞧瞧拍賣網站。 狹小的公寓套房,由於堆滿了雜亂的生活用品,唯一還算整潔的,就是那張木板床了。 床邊有個小櫃,不怎麼幹淨整齊,堆滿了租來的小說和DVD,還塞了幾條刮破的絲襪和待洗的衣褲。 平常上班天天化妝,現在過周休二日,當然邋遢得像個窩在房裡發霉的宅女。 她隨手拿起一只小鏡子,照了照臉上的油光,又擠了擠鼻頭的粉刺,原本瘦削的鵝蛋臉,現在缺乏修飾而顯得有點圓潤,吃過零食的手指油膩膩的,開了的豆乾與魷魚絲包裝袋,就扔在枕頭旁邊。 她邊吃邊上網亂逛,沒想到懶懶地翻個身,就把寶貝的筆記電腦滾到了床底下,充電的線頭一拉,「碰」的一聲,電腦和無線上網的接頭就整個摔壞了,螢幕怎麼按都不會亮,電腦的電源閃了一下,嗡鳴著壞了。 她狠狠在開關上又摁了擠下,電腦一點都沒有起死回生的樣子,鼓搗了老半天,氣得她是又心疼、又失落。 沒了電腦,還能幹嘛? 偏着頭考慮了幾分鍾,她拿起手機,連絡上公司的電腦工程師,說是星期一請他幫忙修裡這台小筆電,一想到修電腦的費用,阿香就難受得要命,她捏緊了魷魚絲的袋子,像是在捏緊自己頹喪的心情一樣,狠狠地揉碎了裡面乾燥的魷魚片。 扔開零食的時候,細小的粉末飛揚起了一些,她皺了皺鼻子,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她忍不住罵了幾句髒話,反正也沒人聽得見,這就是一個人住的好處。 當然壞處也是有的……為何分手之後,男女就不能繼續當朋友了? 阿香不争氣地紅了眼眶,想著大學時期那個前男友的好處,什麼壞掉就把什麼塞給他,沒準過上幾天,東西就能修裡好,可惜,大學畢業前就分手了,人家當兵去之後,這幾年下來都不聯絡,MSN也不上,想來真讓人覺得難受。 她強忍著心頭的鬱悶,掏出乾巴巴的魷魚絲,又囫圇塞進了嘴裡,嚼著嚼著卻覺得少了點滋味。 失戀或者畢業,或許比起失業來得更無足輕重些,在這樣的年代,已經很少人關注戀愛或者學業,後者顯然對一般人的打擊更大一些,畢竟金錢對於生活來說,重要性更勝於老情人或母校。 阿香住的地方不算偏僻,距離捷運站為走路十分鐘的路程,在這個高樓大廈林立的地區,能租上五千塊一個月的套房,也說得上幸運了。 無聊中,阿香翻出背包裡面的許多東西,到處翻看,卻更感到煩躁。 她有些惱恨地望向壞掉的筆記電腦,用手指敲了敲這個台灣製造的AXXX機殼,電腦迴盪著沉悶的聲響,使她對於「愛用國貨」產生的高度的懷疑。 早知如此,應該去買日本製的筆記電腦,而不要省錢挑選這台小筆電,真是氣死人了! 她坐在房裡唯一一扇窗戶邊,沒有電視、沒錢逛街、沒書好看、不能上網,也懶得去開燈,她就那麽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一口一口吃著家鄉的大溪豆乾。 她所住的公寓樓層很高,在第十二樓,窗戶外頭沒有鐵欄杆或防盜窗,這種高度很難有小偷想從窗口進入,除非蜘蛛人真的存在;她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起來,吃吃笑了下,俯瞰夜色中的台北市,卻根本看不到任何有趣的東西,底下的車流轟鳴而過,她隨意的目光往上漂浮,終於轉向對面的大樓張望。 對街是比起這邊更高檔的大樓,由於這幢公寓位於小巷內,對上的就是正對著大馬路的大廈後側,因此勉強可以發現排油煙機、曬衣架、冷氣通風口、雜物堆砌的各種不同景象。 她的眼睛四處亂瞟,突然在距離五、六公尺的對面大樓某處停住,視線凝聚在斜下方的一個窗口。 那個房間沒有開燈,透過氤氳黯淡的光線,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兩條朦朧的影子,正在窗台邊糾纏著。 阿香被引起了興趣,可以判斷的是,那兩人是一男一女,由於身形明顯,性別很容易就能夠辨認出來。 更重要的是,就算天色昏暗,但奇異的光影反射之下,好像能看見那兩人在幹些什麼不為人知的閨房秘事。 由於太過無聊,阿香覺得非常好奇,還想看免費的活春宮,於是她把豆乾扔到一邊,跑去拉開了塑膠壁櫥,從裡面翻找著堆在底下的行李袋,想要找到上回公司旅遊期間,去花蓮太魯閣國家公園所買的一只小型望遠鏡。 那只望遠鏡很快就被翻找到了,雙筒的便利商店便宜産品,作工也有些粗糙,純粹是爲了出遊的時候觀賞阿美族舞蹈比較方便,所以臨時購買一只,或許現在,這個小玩意很可能是今晚唯一的娛樂。 她喜孜孜地拿了望遠鏡,用T恤抹了抹兩片玻璃鏡頭,趕緊跑到窗邊,想要窺看那兩人的秘密;爲了保險起見,怕自己的偷窺被人家查覺,阿香還拉下了窗簾,把地上的雜物一腳踹開,尋找最適合的角度,前屈著上身,努力把鏡頭對了過去。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