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鍾銘賢走進分局值班櫃台。

天祥有禮地問：「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們服務嗎？」

銘賢問：「請問，麥局長在嗎？」

天祥說：「在！請問你是……」

銘賢說：「我是來報到的」

一旁的瑪納插嘴說：「報到？怎沒聽說局裡有新進的菜鳥分發進來？」

「菜鳥？」銘賢說著，心裡忍不住偷笑：「你當我是菜鳥」

瑪納問：「不是嗎？你一毛二還是一毛三的？」

銘賢好奇問：「那有什麼差別嗎？」

瑪納說：「放下你的行李後，如果是一毛二的，先把廁所和浴室用牙刷牙粉刷一遍；如果是一毛三的，去備勤室把全部的被單、枕頭套拿出來洗好晾乾再套回去。」

銘賢問：「嘖嘖嘖，這是你們這裡的規矩啊？」

瑪納理直氣壯說：「是啊，這規矩是老學長們訂下來的，我剛調過來時，也是這樣的待遇。」

銘賢說：「那請問，如果是兩毛一的，會是什麼待遇？」

瑪納頓時驚覺，起身立正行禮：「長官好！我是雅谷瑪納。」

瑪納搔搔頭皮，不好意思地站著。

銘賢說：「你好！我是鍾銘賢，新到任的同事，才兩毛一而已。」

瑪納心想：「這下糗斃了！」一邊拉起一旁正在寫公文的天祥：「喂！天祥，來了一位長官…。這位是我學弟蒲天祥，一毛三。」

「你就是蒲天祥？」銘賢從頭到腳打量了天祥一遍。

天祥說：「是的，長官。」

銘賢說：「嗯！很有精神，禮貌也很周到！督察長說你很有膽識。」

天祥說：「謝謝長官！」

天祥心想：「很有膽識？這位長官才初次見面，就說督察長說我很有膽識？莫非…」天祥心裡竊喜，督察長肯定已經接獲密報，於是派人來處裡。

瑪納說：「長官，我帶你到局長辦公室。」

銘賢說：「哪！有勞你了，雅谷……」

瑪納說：「雅谷瑪納。」

銘賢說：「雅谷瑪納，你的名字很特別，但不太好記。」

瑪納說：「報告長官，我是本地人。」

銘賢說：「難怪會這麼油條！別再叫我拿牙刷牙粉去刷洗浴室和廁所了，雅谷。」

瑪納一臉尷尬說：「不敢，長官。」

雅谷瑪納帶鐘銘賢到辦公室外，瑪納離開，銘賢輕敲辦公室門。

銘賢喊：「報告！鍾銘賢向局長報到。」

友隆抬起頭說：「好、好，你請坐。」

銘賢說：「局長，抱歉！縣警局派令本來要我下禮拜一過來，因為我想提早來熟悉一下環境，所以……」

友隆說：「不礙事、不礙事，現在年輕人很少能像你這樣，這麼積極、有幹勁的。」

銘賢說：「謝謝局長。」

友隆說：「那，我們先到外面，我介紹局裡同仁給你認識。」

友隆說：「好，局長您先請。」

麥友隆與鍾銘賢一前一後走出來。

友隆喊著：「各位同仁，請出來走廊集合整隊！」

瑪納邊走出來邊嘀咕：「這老傢伙搞什麼？準沒什麼好事的。」

天祥碰一下瑪納說：「小聲點！」

友隆說：「這位是縣警局新調任過來的刑事組長鍾銘賢，請大家鼓掌歡迎。」

瑪納心想：「糟糕！原來他是我們新來的上司，我還以為他是菜鳥！以後我的日子難過的啦！」

天祥耳語說：「看你以後敢不敢隨便坳人家？」

銘賢對著天祥和瑪納微笑：「謝謝各位同仁。」

瑪納面紅耳赤，趕緊低下頭去。

87

吳天良拿起電話撥到巡山隊工作站：「喂！特富野巡山隊嗎？找周天佑來聽電話。」

接線生：「請問你是？」

天良說：「跟他說我是他的老闆，姓吳。」

接線生：「請你稍等，我去叫他。」

周天佑聽到是老闆吳天良找他，心裡七上八下，臉色凝重。高英雄見天佑神色有異，跟在他身後。

天佑說：「議員，我是天佑。」

天良說：「周天佑，你的母親現在人在我手上，我限你三天之內，帶我女兒莉莉回來請罪！否則，你母親將會見不到往後的太陽。三天，你聽清楚了沒？」

天佑說：「聽清楚了。」

對方隨即掛斷電話。

天佑掛上電話：「唉！」長嘆一聲，表情相當凝重。

英雄問：「天佑，發生什麼事？」

天佑說：「我媽被吳天良抓去做人質，他限我三天內帶莉莉回去請罪。」

英雄直覺事態嚴重：「什麼？真的是無天良！連七十幾歲的老人家也抓，那你打算怎麼辦？。」

天佑無奈地說：「你想，我還能有什麼對策呢？只好依照他的要求囉。」

英雄說：「我跟你去。」

天佑說：「不行！你跟我回去很危險的，我還是帶莉莉回去，我相信有莉莉在，吳天良不敢對我怎樣。」

英雄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自己要小心點。」

天佑說：「兄弟，借你女朋友幾天。」

英雄說：「我會先跟莉莉說的。」

天佑說：「謝囉，兄弟。」

88

三天後周天佑帶莉莉準備回吳天良家 。

天佑說：「一切拜託你了。」

英雄說：「天佑，你放心！照我們的計畫進行。」

莉莉說：「是啊，我爸爸再怎樣壞，也會看我這做女兒的面子。」

英雄說：「只要你帶莉莉回去，我相信吳天良不會對伯母下毒手的。」

天佑鬆一口氣說：「嗯！時候不早了，莉莉，我們動身吧。」

莉莉走到英雄面前輕吻一下：「我走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喔！」

英雄說：「嗯，妳也是」

天佑與莉莉坐車離去，英雄在後面默默目送他們。

89

客廳裡，吳天良和李小刀正在談話，天佑和莉莉進門。

天良大步向前，糾住衣領，摑了天佑一個耳光：「你好大的膽子，敢跟我做對？」

天佑捂著熱辣辣的臉頰說：「議員，我……」

天良說：「你自己憑良心說，平常我待你如何？你竟敢吃裡扒外？」

莉莉喊：「爸爸！求你別這樣！」

天良說：「怎麼？我說的難道有錯嗎？天佑有今天的地位和財富，都是我給他的。」

天佑深深一鞠躬說：「議員！對你真失禮啦。」

「一句失禮就會要我放過你？別作夢了，今天我要你留下一腳一手。」天良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短柄武士刀）

莉莉緊張地說：「爸！你需要這麼做嗎？天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爸！如果你要天佑一手一腳，那我的手腳也剁給你吧。」

莉莉一手抓住吳天良手上的刀柄，想要搶過來。

天良大聲說：「莉莉，你在幹嘛！別亂來。」

莉莉把刀抽出來，右手持刀，放在左手肘上：「要我放下可以！但是爸爸，請你饒了天佑他們母子，不然我先砍我自己。」

天良說：「好、好，莉莉，妳先把刀子放下再說。」

莉莉顫抖著把刀子還給父親說：「爸爸！這是你答應我的，說話要算話。」

天良鬆一口氣：「天佑，算你走運，有莉莉護著你。小刀，先將天佑關到地下室去，聽候發落。」

小刀得意地說：「是！議員。」

「嘿，二哥，走吧！」李小刀推著天佑往地下室去。

90

阿里山分局，鍾銘賢打分機給天祥：「天祥，請你過來一下。」

天祥說：「是！組長。」

天祥走到刑事組長辦公室門外，輕敲門。

銘賢說：「請進。」

天祥進門：「組長，你找我！」

銘賢溫和地手指著旁邊沙發：「天祥，來這邊坐。」

天祥坐下：「組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銘賢站起來瞧瞧四週後，確定沒人偷聽，才放心坐下：「天祥，我知道你最近忙著在佈署，抓山老鼠的確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天祥說：「組長……你。」

「先別緊張。」銘賢靠近天祥耳朵說：「我是縣陳督察長派過來臥底的，我的任務是調查並搜集麥友隆的罪証。」

天祥說：「組長，縣警局怎沒跟我聯絡？我還以為……」

銘賢說：「你還以為這案子會像石頭沉在海底？」

天祥點頭說：「嗯！」

銘賢說：「我的任務，得在保密的條件下進行！希望你別洩漏出去，包括你的老搭擋雅谷瑪納。」

天祥說：「是！組長。」

銘賢說：「我聽同仁說你的太太是被山老鼠殺害的，他們還傷了你的右手！你一心想抓住這夥人。」

天祥被撩起舊創，咬牙切齒地說：「是啊！組長，我恨不得把吳天良這夥人和麥局長統統抓進牢裡。」

銘賢說：「我此行任務重大，你得充分配合我，我們裡應外合，將這些不法之徒，繩之於法。」

天祥說：「我會盡力配合，謝謝組長。」

銘賢說：「謝我什麼啊！記住，我們是人民的保母，鏟奸除惡是我們的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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