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病房父親在，母親坐在病床上，她看我進來便喚我的名，我走進用雙手搓揉著她的臉頰說：妳怎麼又進來了啊？母親對著我苦笑，然後娓娓說著昨天中午發生的情形。

雖然也是因為全身癱軟無力而送到急診，但是這次護理人員一下子三四個過來，呈現的是緊急處理的狀態。馬上在急診室的電腦斷層室做檢查，檢查結果是腦中風，所以昨晚立刻挪出病房讓母親住院。

在我看來母親除了較無血色之外，其他和平日無異，護士進來說九點半安排甲狀腺和頭頸部超音波檢查。還說了之後可能還有一些檢查。

我和父親一起陪母親到檢查室，過程冗長，父親一直覺得裡面冷氣太強，於是拿了母親蓋的毯子讓他稍微蓋一下，大約50分鐘才檢查完畢。回到護理站護士說醫生已巡過房，今天應該不會再來。我們在護理站量了身高體重，母親的體重是46.8公斤。

而超音波的檢查報告要等明天下午才知道檢查結果。之後有一位護理人員推一台液晶電視進來，要我們觀看關於腦中風的形成及日後的照顧及保養等等訊息。我和父親戰戰兢兢看著螢幕，之後還要做些問答。護理人員說母親的症狀較屬於缺血性的腦中風，盡量躺在床上靜養，五天內是觀察期要特別注意避免摔跤，還有吞嚥等問題...而這五天會持續打點滴。還有可申請重大疾病，期限只有30天，因為經過治療及復健有可能在3-6個月康復。

抗凝血劑停了之後，這樣的事似乎可以預見。總是無法兩全其美 而左右為難。

整個早上一大堆的資訊源源而來，父親承受很大的壓力。他一直說醫院的空氣和外面不一樣。是啊，醫院的空氣總是沉悶而凝重。他覺得頭有點暈，於是到二樓量血壓，還好都在正常值。其實我每天早上去也是因為這時間醫生巡房，能遇到醫生才能多了解一些事。父親雖然都在，但要聽懂醫生的話語，對他來說就是壓力。他不想花腦筋去思索醫生說的話，那太吃力了。

發覺醫院這次很慎重其事，是他們認為母親的症狀很嚴重嗎？

十一點下樓買了一些素食，母親的食量依舊，並沒有比較差，看她吃東西總覺得津津有味，她邊吃總是邊說好吃。但是父親就不同了，他抱怨這秤重的素食太貴，隨便舀一些就要一百多元，他說一百元可以買一簍青菜，並嫌我買太多，害他要很勉強才能把菜都吃掉。

其實我很希望留下來讓父親回去休息，但是兒子暑輔後要回家吃飯，這點讓我困擾不已，打電話給姐她說她要下午才會來，我能說什麼？

父親後來說他沒有辦法每天花這麼多的時間待在醫院，我說：別說是他老人家，連我恐怕都辦不到，上次母親住院我每天早上去，家裡的食物及用品該買的沒買，每天頂著烈日加減提一些東西回家，整個星期沒爬山.....原來的作息全亂了....父親的意思是請姐姐專職來照顧母親，因為她的工作已辭了好一陣子，如果她願意就不必請外傭。

我贊成父親的想法，只是不知姐肯不肯？

晚飯後她打電話來，我問她的意思，她說她不要被綁在醫院，而且她有時也有自己的事要辦....

當時她在醫院，說回家後再給我電話，但已經九點半了，她還沒到家嗎？

2013.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