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8/01/03 00:53:15瀏覽3862|回應9|推薦92 | |
登上聯合新聞網首頁,生活健康|貼心下午茶 儘管在印度多災多難,被潑猴抓傷險些狂犬病發,還在公路上遭遇瓦斯車爆炸……,我卻依然無可救藥地愛上印度這個「奇妙」的國家。回台後,三不五時嘴饞想嚐嚐印度菜。甚至出國去玩,眼睛一瞄到印度餐廳,雙腳便不由自主踅進去。我吃過最好吃的印度菜,竟在柬埔寨,直到我來到上海,某個飄著小雨的冬夜,邂逅了「印度小廚」……。 卡夫說我上輩子一定是印度人。我曾經做過一場荒謬的夢,夢境中我是位生長在沙漠裡的新疆姑娘,與情郎為謠言拆散,不幸被賣到喀什米爾當女奴。所以,如果我跟印度有任何淵源,大概是在喀什米爾,一個在地圖上消失的香格里拉,眾人搶奪戰火綿延的悲慘世界。但我首度吃印度菜,並沒有絲毫驚為天饌的感動,相反地,我還覺得難以下嚥。大學時,我們來自丹麥卻在英國求學多年的彼得生老師,請班上同學到台北一家印度餐廳嚐鮮。對彼得生而言,印度菜在不講究美食的英倫是來自天堂的滋味,而於台灣吃印度菜,味蕾上的酸甜苦辣更夾雜他懷舊思鄉的寂寥與惆悵。他異常興奮地敘述印度菜美味的極致,並把餐廳菜單的招牌料理全叫上桌,一一詳加介紹。滿心期待下,我唯一印象是動口不如動手,而且只能用右手,辣得燙口的咖哩以及甜死人不償命的甜點。雖然料理不若預期,仍不失為一次特別的用餐體驗。同學們與老師在悠閒的氣氛下敞開心胸,放懷暢談。我們在餐廳門口留下最終的合影,而這也是他們予我最終的回憶。因為當初一同修英美小說課的同學早隨著時空隔閡音訊杳然。日後我咀嚼的印度菜裡頭必含有對他們的想念,和對大學時光一去不返的感傷。 之後,我去了印度,品嚐到正統的印度料理。有時候,我亦煮印度咖哩犒賞自己的印度胃,或者到台北南京東路上「阿里巴巴的廚房」奢侈一番。來到上海,我家隔壁襄陽南路、南昌路轉角便有一家印度料理餐廳「本杰比」,它吃到飽且青島啤酒無限暢飲,並偶有挺著大肚腩的印度中年男子在台上大跳肚皮舞。飽餐一頓的結論是,凡把自己肚皮快撐破的事千萬別幹,貪小便宜的人絕對不適合慷慨的餐廳,以及老闆最好不要犧牲色相博取顧客的歡笑。去完本杰比,有段時間印度料理之於我引力略減,再可口的東西吃太多反胃的後遺症是相當可怕的。我一直忍耐到冬季,某一天從Lonely Planet書中閱讀到「印度小廚」這家餐廳。我一向將此書奉為聖經,作者的話當然深信不疑,它也從來沒有欺騙過我,它讚聲好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天冷尤是品咖哩的良機,微辣中摻點辛香與甜蜜足以暖和冬天受凍的脾胃。 印度小廚安靜地佇立在昔日法租界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它的外表、內在與位置同樣不惹眼,默默散發屬於自己的光與熱,一種很家常的溫暖。因為平凡,所以自在。印度風的裝潢出奇淡雅明亮,不賣弄印度風情,沒有濃得化不開的馥郁和色調、沒有刺眼強烈的鮮豔或神秘詭異的昏暗,以樸素的手法描繪出印度的模樣。用餐環境本該簡單,不搶食物的鋒頭。它擺明是間廚房,可愛的小廚房,賣的是上得了檯面的佳餚美饌,而非似是而非的「印度」抑或「異國」概念。因此看不到歌舞女郎的曼妙舞姿、胖老闆的肚皮運動……。除了食物,還是食物,別無其它。 廚房與餐廳單隔著一道透明的玻璃,成群膚色黝黑白衣白帽的印度廚師忙碌地準備菜餚。我佩服餐廳有這樣的勇氣與創意,使廚房過程透明化,廚房一改晦暗本色,潔白乾淨得令人詫異,氣氛熱絡而溫馨,要緊的是,食物的香氣與食客間毫無距離,與屋外的路人僅咫尺之遙,也許你就被繚繞的香氣吸引進來,尚未用餐前你就被香氣逗得飢腸轆轆、食指大動。印度菜單常使人困惑,若不知如何選擇,點碗湯、來塊餅、叫盤咖哩,最末喝杯拉茶,遂可飽足,若人多些,烤羊、烤雞或烤魚都可來一點,要吃牛跟豬,別上這兒來。因為我不喜葷腥,點食的多為蔬菜,印度菜可算素食的老祖宗,茹素者至此也可吃得盡興。印度咖哩花樣多到眼花撩亂,我看圖隨便點兩樣,俱不失望。但我最滿意的是湯與餅。番茄湯濃郁而不稠膩,淨是番茄的精華,酸中帶絲甜辣,很是爽口。蔬菜雜糧烤餅香鬆酥脆,咬一口嘴裡有新鮮麥香與蔬菜的甜味,愈嚼愈有勁,是我吃過最考究的餅。而印度小廚最大的賣點正是他們的餅,口味繁多且推陳出新,熱騰騰從燒得火燙的烤爐內端出,絕非電烤箱製作可比。 最後,各位看倌,我要向你們告解。印度小廚的好味道讓我破了戒,違背自己當初望著錦溪楚楚可憐的小羊發誓絕不吃羊肉的諾言。我好生愧疚。可那道料理做得確實出色,肉質彈牙軟硬適中,與蔬菜揉合在一起成串燒烤,看不清是肉、嘗不出羊騷。小羊,請原諒我。 離開印度小廚後,暖烘烘的胃托著暖烘烘的心,雨水打下,我與卡夫笑容依舊燦爛如太陽,小廚距家二十分鐘的步行路程亦輕快如浮雲。套句大陸的流行語,印度小廚,真「牛」! 印度小廚永嘉店——上海永嘉路572號(從地鐵衡山路站走路十分鐘可達) |
|
( 休閒生活|美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