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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26 07:33:26瀏覽636|回應0|推薦20 | |
台灣八十年代流行歌曲:當我們年老的時候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也許眼神漸漸變得溫柔 嫉妒和憂愁也深藏在心中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也許聲音漸漸變得沙啞 卻不必再多說 就讓沈默擁抱你我 歲月的雙手已將夢幻的青春帶走 今天的同憶可能還會再停留 愛情也不再濃烈地如醇酒 可是我們會在意那對互相扶持的雙手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 也許你會悄悄的告訴我 往事太多 我卻都已經不再記得 歲月的雙手已將夢幻的青春帶走 今天的回憶可能還會再停留~愛情也不再濃烈如醇酒 可是我們會在意那對互相扶持的雙手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當我們年老的時候...」 一、2010~武俠小說熏陶~陳賜仁的俠士胸懷 西元2010年春,台灣台中海線,大度山西南麓的龍井鄉。「對朋友重情重義。且所謂友情之珍貴,並不因朋友的貧富貴賤,而有區別;亦不因時間與距離,而疏遠...」武俠小說中,俠客對朋友的義薄雲天;而陳賜仁,確實也如古之俠客般,做到了這點。二十幾年前的高中時代,台灣校園正風行,以古代為背景的武俠小說,而當時就讀清水高中三年六班的陳賜仁,最迷的一個武俠小說中的人物,便是一部被拍成連續劇;叫"天龍八部"的武俠小說中,其中個主角─丐幫幫主"喬峰"。「喬峰」的形象,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體魄厚實,倒也與陳賜仁有點類似。而喬峰「看似粗豪,但其實心思極為縝密,善於觀察細節,做事三思而後行」這倒也與陳賜仁,相去不遠。乃至喬峰的個性─「喜結交朋友,為人重情重義,義薄雲天,豪氣勃發,亦心存慈悲仁心」。而陳賜仁,既以喬峰為自己嚮往的俠客風範,打高中開始;自也當然以喬峰的言行,做為效仿的對象。入迷之處,陳賜仁,甚至還自創一套喬峰的蓋世武功─降龍十八掌;且一套自創的"降龍十八掌",打來還真有模有樣,頗虎虎生風。時隔二十餘年,當年熱衷武俠小說的高中生,雖沒真的變成行俠仗義的俠客。不過俠客對朋友的情義風範,倒也因此深植陳賜仁的心中;且潛移默化的,成了陳賜仁對朋友,一貫的有情有義。 台中縣的龍井鄉,位於大度山的西南方,而陳賜仁,約十年前,結婚成家後,便定居在龍井鄉的大度山山麓。大度山的山勢,在此形成一個斜坡,原本荒煙漫草的山麓,一片闃無人跡,僅有一條產業道路可至。後來適值九十年代,台灣的股市及房地產狂飆,到處都有建商的造鎮建案;於是便也有建商在此荒煙漫草的山麓,蓋了大片的房子,以為可以藉此謀利。不料,一九九九年,台灣經歷了一場九二一大地震,之後又歷經一場台灣首次政黨輪替的總統大選。執政五十年,貪腐嚴重的國民黨敗選,變成在野黨,而於台灣解嚴後,俯成立十餘年的民進黨,則勝選,成了執政黨。但如此政治的大地震的結果,卻導致台灣經濟泡沫化,股市及房地產狂跌;因而讓許多的建商,都因建好的房子賣不出去,紛破產倒閉。譬若,龍井鄉大度山麓的這一片座落於荒煙漫草間,已建好的數百戶預售屋,便過半都沒賣出去。而剛結婚不久的陳賜仁,正需要買屋,正也就此撿了個大便宜。居然以二百多萬的價錢,便在這大度山麓,買了一棟雙併的三樓透天別墅。當初陳賜仁,購屋之時,雖是出入交通不便,僅有一條繞行於大度山間的產業道路可行;然而後來,政府卻又推行了所謂的十二項國家建設。其中,一項重要交通建設,貫穿台灣南北的國道三號高速公路,卻在龍井鄉設了一個交流道;而這交流道,正就在陳賜仁買屋的附近。這原本荒僻的龍井鄉,既有高速公路的交流道,自又得開一條大馬路來連接交通。於是,一條連接到中港路的大馬路,便由大度山的坪頂,直開闢到了龍井鄉的交流道,後又接到沙鹿鎮的中山路;而這條新開的大馬路,便就與陳賜仁所購屋的新社區,相鄰不遠。真是老天,都幫陳賜仁。於是陳賜仁的家,縱是當初以極便宜的價格,買在荒涼的山麓;不過現在,倒也成了交通四通八達的理想住居社區。這個社區,所建的房子都是透天別墅,居住的人口不多,顯得相當幽靜;而且數百戶社區之外,幾也就再無住家。甚至,社區往西或往南,整個大度山的山麓,亦連農田都沒有,及柏油路的道路也沒有;就是整個山麓的荒草,長得比人還高,恰如一片人煙未至的荒野。至於陳賜仁,所居的雙倂別墅,隔著一條柏油路,及路的對面,看似早已廢棄的社區活動中心;便就是面對著,這片大度山麓的荒煙漫漫。 夜晚時分,大度山西麓的龍井鄉,霧氣中的昏濛的路燈,照耀在一整排雙倂別墅間的柏油路上。但見這一棟棟的別墅前,皆有個小庭院。只見庭院中,多半的人家,則都重植著繁茂的花草樹木;而當夜色朦朧籠罩著一巷子的草木扶疏,份外散發著一股鄉間野趣。其中一棟雙倂別墅的庭院,只見矮牆上擺著幾盆花及盆栽,並無蔓雜的草木,倒也顯得清爽;而院子內的中央,則擺了張看似用廢木板釘成的木桌。長方形的木桌兩旁,則同樣是用廢木材釘成的兩條長椅。正當萬籟俱寂的夜晚,但只聽得滿山荒草間傳來的蟲聲唧唧,此時卻見這院子的木桌旁,坐了三個男人。窗戶旁,牽出的一盞日光燈,正照亮著院子,卻見這坐於木桌旁的三人,似正在以茶具泡茶閒聊。原來,這院子,正是陳賜仁的家,院子裡簡陋的桌椅,正是陳賜仁去撿拾人家不要的廢木料,利用閒暇時,所自己釘製。至於此時,與陳賜仁圍坐在桌邊泡茶聊天的,正是兩個清水高中的同學。一個頂上微禿,身材高瘦的,總是嘻皮笑臉的,正是陳裕律;而另一個,臉上略帶落寞神色的,則是顏程泉。『來啦~阿泉啊。剛吃飽,喝茶了。幫助消化!!』院子幽微的燈光下,手拿茶具小陶壺,陳賜仁正殷勤倒茶。只見顏程泉及陳裕律,亦客氣的,微拿起桌上的的小茶杯,好讓陳賜仁斟茶。雖都是二十幾年的老朋友,於今三人也都已年過四十,然而年紀越增長,彼此間卻似也越客氣了起來;反不像唸高中時,那樣的喧鬧與隨興。尤其是顏程泉,唸高中之時,在同學之間,總是最愛喧鬧的一個;然而現今,儘管與老同學相處,可顏程泉卻總顯得沉默寡言,與高中之時直是判若兩人。事實上,打從高中畢業後,到現今踏入社會經過了二十餘年,而在這麼長的期間內;與顏程泉最常連絡的高中同學,大概也就是陳賜仁與陳裕律兩人。乃至當年,約也就是十六七年前,當顏程泉的人生受到重大的打擊,自此一蹶不振,終日將自己封鎖在與世隔絕的空間。「人生窮途潦倒,鬼見了都怕!」而在那段顏程泉的人生,最落寞與失意的歲月,當朋友有都漸漸疏遠離去。而當時,似也唯有陳賜仁,總似不忍看朋友失志沉淪;而一再向顏程泉伸出友誼的手。畢竟高中時代起,陳賜仁便總是喜歡,稟持古代俠客的俠義為懷、與救友於危難;或此之故。所以儘管顏程泉身邊的朋友,在其屢屢避不見人下,幾都也已失去連繫;但這麼多年來,就是始終只有陳賜仁,一直都能對朋友不棄不離,保持與顏程泉連絡。 這晚,是星期六的夜晚,正是陳賜仁,又打電話,邀了顏程泉與陳裕律;一起到他充滿鄉間野趣的家裡,來吃個便飯。而原因,大概就是上個星期六,三年六班的清水高中同學,開了畢業後二十餘年來的第一次同學會;但當日顏程泉,並未去參加同學會。別看陳賜仁的外表言行,看似粗獷豪邁,不拘小節,但其實他的另一面,卻也相當的心思細密。正因顏程泉,並未去參加高中的同學會,當然陳賜仁也知道,顏程泉不會去參加同學會;因為這麼多年來,顏程泉始終也都是因落魄潦倒,自覺沒臉見人,而刻意的與朋友同學疏遠。於是同學會過後,陳賜仁自也想及─「上個星期六,幾個高中時的好同學,都去參加了同學會,唯有顏程泉沒去。這樣"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搞不好,有若孤鳥的顏程泉,會有被忽略與冷落的感覺!」。正做此想,所以這個星期六,陳賜仁便特地打電話,邀了顏程泉及陳裕律來家裡做客,好讓顏程泉也能一起來聊聊,共敘敘同學會之事。『呵~阿泉啊。上個星期六,"楊惠惠"也有出現喔。而且年過四十,雖然~~已算是"徐娘半老"!?!。呵呵~~不過人家保養的很好,現在還很漂亮喔!!~~可惜你沒去~~』夜晚寧靜的院子裡,邊喝著熱茶,陳賜仁邊提到高中時代,那讓顏程泉單戀到幾至瘋狂的對象"楊惠惠";自是藉著輕鬆的話題,向顏程泉打趣。「楊惠惠」這個名字,在那十七八歲的高中之時,每當提起這個名字,總是會顏程泉狂喜或狂悲。但現今年過四十歲,當陳賜仁再提起,一時顏程泉也不知,當初為何會對楊惠惠,如此癡狂的迷戀;只是現再聽見這個名字,在顏程泉的心中,卻也已再沒什麼感覺。只見顏程泉,只是澀澀的笑了笑,回說『哎呦~~別人的老婆,有什麼好看的。而且我現在這麼潦倒,四十歲了,還一事無成。多看~也只是多丟臉而已。何必呢!!』。 「落魄潦倒」「一事無成!」這樣的用語,幾也是顏程泉,每當有朋友或同學邀約之時,慣用的推託之詞;而喪氣話,失志的言語,大概聽多了,也會讓人生厭,也懶得再與顏程泉連絡。唯獨陳賜仁,對顏程泉這種灰心喪氣的話,倒是有耐性;且這麼許多年來,亦不曾責怪或埋怨顏程泉的自甘墮落,與生活萎靡不思振作。反倒當顏程泉,講一些喪氣話之時,而陳賜仁,總是會講一些抬舉顏程泉的話 。這不,聽得顏程泉,喪氣的說自己"一事無成、落魄潦倒"。但聽得陳賜仁,厚實的嗓音,便口氣篤定的說『ㄟ阿泉啊。什麼一事無成啦。ㄟ~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很厲害的耶。呵呵~記得高中的時候,看你整天都在玩,而且功課還那麼好。喔~~真是讓我只能仰望~~而且是可望而不可及耶。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在我心中~就是很不平凡的;不是像我這樣,只是凡夫俗子。對啦~武俠小說,不是說什麼"非常之人、才能成就非常之事"嗎?!。啊阿泉~你就是"非常之人"啊。就像是武俠小說裡面,那種一代大俠,不是都是掉到山谷裡,才練成絕世武功的嗎??!~。啊~然後像我們這種平常人,充其量都只是小角色而已,就是結婚生子,養家活口,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呵~~所以阿泉啊~你不要妄自菲薄啦。至少~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啊。啊~我們這些朋友在一起,誰會去管它,什麼一事有成,還是無成的事!!~~對不對~阿裕啊!』。這時,陳裕律聽了,便也嘻皮笑臉,半帶不正經的,回說『對啊~~我現在在當流浪漢耶。啊~我覺得當流浪漢,也很好啊!!~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管別人怎麼看!!~~啊這樣也算體驗人生啊。所以現在,我也都用流浪漢的角度,在看那些整天忙碌工作,討生活的人啊。啊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人活著,就是要每天那樣忙碌的工作。啊~好像自己沒裝得很忙的樣子,就會讓人看不起的樣子。呵呵~~啊~~啊~~我在講什麼~~我怎麼好像自己也不知道。呵呵呵呵!!!』。 陳裕律,滿臉嘻皮笑臉說著,便反問陳賜仁說『對啊~~啊陳賜仁。你就很忙啊。開了一家補習班,就好了呀。啊為什麼,你又要再開一家?啊~你為什麼要那麼忙。呵呵呵~是不是人總是有野心,希望自己的地盤能越來越大,然後錢越賺越多。賺了一百萬,就想賺一千萬。啊賺了一千萬後,就希望能賺到一億。啊~就是這樣永遠無法滿足!!』。陳賜仁,是在開補習班沒錯。原本是在沙鹿鎮上,開了一家幫國小國中學生,補習英文數學的補習班;後來經營得不錯,便又併購了另一家補習班,變成經營兩家補習班。這時,聽了陳裕律的話,陳賜仁,歪著頭想了想,表情略陷苦思。畢竟陳裕律,隨興所至,常不按牌理出牌,言語更常出人意表;而這可不是陳賜仁,這種循規蹈矩的人,能容易應付。卻見陳賜仁,猶似苦思了會,這才憨笑說『啊~也不是這樣啊。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啦。我都常想,能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就好了啊。這種平凡的幸福也很好啊。像陶淵明說的那樣~~"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衰,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啊~其實,我都一直很嚮往這樣的生活,恬淡平靜,與世無爭多好啊!!~~只不過那家補習班的老闆,好像是要移民到美國去。啊他就來問我,要不要接手他的補習班。啊~我就想,反正現在經營一家補習班,也蠻上手,再多經營一家補習班,應該也差不多啊。所以就把它買下來了啊!!』。繼之,卻見陳賜仁,轉頭向顏程泉,便又說『對啦~~當初我想開補習班的時候,本來也有找阿泉跟我一起合夥啊。可是阿泉~他就不想。不然其實開補習班也不錯啊,只要你做得有口碑,那根本也不必去招生;人家自己都會把小孩送過來。因為現在的家庭,小孩都生得很少啊,頂多都只生一兩個而已。而且我們中國人的父母,又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還有什麼~"希望孩子將來你比我強"。呵~所以現在的小孩,大多都是從小學就開始補習。不止是城市是這樣,現在連鄉下也都是這樣了。那像我們那個年代,連幼稚園都沒有咧。每天都在田裡山上到處跑,抓蜻蜓啦,抓青蛙啦,那有什麼補習。呵~所以說起來,我也覺得現在的小孩,也真的很可憐。每天要不是一直在唸書,不然就是在看電視,不然就是打電動。啊童年的回憶,就只有這樣而已....』。 陳賜仁,說的是實話。當初,約莫就是十幾年前,當時的陳賜仁,原本在台中市的補習班當老師。後來陳賜仁,打算回沙鹿鎮,自己開補習班的時候;確實也曾找顏程泉,與他合夥一起開補習班。而當時的顏程泉,則是辭去了上個工作以後,已失業了二三年;且整日,就是將自己關在小小的公寓中足不出戶,幾與外界斷絕往來。當時的顏程泉,可說是對自己的人生,陷入很大的迷惘;甚至沒了工作以後,更是晨昏顛倒生活混亂;乃至對於生命的寸在,更常感萬念俱灰,鎮日游魂似的渾噩度日。事實上,在那初入社會的幾年,陳賜仁的工作,亦不是很順遂;約莫也是年年在換新工作。不過陳賜仁的個性,倒也樂觀進取,雖說自己也頻換工作,生活不是很穩定;但抽空,陳賜仁卻還是會打電話給顏程泉。而心知顏程泉,因人生受到重大打擊,鎮日頹喪度日。此後陳賜仁,或基於俠義,不忍看老朋友失志沉淪,便多次開車,邀顏程泉出外去散心,去看電影。甚至有一年,有一個很轟動的流星雨天文奇觀,當夜陳賜仁便也專程開車來找顏程泉;邀足不出戶的顏程泉,一起去看流星雨。而且當時的陳賜仁,已經有了女朋友。開車載著女朋友去看流星雨,到空曠漆黑沒光害的山上;男女情侶兩人依偎在一起,仰望流星,是多麼浪漫之事。可陳賜仁,居然卻還帶顏程泉去當電燈泡。由此可見,陳賜仁,對朋友的重情重義,果真有如武俠小說中的俠客一般;實不是,當下一般見色忘友的男人,所可比擬。正因陳賜仁,有此俠士之風,而古之俠士,總是以「輕色重友」「輕財重義」為風骨;且以「濟弱扶危」「救人於難」為本。或因如此,對於顏程泉這個頹廢喪志的朋友,許多年來,陳賜仁可謂從不曾放棄,無不想拉顏程泉一把。正巧,後來陳賜仁到台中市的一家補習班當老師,教了一二年,熟習了補教後,便想自己回沙鹿開補習班;而且台中市的那家補習班,也願意幫陳賜仁的忙。正是萬事俱備,於是陳賜仁,便又來找顏程泉,想勸說顏程泉與他一起創業打拼;而如此一來,亦可讓顏程泉頹廢的人生,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只不過顏程泉終是懷憂喪志已久,對人生常感搞木死灰,而對所謂的重新振作,亦感興趣缺缺;所以便仍婉拒了陳賜仁的邀約。及至後來,當陳賜仁開了補習班後,運作亦都上了軌道。而陳賜仁,亦仍不時的,想邀顏程泉到他的補習班當老師;說是教國中小學的學生英文數學,以顏程泉的能力應該不是問題。然後顏程泉,終究都還是沉淪於自己的灰暗世界,而一再辜負了陳賜仁的好意。 這不,陳裕律,乍聽得陳賜仁說,曾邀顏程泉一起合夥開補習班之事。這時,便接口說『ㄟ對呀。顏程泉~陳賜仁當出找你合夥開補習班,你怎麼不要?~這樣不是很好嗎?啊~你不是常說,你很羨慕陳賜仁這樣,住在山邊這裡,環境很幽靜;然後有家庭有小孩,生活很幸福嗎?啊~假如當初你跟陳賜仁一起合夥開補習班,那現在,你也就可以這樣了啊,不是嗎?』。陳裕律話才說完,陳賜仁接口,便也對顏程泉,懇切的說『對啊。阿泉啊。現在我經營補習班,也已經算很有經驗了。只是你都不要啦。不然你就先來我這裡當老師,然後做個一二年,對補習班的事,都熟了。你就可以回清水鎮去,自己也開一家補習班啊。然後我也會幫你啊。啊之後,假如你願意,就娶個老婆,生個孩子。這樣~像我這種平凡人的平凡幸福,你也就可以有啊。對不對,只要你願意,又不是遙不可及,何必羨慕呢!!』。十幾年來的荒唐度日,常年與世隔絕的獨居陋室,此時的顏程泉,早與現實世界脫節;亦難以再適應現實的社會。因此聽得陳裕律與陳賜仁這麼說,但見顏程泉,只是略尷尬的搖了搖頭,臉帶頹喪神色的,嘆氣回說『唉~都已經四十幾歲了,大概來日也已無多。又何必再去追求那些現實世界的事。呵~我想我還是繼續,與世隔絕,寫我的東西好了!!』。通常,若有人提起現實生活之事,總是會讓顏程泉頓感不安,儘管是好朋友亦是如此。而這時,通常顏程泉,也都會趕緊想辦法轉移話題。這不,才講著,只見顏程泉忽而側著頭,隨手指著眼前荒煙漫草的大度山斜坡,扯開了話題說『ㄟ你們知道嗎?四百年以前,就是台灣的史前時代,就在這裡有一個平埔族國家,叫"大度山王國"還是"大肚王國"。就是在我們清水沙鹿大甲龍井,這一帶。呵~對啊,我現在就在寫著個故事!!』。 『咦!!有嗎?我怎麼不知道。以前也沒聽說過啊!!』聽得眼下大度山這裡曾經有個平埔族的國家,但見陳賜仁滿臉狐疑。接口,陳賜仁便又問說『不會吧。要是曾經有國家,那為什麼沒有留下什麼遺跡。就像是城牆,還是屋子什麼的!!』。喝了口熱茶,顏程泉,則回說『呵~大度山這裡,都只有黃土,沒有大石頭啊。所以大概以前的平埔族人,都用茅草跟竹子蓋房子。啊~被火燒掉,還是日曬雨淋太久了~就爛掉了啊,當然就什麼都沒有了。啊~大概他們也都沒有文字,所以也就沒也留下什麼歷史了。應該是這樣吧!!』。陳裕律,聽了,則嘻笑說『ㄟ陳賜仁,有啦。山上那裡不是有蓋一個公園,叫"帕瀑拉公園"嗎?~啊~好像就是在那裡有挖到什麼遺址,才在那裡建一個公園啊。啊~帕瀑拉族,就是平埔族的樣子啊!!』。陳裕律雖說是遊戲人生,對什麼事都有點老不正經;不過顯然,對於這事,倒似比陳賜仁還知道多一點。而龍井鄉有個"帕瀑拉公園",這事顏程泉倒也不知道,只是又補充說『對啊~帕瀑拉是譯音啦。也有人把它譯作"巴布拉"。啊"大度山王國",大概就是巴布拉族建立的。啊~應該還包括大甲那裡的"道卡斯族",還有台中潭子后里豐原,那裡的"巴宰族"。啊還有~大肚溪南邊的"洪雅族",彰化那裡的"巴布薩族"。大概就是這樣,應該算是一個跨部落的準國家,還不算真正的國家啦!!』。這時陳賜仁,似也猛然醒悟,便說『啊~對喔。我們這裡有一條路,叫"水裡社路"。好像"龍井鄉",古時候,就是平埔族的"水裡社"是不是?所以那條路,才叫"水裡社路"!!』。邊將煮沸的水,倒入小陶壺中泡茶,但聽得陳賜仁,便又問說『啊阿泉~~你說你在寫著個故事?!~啊這個故事要寫什麼?這個好像以前在書上,也都沒看過啊?』。 顏程泉,淺笑回說『呵~我就把故事的名字,取名叫"大度山王朝"啊。然後,大概就是寫四百年前,就是明朝末年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大概就是歐洲海權時代開始的時候,然後中國這邊,明朝就是實行海禁。不過當時,還是有很多中國海商,就是我們福建省閩南人,用台灣當根據地,在跟世界做貿易。大概就是把中國的絲綢跟瓷器,還有貨物,從中國運出來,再從台灣賣到日本,賣到南洋,還是賣給那些從歐洲來的海權國家。我有看過一份資料,就是十七世紀,中國雖然實行海禁,可是透過這些在台灣的海商,其實貿易量是很大的。好像是佔了當時,全世界三分之一的貿易額。啊當時全世界流通的貨幣,就是白銀。就是當時全世界產的白銀,有三分之一,都流進中國。啊~我們高中在讀歷史的時候,每次讀到明朝末年,總是覺得中國好像很衰弱;只有歐洲的海權國家,來到東方四處佔領殖民地,很強大。但事實,好像不是我們想的這樣耶。因為明朝實行海禁,又宦官干政,貪污腐敗,雖然很衰弱沒錯。可是當時,以台灣為根據地的中國海商,其實力量卻很龐大。而且透過這些台灣海商的貿易,當時的中國,應該還是當時全世界最大的經濟體。所以當時,這些在台灣的海商,還有能力自己組織艦隊,去對抗那些歐洲的海權國家』。頓了下,只聽得顏程泉,又說『呵~原本我在收集資料的時候,看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我才寫啊。而且當時,那些台灣海商組織的艦隊,他們的戰力,跟那些歐洲海權國家比較,也毫不遜色。所以後來,鄭成功才能打敗荷蘭人,收復台灣啊。因為鄭成功的艦隊,其實就是當時,那些中國海商在台灣北港,建立的艦隊啊。呵~只不過當時,這些以台灣做根據地的海商,因為明朝實行海禁,百姓都不準出海,所以這些海商都被稱做海盜。啊內容大概就是這樣。再加上,當時在台灣的史前,就是這裡有個大度山王國。啊~就是再寫一些平埔族的故事。所以就叫"大度山王朝"啊....』。 大度山靜默橫亙於黑夜的龍井鄉,近山腳下的山麓,薄霧迷濛的路燈,暈黃的夜色染著寧境的社區。『咦阿泉~啊之前~我不是聽你說,你在寫什麼"大度山日記"。啊現在怎麼換成"大度山王朝"』萬籟俱寂的院子,陳賜仁似想起什麼,便狐疑的問。此時顏程泉,則答說『對啊~先前我是在寫"大度山日記",總共寫了六部,已經寫完了。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寫了好幾百萬字。所以現在開始寫"大度山王朝"啊。啊~第一部就叫"開台王顏思齊"!!』。這時,陳裕律,亦在一旁插話說『ㄟ顏程泉。啊你說你"大度山日記"寫完了。啊你怎麼不出版,搞不好就"一舉成名"。呵~啊這樣你不是~就可以有錢了。搞不好還賺大錢咧!!啊這樣,你就可以買房子、買車子、再娶個老婆。這樣不是就什麼都有了。嘻~~』。畢竟陳裕律,是不熟悉台灣的出版環境,才會異想天開的這麼說。立時卻聽得陳賜仁,接口,亦興致勃勃的說『對啊~阿泉,你怎麼不出書。人家像英國那個~那個什麼??~~就是寫"哈利波特"那個。對啦~好像叫什麼羅琳的。啊聽說她先前,不是也很窮,還領社會救助金的。可是後來,她寫"哈利波特"出名了。聽說"哈利波特"那本書,不是說在全世界,賣了幾千萬本還是幾億本。啊結果,現在那個羅琳,她就變世界的十大富豪之一,財產不知道幾百億百美金咧。呵~~所以阿泉啊。搞不好,你把你寫的作品出版,也會像那個羅琳那樣,也說不定啊。那就真的衣錦還鄉,一舉成名天下聞了!!』。 二、小國寡民發展深層文化的困境 陳賜仁與陳裕律,所說的話,大概是想給顏程泉支持鼓勵。只是想靠寫小說,來賺大錢,兩人卻未免想得太過容易。至少在台灣,這恐是一件有如天方夜譚的幻想。但這是個複雜的問題,一時顏程泉也不知怎麼回答。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說『唉~沒辦法啦。台灣又不是英國還是美國,寫一本書,就可以翻譯成好幾種語言,賣到全世界。然後再加上好萊塢拍成電影,就可以橫掃全世界,隨便賣就是幾百萬本,幾千萬本。台灣就只是一個小小的閱讀市場,而且大家又都只是在趕流行。所以在台灣,大概也就只有那些好萊塢,拍成電影的翻譯小說,藉著電影風潮的宣傳,可以一賣就是幾十萬本。但是台灣作家自己寫的小說,好像出版一本書,大概都只能賣出二三百本,這樣就算是不錯了。有的,聽說都還賣不到一百本咧。呵~我偶而,也有上一些台灣的文學網站去看啊。啊~一本書賣二三百本,大概能賺的,也就都只有幾萬塊錢而已。大概就是,還不如去加油站還是麥當勞打工,賺得還比較多。而且那是一些,得過很多文學獎的,還是已經有名的作家,出版社才會替他們出書。啊~我寫的東西,貼在網路上給人家免費看,人家都不想看了,還要怎麼出版。不然就是現在很流行的,就是自己出錢,去自費出版自己寫的書啦。啊可是我也沒這個錢啊,都喝西北風了,日子都已經過不下去了,幹嘛還要去賠上那筆錢。所以就算了啊~就貼在網路上就好了。就是"自己在寫爽的"啊!!』。這時陳裕律,聽了顏程泉頹喪的話,似依然興緻不減,語帶高亢的說『ㄟ顏程泉。這樣好了啦,那我出錢給你出版啦。啊有賺到錢的話,你就分紅利給我。啊假如賠錢的話,那就算了啊。就算是投資啊。啊~反正我一直都在賠錢!!~啊反正就是"財去~人安樂"啊』。乍聽得陳裕律的慷慨之言,這時陳賜仁,亦不禁在旁猛敲邊鼓,大表讚同的說『啊~這樣就對啦。阿泉啊~阿裕要當你的金主,這樣最好了啊。反正阿裕他有錢,他要幫你出錢,那你就去什麼~自費出版啊。不然阿裕那些錢,他也是拿去酒店花天酒地,給那些酒家女給騙光光。啊搞不好,出錢幫你出版小說,他還可以撈回本錢咧。呵呵~這樣最好了啊,一舉兩得啊!!』。 正是「人情債難還!」。縱是陳裕律不愧是一個慷慨的朋友,願意解囊相助顏程泉出版作品。然而對顏程泉而言,儼然是受之有愧,因為既已明知自己是還不起朋友的錢,如此受朋友的解囊相助,豈不又更欠下這人情債。之於顏程泉,此時是活在世上已落魄潦倒,與其如此;倒還不如就兩袖清風,活得也自在瀟灑些。所謂「生時孓然一身,死後亦了無牽掛」或也正是顏程泉,心中所盼。因此聽得陳裕律與陳賜仁二位好友,勸進出版自己的作品,顏程泉倒不敢附和,反略顯侷促不安,臉面略帶尷尬的;直說『啊~不用啦。啊我的部落格,貼了幾百篇文章,可是每天的點閱率,大概都是在零跟個位數之間。啊這樣的東西,假如自費出版的話,鐵定是要賠大錢的啦,又何必呢?!!~~啊自己一事無成就算了,何必再去欠下人情債,這樣我一輩子也還不起啊。反正這輩子,虧欠父母的,是虧欠定了;那就虧欠父母就好了,又何必在虧欠朋友。這樣下輩子,要還也還不清啊!!』。嘆了口氣,只聽得顏程泉,落寞又說『唉~~我寫的那些東西,長篇大論的,密密麻麻都是字,真的就只能說是自己在寫爽的啊。大概別人也很難接受啊,也沒興趣看啊;就算是出版,大概也不會有人去買啊。因為現在在台灣,反正大家有興趣的,大概就是吃喝完樂而已;和一些政治明星,偶像明星的八卦而已。所以也不止是我寫的東西,沒人看;好像是純文學的東西,在台灣根本就沒辦法生存。畢竟台灣的文學市場,真的很小啊。所以人家不是說~~台灣是"淺碟文化"嗎?~意思就是說,台灣能發展的文化深度,大概就像是一個碟子那麼淺。啊~所以大概,就是只能發展一些吃喝完樂的文化。啊青少年,就是去追逐那些什麼偶像明星啦,看看漫畫啦,看看卡通啦,還有搞搞什麼"同人誌"的啊。啊也沒辦法啊,台灣能發展的文化,就是只有這麼膚淺啊!!』。 這時陳賜仁也有感而發,說『啊阿泉。別老說你自己一事無成啦。我覺得你是懷才不遇啦。不過這個時代,真的好像就是變成這樣,跟我們那個時代,好像已經很不一樣了。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唸書的時候,老師都是教我們要效仿古聖先賢。就是要以,什麼文天祥啦,什麼岳飛啦,做榜樣;還有什麼,要像顏回~"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啦。啊假如學生,去崇拜那些歌星、還是什麼偶像明星的,大概都會被認為是不長進。啊假如每天喜歡看那些"唉爸叫媽"的電視連續劇的,也會被認為是沒水準。ㄟ啊~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咧。現在老師出考試題目,也要出那些歌星啦,偶像明星啦,他們唱的歌,還是演的電視劇。啊考試引導教學,啊老師都這麼教了,所以學生不去崇拜偶像明星,不去當追星族,還是不看電視連續劇,還真的不行耶。啊可是那些歌星啦,偶像明星啦,他們每天在電視上講的。啊要不是~"女人要怎麼想辦法嫁入豪門"啦,啊不然就是買什麼名牌啦,搞什麼緋聞啦;再不然就是什麼今天什麼豪門婚禮啦,啊明天就是什麼離婚啦~打官司爭產啦。這樣"拜金"也還好,有的還吸毒啦,酗酒啦,什麼轟趴濫交啦...。反正這個時代,好像就是有一大群人簇擁的,就是對的,就是被人崇拜的;所以就引領潮流。啊你不去追逐崇拜那些偶像,好像就跟不上時代。啊現在台灣的社會,好像就是都變成這樣啊,也沒辦法...』。 慣於語出驚人,及講話常出人意表的陳裕律,這時聽著陳賜仁的話,似頗有意見。頓見陳裕律,便頗不以為然的,半帶玩笑的,插口便說『啊陳賜仁啊。啊人家現在民主時代,就是這樣啊。就是群眾跟市場決定一切啊。啊以前威權時代,我們唸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台灣還戒嚴咧。啊那時候,大家也不是都討厭威權時代;因為那些當官的,有權有勢都貪污耍特權,還欺壓百姓啊;而且還限制那個的,限制這個的,很不自由啊。啊現在民主時代,老百姓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們也不高興。啊不然~你們到底是想怎麼樣啦。啊人~就是這樣啊,"人的慾望無窮"啊,每個人都想滿足自己的慾望啊。啊威權時代,當官的有權力,所以他們當然就為所欲為,滿足自己的慾望。啊現在民主時代,群眾就代表權力啊。啊所以群眾,當然也想為所欲為,滿足慾望啊。啊~以前阿輝伯總統,他不是說"民之所慾、常在我心嗎?",啊這就是民主的真諦啊。啊群眾本來就喜歡吃喝玩樂,投機取巧,還有嫁入豪門。本來就是這樣啊,啊不然要怎樣!!』。善於詭詞的陳裕律,說的一翻話。一時讓原本就不善言詞的陳賜仁,嘴裡像被塞了饅頭一頭;頓時語塞,結結巴巴,難以反駁。這時顏程泉,思索了下,雖說覺得陳裕律,講的不無道理。可"人的慾望無窮",所以握有權力的人或是群眾,便可以儘逞慾望;而這事,到是值得商確。一頭帶點凌亂的捲髮,現在滿腮邊還留了像流浪漢的鬍子,這就是陳裕律,總是隨興所至;亦讓人始終摸不透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時,顏程泉聽了,倒便也反駁,回說『對~群眾跟市場的需要,決定一切,是這樣沒錯。可是假如整個社會,就是在追逐吃喝完樂,崇拜那些膚淺的泡沒文化,那最後會怎樣?~~就像現在有的人,不是都在說,說五千年前,當黃帝在中國的黃河流域,建立華夏文明的時候。啊那個時候,台灣也早就有平埔族居住了,所以台灣的歷史跟中國一樣久。可是是這樣嗎?~~同樣過了五千年,中國從在黃河流域,發展出河洛文化後,後來還發展出諸子百家的思想;到現在中國發展出來的文明,累積的知識文化,已經汗牛充棟了。可是台灣呢?同樣五千年前,就有平埔族居住,可是過了五千年,到了四百年前,平埔族卻還是過著很原始的生活,連文字也都沒發展出來。啊因為在台灣,就是水草豐富,滿山遍野都是鹿,隨便打獵,吃都吃不完。所以台灣的平埔族,大概也就是吃喝玩樂,每天吃飽了就唱歌跳舞。結果吃喝玩樂了五千年,到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對啊~這就是"淺碟文化"啊。結果四百年前,漢人來了,一手就把他們連根拔起了;台灣曾經有平埔族,幾乎也沒也人再記得。相反的,你看中國,五千年來,經過多少外族入侵。可是他們有紮根紮得很深的深層文明。所以入侵中國的異族,就算曾經征服中國,可是最後反而都被他們同化了。對啊~所以我就覺得,假如台灣所謂民主化後,就是群眾永遠都是對的,群眾喜歡吃喝玩樂,那吃喝玩樂就是對的。群眾崇拜那些拜金的偶像明星,所以那些拜金的偶像明星,就引領潮流,變成社會的楷模。然後群眾與市場的需要,決定一切,那文學這種東西,大概就是絕對沒辦法在台灣發展的。啊~結果,台灣可能就是會再走回,四百年前平埔族的老路,就是只知道吃喝玩樂,唱歌跳舞;然後再等著變成殖民地,被征服。呵~就是沒有深層的文化嘛,也沒有深層的思想嘛。然後整個土地,整個社會,就像在潮流裡東飄西蕩的浮萍一樣。不是這樣嗎?』。 『呵呵~阿泉,說的有理。跟我心裡想的一樣。呵呵~只是我是一個~"住在鄉下的粗人"。啊~"書讀得不多"。平常都只看狗仔隊的"壹周刊",還有看看八卦新聞。所以講不清楚!!哈哈哈~~』爽朗笑說著,便見陳賜仁,拿起桌上的小茶杯。一時如個俠客般,豪爽的敬酒,只見陳賜仁,便舉杯,邀了兩人說『來~阿泉啊~講得好,咱們應該"浮一大白"。來阿裕啊,以茶代酒,乾啦。給它乾啦~』。三人舉杯,將杯中的茶,一仰而盡。正當陳賜仁,又拿陶壺,為兩人倒茶。這時,陳裕律亦開口,笑說『呵呵~其實顏程泉,從一般人的眼光看,好像生活很頹廢,可是他其實不像外表看得那麼墮落啦。至少顏程泉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很有目標,而且也一直朝著自己的方向走。就算是"時不我予",可是他也一直都堅持自己的路,沒放棄;而且也不在乎世俗別人的眼光。不像我,以前就是每天,白天都在股票市場"賭博",然後晚上,就一群朋友到酒店花天酒地。可是那些踏入社會後交的朋友,好像也都是假的,好像都只是要拗我的錢而已。所以雖然外表看起來,好像過得很風光。可是這樣財來財去,其實到最後,好像也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耶。呵~~只要我不掏錢,那些朋友也就走光了,還真是現實耶。所以啊~像顏程泉這樣的人,其實還真的是少。啊這個社會,搞不好就是需要像顏程泉這種~大家以為的"爛人",啊才會有希望啊。啊~真的就是每天~"一簞食、一瓢飲";啊然後堅持的,走在自己人生的夢想上!!~~呵呵呵~~至少我就做不到~』。雖說陳裕律,講得話總是半帶玩笑,不太正經。不過顏程泉,倒也聽得出來,這是陳裕律,對他的稱讚與恭維。 陳賜仁,這時,亦說『對啊。其實大家都沒有真的了解阿泉啦。都以為他沒有工作,沒有賺錢,就是墮落。啊~可是也沒辦法,台灣現在就是"拜金主義"至上啊。每個人都是用金錢,在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啊。不過我之前,看過一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就是說什麼~"平凡的人像小草,渴望身邊的感情,但有夢想的人像大樹,嚮往天空的自由"。對啦~~阿泉啊。所以我覺得你,就是像有夢想的大樹啦,響往天空的自由。呵呵~啊我跟阿裕,是小草,所以都沒辦法擺脫世俗的眼光,也只能或在世俗的眼光之中!!』。說著,只見陳賜仁,一隻厚實的大手,便伸到顏程泉的肩膀拍了拍,又笑說『呵呵呵~~所以阿泉啊,你不要妄自菲薄,雖然你"懷才不遇",但至少你做的事,都是我跟阿裕都做不到的。呵呵呵~而且我始終都相信,你是一匹千里馬;只是這裡沒有伯樂,也沒有千里的草原讓你奔馳而已。對啦~~就像是我們以前國文課本裡,讀過的"和氏璧"一樣啦。啊在國王的面前,大家都以為那個獻玉的人,只是拿了一塊石頭來,誰也不相信那塊石頭,是一塊稀世罕見的璧玉。還說那個獻玉的人說謊,就把他砍斷手。啊那個獻玉的人,不死心,換了一個國王後,他又來獻玉,結果換腿被砍斷。又換了一個國王,啊那個獻玉的人又來,結果被宮刑。啊~可是到最後,那塊石頭,被磨成玉以後,大家才知道,那真的就是一塊稀世罕見的璧玉啊。這個時候,當璞石被磨成了璧玉,大家才都感到驚豔不已。所以阿泉啊,我相信有一天,你也會像那塊"和氏璧"一樣,會被人發現不但不是一個爛人,而是一個很不平凡的人。呵呵~啊到時候,一定就"出頭天"了~~』。誠懇豪爽,外表粗獷卻不失純樸,總是心思細密的能為朋友著想,且就算嘴裡不說,也能讓人感覺他的俠義胸懷,永遠的支持朋友;而這就是陳賜仁。 初春夜晚的大度山麓,隨著夜越深,迷濛的霧氣讓人的手腳略帶沁冷。不過這時,聽著陳賜仁與陳裕律,兩人的鼓勵言語,倒似有一股暖流淌過顏程泉的心頭;頓讓顏程泉,感到心頭,一陣暖意。然而朋友的鼓勵,終究也只是出於友情的支持,而而顏程泉自也知道,自己所面的現實環境,與冷酷的世界,依舊也還是不變的。於是顏程泉,便也只是言語淡淡的,回說『呵~"出頭天",這個不可能啦。只是已經走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多年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也就只有厚著臉皮繼續走下去啊。大不了,就當烈士,以身殉道就是了。反正,現在都已經四十幾歲了,人生自古誰無死。只要人遲早都會死,那就好了,死了就不必再擔心、沒工作賺錢的事了。假如人會一直活著,不會死,這樣才會讓人擔心沒完沒了。啊想"出頭天",那在台灣,大概比登天還難。你們去書局看一看就知道了,整個書局裡的書,大概一半以上,都是歐美國家的翻譯書。要不然,就是一些教人怎麼賺大錢的書。啊再不然,就是一些討好青少年的言情小說。台灣的書局,大概也只有這樣的書,才賣得出去啊!!』。 陳賜仁聽了,笑答說『呵呵~這也沒辦法啊。形勢比人強啊。現在整個世界,大概都是歐美文化的殖民地啊。啊~英語是世界語言,所以全世界都得學英語。而且在台灣英語學不好,連高中、大學都別想唸了。啊~~要是你不爽,他們飛機大砲就來了啊。啊~就說你們是邪惡國家,是恐怖份子,是違背世界的民主潮流。所以你看,像回教國家的阿富汗,像伊拉克,還有利以亞,就倒楣了啊。啊~以前是中國衰弱的時候,被西方列強瓜分。啊現在是中東的回教國家。啊~再來也不知道,又要換誰?啊~反正,他們就是喜歡征服殖民地,然後這樣就可以把殖民地的人,變成他們的奴隸。啊~讓他們賺大錢啊!!』。這時,陳裕律,聽了陳賜仁的話,滿嘴酸的,隨口亦說『對啊~~啊就像台灣的女人,也都愛美國人,愛白種人啊。好像一個平凡的台灣女人,只要交了一個外國人的男朋友,立刻就可以變成高人一等,變成貴族的樣子。現在中國大陸也是這樣,而且還比台灣嚴重。啊反正好像中國人,就是矮人一等,啊好像白種人,就是世界上的貴族一樣。所以大家,都以崇洋媚外為榮啊....』。....X X X 三、1613~巴達維雅逃跑的中國奴隸~登"東海浮槎號"求助 西元1613年夏,明朝萬曆四十二年,爪哇島,"荷蘭東印度公司"總部巴達維雅殖民地。黑夜的殖民地有如煉獄,至少,對那些被歐羅巴洲人當成牲口,來鞭打驅使的奴隸來說,是如此。「爪哇島」原本,屬於"阿拉真主"的土地,但基督徒所信仰的"上帝耶和華",以如中古世紀的十字軍東征般,隨著歐羅巴人的船堅砲利,而來到了爪哇島;並且,將這些信仰回教的穆斯林異教徒征服,讓這些異教徒,盡成了奴隸。「基督將做世界之王,直到永遠...」聖經的預言,鼓舞著歐羅巴洲的基督徒,有如豺狼虎豹般的,企圖征服異教徒;並以異教徒的鮮血沐浴大地,以榮耀上帝賜福給他們的龐大利益。古老的森林被砍伐殆盡,沼澤地被岩石填平,取而代之的是,征服者冰冷的城牆越築越高。草原的走獸盡被獵殺,當地的住民被抓捕成奴隸,而侵略的統治者則成了貴族,讓弱者與不喜爭鬥者,皆得向其臣服。「基督世界之國」滾滾的濃黑雲層下,只見「巴達維雅」殖民地的港口,到築城的沼澤地之間,處處有火炬照耀;而有如煉獄的火炬紅色火光中,更見螻蟻般的奴隸,因被鞭打,而發出淒厲的哀嚎聲。異教徒的奴隸們,被綁成串,從港口的海船上,拖拉著巨大的岩石,或推扛著巨大的原木,往築城的沼澤地。"轟隆~隆隆隆~~"巨大的爆炸聲響中,海邊的珊瑚礁岩,被火藥炸成碎石屑四散紛飛;而奴隸們,則如成串的螻蟻般,從海邊挑著珊瑚礁岩碎石,蜿蜒一路到築城的沼澤地,以填地基。石塊的敲打聲,鉅木的么喝聲,兼之四起的鞭打哀嚎聲,及叱罵聲,構成了"巴達維雅"殖民地,夜晚之後;有如千人交響樂般,磅礡且駭人的聲響,不絕於耳。畢竟巴達維雅殖民地,西鄰回教徒穆斯林的「萬丹王國」,東方及南方,則亦都被信仰回教的「馬塔蘭王國」所包圍。因形勢險峻,而為保「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利益及安全,驅使這些奴隸築城,自得無日無夜的進行。乃至有奴隸,因不堪如牲口般的被驅使與鞭打,致被凌虐致死。而"東印度公司"為免擔擱築城的進度,自有得抓捕更多的奴隸,來捕充勞力。 巴達維雅港的港口,這"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部,泊著數十艘的大小海船。不止是荷蘭國的海船,還有英國的海船,及來自中國的海船。因為英國人,亦有在巴達維雅,設立英國商館。起因,是這荷蘭國與英國人,這兩個後起之秀的歐羅巴洲海權國家,來到東方後;為與舊海權國家的西班牙,及葡萄牙人,競爭海上利益。所以荷蘭人及英國人,通常都採取彼此合作的方式,以對抗西班牙人及葡萄牙人。至於來自中國的海船,則多是載運中國的瓷器與絲綢,來到巴達維雅與荷蘭人及英國人交易貨物。當然,另有些中國海船,則是在海上,被荷英兩國的私掠艦隊所擄;因而被帶到巴達維雅港,成了歐羅巴洲人的奴隸。這不,沿著海灣建有木棧道的碼頭邊,只見蕩著迷濛月色的黑水上, 一條深入海中的卸貨棧道旁,正泊著二艘荷蘭國,高大的的夾板船;而兩艘夾板船之間,則夾著一艘,看似中國的掛簾船。原來,這兩艘荷蘭國的夾板船,正屬准將海狼雷爾生的艦隊。至於中間夾著的這艘中國掛簾船,則是海狼雷爾生,於婆羅島的馬辰國,返回巴達維雅的航路上;在馬塔蘭王國的大港,"三寶壟"外海,所劫擄到的一艘中國貨船。因為這爪哇島的馬塔蘭王國,自古以來,便亦與中國也商業的往來。尤其是在其最大城的"三寶壟港",更聚居有數千的中國人;年年往來於中國的月泉港,與爪哇島之間經商。乃至,這馬塔蘭王國的「三寶壟」之名,更是因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之時,曾數次泊船於此;因而,便以其"三寶太監"之名,來命名這港口的大城。所命名。信奉回教的馬塔蘭王國,其蘇丹王英勇善戰,整個爪哇島,除了西邊的萬丹國,及荷蘭國"巴達維雅"殖民地外;其餘盡皆為其領土。亦可說,這馬塔蘭王國,正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在爪哇島殖民地的最大威脅。乃至,這些往來於馬塔蘭國,三寶壟港的中國商人,在"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眼中,自是屬─站在敵國那一邊的邪惡異教徒商人。於此,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私掠船隊,若是能在馬塔蘭王國的"三寶壟"外海,劫擄到中國貨船的話;通常這些船長,回到巴達維雅殖民地後,亦多會被視為荷蘭國的海上英雄。 碼頭邊,兩艘夾板船之間的中國掛簾船,正是昨日准將海狼雷爾生的船隊,入港之時,所擄回"巴達維雅"殖民地。且見中國掛簾船上,亦正有荷槍實彈的荷蘭兵,往來於甲板巡邏把守,戒備森嚴。因為這艘,於昨日,俯劫擄回的中國船,除了船上載有大量的貨物,尚未卸貨外;且尚有三四十名的船工,正被關押於船艙之中。當然,光是三四名的船工,自是無法順利操帆,讓大船航於海上。況且這艘中國掛簾船,亦是難得見到的中國三桅大船,少說應該也要有七八十名的船工,才能讓三桅大船順利航於海上。只不過,雷爾生劫擄中國船之時,亦曾與這艘中國船,發生激烈的海戰。中國掛簾船的砲火武力,及海船戰鬥的靈活度,原本就遠遜於荷蘭甲板船。況且中國掛簾船的船工,亦多屬臨時招募來的烏合之眾;更難敵雷爾生艦隊,訓練有素的海兵。當下激戰過後,中國貨船的船工,死傷過半,一艘護衛船,更雷爾生艦隊,所擊沉;而無力再戰之下,終被雷爾生的艦隊所擄。至於海狼雷爾生,人如其名,他對待被擄之船的船工,更是生性如豺狼般的殘酷。除了將死亡的中國船工,盡丟入海外,海狼雷爾生更命海兵,將受傷的幾十名中國船工,亦皆盡丟入海中,任其溺死。「呵~我們東印度公司,要的是手腳健全的奴隸,去築城。可沒那個閒工夫,去照顧傷患。這些受傷的人,連當奴隸的價值也沒有,就把他們都丟入海裡餵魚吧!!」一張如珊瑚礁般冷酷的坑疤臉,當下雷爾生,嘴角掛著冷笑,便將中國船上;數十名受傷的船工,給活生生丟入海中。鮮血染紅海水,瞬間嗜血的鯊魚群聚,背鰭翻騰在浪水中搶食人肉,慘叫哀嚎聲四起;而海狼雷爾生,及荷蘭兵,則在船舷邊,以槍逼著受傷的中國船工,自己跳入海中,個個看得哈哈大笑。僅剩三四十名,手腳健全的中國船工,被關押入船艙中,以帶回"巴達維雅"殖民地,充作築城的奴隸。 帆船的巨大黑影泊靠的碼頭邊,陣陣濤聲拍岸的黑夜,除浪濤外,便是遠處築城工地,傳來的敲打聲,及奴隸被鞭打的哀嚎聲;便在碼頭邊,形成一種詭異有如在置身戰場邊緣,或地獄邊緣的靜謐。既是地獄邊緣,自不免有些已瀕臨入地獄的生靈,拼死也想逃離地獄。這不,眼下碼頭邊,幾艘高大夾板船間的中國船,只見那船的後艙,靜悄悄的,似垂下了一條繩索;繼之黑暗中,更見似有一條條的人影,自後艙鑽出後,便順著繩索往下爬。原來,這艘中國掛簾船的後艙,開有一個卸貨的艙門,而歐羅巴洲的夾板船,多沒這樣的設計;或也因此在把守上有所疏漏。卻不知,這中國船中,原本在關押在船艙中的幾十名船工,已藉機打倒了在船艙中,兩個負責看守奴隸的荷蘭兵。這些原本被擄的中國船工,並且悄悄潛逃至海船後艙,打開卸貨的艙門,放下繩索,逐一的攀爬繩索入海。藉著黑夜與船身的隱藏,一個、兩個、三個....,十數個被擄船工,漸沿著繩索爬入海;而此時在甲板上,來回巡邏的荷蘭兵,亦都並未發現。『再來該怎麼辦?紅毛兵在船上戒備把守,這裡離岸邊又還有一段距離,咱們要躲過他們的眼線,游上岸可不容易啊。萬一被發現的話,那只有死路一條啊!!』船工們,秉氣凝神,藏身在大船的船身後,生死交關間悄悄低語。浮沉於黑色的海上,驚恐猶豫間,便聽又有人說『聽我說,或許~我們可以躲在卸貨的木棧道下方,慢慢游到岸邊去,這樣或許可以躲過紅毛兵的眼線!!』。碼頭泊船卸貨的木棧道,黑夜之中,確實是個隱藏行蹤的好地方。幾名已下海的船工中,有驚恐急於逃生的,不及多想,便也趕緊挨著船身邊;安靜無聲的划著水,向著泊船的木棧道,下方的空隙游去。不過,多半以下海的船工,卻仍是猶豫不決的觀望;而有些船工,則仍不斷從尾艙的繩索攀爬爬下。 "噗嗵~"突然一個落水的巨大聲響,在船尾濺起了大浪花。原來是一個船工,太過慌張,手腳發軟竟抓不住垂降的繩索;而硬生生從尾艙,掉落到海中。暗夜中的碼頭,突如其來的巨大落水聲,怎能不引起甲板上戒備的荷蘭兵注意。兩個荷槍實彈的荷蘭海兵,立時自甲板奔向船尾,手提著煤油燈往船尾下方的海面照。浮沉於海中的中國船工,正被剛剛落海的人,嚇得驚慌失措,又見荷蘭兵,拿著燈火照向海面。頓時,人人嚇得噤聲,有如見到地獄的牛鬼蛇神般,有的在燈光的照耀下,傻怔住;有的則如成群的鴨子遇到狼般,慌亂間,便奮不顧身直拼命往海裡游。『啊~被紅毛發現了。大家快逃啊!!』潛逃的事跡敗露,既有人慌亂游水奔逃,其餘的以入海的船工,驚嚇之餘,出於求生本能,亦無暇多想,便齊拼命的游水。黑夜中的海面,頓白色水花四濺,成群的中國船工,便如一群受驚嚇的鴨子般,齊慌亂向海中游水奔逃。這時,兩個荷蘭兵見狀,自亦在船上急呼狂喊『奴隸~逃跑了。奴隸~逃跑了~~快~通知大家!!』。"砰~砰~"接連兩個巨大的聲響,響徹原本只有浪濤聲的碼頭邊。原來是兩個荷蘭兵,發現中國奴隸逃跑後,立時便也自船上,向海中的中國船工開槍。兩聲巨大的槍響之後,自又有更多的荷蘭兵被驚醒,不止是在中國船上戒備的荷蘭兵。包括,兩艘夾板船上留守的數十名荷蘭兵,此時亦都被驚醒。一陣兵慌馬亂間,海中游水奔逃的,拼命的游水奔逃。而船上被驚醒的荷蘭兵,聽得奴隸逃走,縱是衣衫不整,亦趕緊各自抄起槍械,裝填彈藥;齊排的站到了船弦邊,向海中的浪花處射擊。 "砰砰~砰砰砰~~砰砰~"碼頭邊,頓時有如戰場般,槍聲如連珠砲般大作。中國船上,有些尚未躍入海中的船工,見得這情景,自亦不敢再躍入海中,涉險逃走;反躲入了船艙中。正就此時,卻見有尾艙門邊,躍出一條黑影,拉著繩索,盪了幾下,以腳尖踩踏著船身;瞬間竟如一隻大鵬鳥般,拉著繩索,自船尾艙盪到了船甲板上。荷蘭兵,正聚精會神往海上開槍,並未知身後,又人蕩上甲板。於是蕩上了甲板,這條黑影,攻其不備,三步跨做一步,又自繩梯爬上桅桿;並自桅桿上,迅速又拉著一條纜繩盪下。乍見那身手矯健的黑影,宛如黑夜中突如其來的一隻大鵬鳥,掃過船舷邊。甲板上的荷蘭兵冷不防,全無防備,但見那黑影掃過之處,一腿踢一槍;幾個連環腿,頓竟把船舷邊十數名荷蘭兵的槍,全給踢入了海中。中國船上開槍的荷蘭兵,尚不知發生何事,卻見這黑影,拉著纜繩,腳尖點了下船舷;霎竟又如一隻黑色大鵬鳥般,盪到了另一艘高大的夾板船上。原來,這拉著纜繩擺盪,如大鵬鳥展翅在船上飛掠過的,是一個年輕的中國人;而當他盪到夾板船上之時,這才被荷蘭兵給看清楚。一時便有荷蘭兵,急轉身,欲朝他開槍。可卻見這年輕的中國人,並不急著逃走,反隨手舉起甲板上,一個及腰的大木桶,奮力朝著荷蘭兵扔去。"碰~"一聲巨響,大木桶著地滾動處,四五個荷蘭兵,尚不及開槍;便被大木桶給撞得東倒西歪,慘聲慘叫。一個大木桶後,中國年輕人,又舉起一個大木桶扔去。這一個大木桶,有的裡面裝滿了水或食物,少說也要三四個人,才抬得動;然而卻見這中國年輕人,不但一人便能舉起木桶,甚至將其拋到數丈遠之外。而後,幾個大木桶扔擲過去,荷蘭兵手中的槍,全無用武之地,紛紛損筋折骨,被大木桶撞倒。這時,見得這中國年青人在夾板船上,鬧了一陣,而荷蘭兵,向海中開槍的火力亦已減少。但見海中,游水奔逃的中國船工,已游離了海船一段距離。這時,又有四五個荷蘭兵,手拿長槍向他圍過來;於是但見這年輕人,這才忽而自船舷邊,轉身,一個縱身如一條大魚般的躍入海中。 原來,那如大鵬鳥般,奮不顧身飛身在船上,與荷蘭兵博鬥的中國年輕人,名叫鄭玉。鄭玉,海澄縣人,年方二十許,自幼習武,武藝高強;且膽識過人,有俠義之氣。正因有「義以為上」的豪俠之氣。所以鄭玉,乍見荷蘭兵,向著逃跑的中國船工開槍,一時也顧不得自己安危;便縱身上甲板,捨命與荷蘭兵拼博,以助中國船的弟兄逃走。及至眼見中國船的弟兄,以稍游離荷蘭兵的砲火,且鄭玉又被荷蘭兵包圍,這才縱身躍下海。『開槍~開槍~~絕不能讓奴隸逃走。就算不能抓活的,也要讓他們葬生海底。這就是奴隸想逃走,必需付出的代價...』夾板船上,只聽得荷蘭兵的吆荷,瞬時又是槍聲大作,齊向海面射擊。幸得海面漆黑一片,其實也無法看清楚逃跑的中國船工,而這些荷蘭兵,亦只是朝著黑色海面的白色浪花處,亂槍打鳥。 碼頭邊的槍聲連天,早已嚇醒了港口的所有人,包括留守在碼頭海船上的人,及岸邊的荷蘭駐軍。警鐘敲響,荷蘭兵群集,四處火把及煤油燈晃動,喧囂奔騰。黑夜的碼頭邊,儼然已一片喧鬧,而在海中游水逃跑的中國船工,更是驚恐。畢竟這些中國船工,原本逃出被關押的船艙後,也只是企盼能逃到岸上,以求生路。然而此時,空曠的港岸邊,卻已盡是荷蘭兵,搜索逃犯的燈火遍佈。於此這些中國船工,又豈有逃生之路。況且人又不能像魚一樣,游到外海去,正是進退不得,眼前的路,似要不是被荷蘭兵的槍射死在海裡;即便逃上岸,同樣也是要在落入荷蘭人的手裡。正當眾中國船工,陷入恐慌的絕望之際,卻見十幾丈遠處,一條通入海中的卸貨木棧道旁,泊著一艘看似紅毛人的三桅大船。不過這艘大船的船頭處,卻以熟悉的中國漢字,寫著"東海浮槎號"。霎時,有眼尖的船工發現,便大喊『喂~~那是中國船,那裡有中國船。咱們快游去那邊!!』。畢竟浮沉海中,陷入荷蘭兵包圍的絕境之際,那怕有一根稻草,這些中國船工也企盼抓住。一群人便齊游向,那艘寫著"東海浮槎號"的大海船。 "東海浮槎號"正是顏思齊所率,"中國海商聯盟船隊"的帥船,因往巴達維雅的途中,繞道到安汶島尋李錦;所以,遲了兩日,今日俯進港。船進港後,顏思齊已登岸,並未在船上,不過船上仍有合興五虎之首的高貫,及大刀陳勳,等頭人留守坐鎮。碼頭邊槍聲四起之際,高貫及陳勳,還有武裝商隊船上的頭人,自亦早被驚醒,並出外察看。眾人站在甲板,只見遠處的荷蘭船,似不斷向海中射擊開槍;可黑夜之中,卻也不知發生何事。儘管有人拿著望遠鏡,望海上瞭望,可漆黑的海上,除了有白色的浪花飛濺,及似有東西在海中游泳浮沉外;其實也是什麼都看不清楚。眾人納悶,卻也不敢輕忽,便命船兵,取槍裝填彈藥,以應變。片刻,待得那海中浪花漸近,這時陳勳,手持單筒望遠鏡凝視,突然驚訝的開口,對一旁的高貫說『欸~高貫。海中的是人吶。是一群人,像在拼命逃跑的游水,荷蘭兵應是在開槍射他們。看~~他們似正向咱們這邊游來吶。你打算如何處置!!』。高貫取過陳勳的望遠鏡,向海中瞭望,正凝神處。此時浪濤聲,夾雜著槍響聲之中,卻似聽見有人喊救聲。『救人啊~~救人啊~~救命啊~~』呼救聲,正是從海面的浪花處傳來,且清晰可辨,呼喊的是"河洛話"。這時除了高貫陳勳,船上的眾頭人也都聽見了。便見大刀陳勳,義憤填膺,說『欸~海上的,是咱們河洛人吶。怎麼荷蘭人要開槍射他們?~既是咱們河洛人,這事,咱們可不能不管!!』。 『弟兄們,快拋下繩索,還有放下舷邊的繩梯救人。快把他們拉上船來!!』高貫一聲令下,船上的眾人,趕忙拋繩索下海,或將舷邊的繩梯扔下。一臉落腮鬍的陳勳,亦急得扯著嗓門,直朝著海面大喊『快啊~~你們快游過來。別讓那些紅毛給抓了。快啊~』。性急如鐵骨張弘者,則索性,脫了衣服,便縱身跳下海,搶著去救人。『快~快~把人拉上來~』經得一翻折騰,眾人又拉又推,終於將海中十幾名落難的船工,給拉上甲板。但見十幾名的中國船工,或渾身濕淋淋,氣喘噓噓,滿臉嚇得蒼白;或受了槍傷,直躺在甲板上慘叫哀嚎。然而這些中國船工,縱是上了中國商隊的船,可是事情去尚未結束。縱是原本朝海面開槍的荷蘭兵,眼見逃跑的奴隸,上了中國人的船而不再開槍。不過一隊四五十人的荷蘭兵,隨即卻也從岸邊,沿著卸貨棧道,荷槍實彈,手持火把,快步的奔向"東海浮槎號"泊船的碼頭。 四五十名荷蘭兵,踩著整齊的步伐,跑到"東海浮槎號"旁的木棧道時,只見那帶頭的荷蘭人,立便下口令,喊說『立~定~~朝向那艘中國船。士兵成三排,前排蹲下,第二排跪姿,第三排站立。舉槍描準中國船!!~如果有人想離開船,就開槍。不能讓那些奴隸跑了!!』。隨即,那荷蘭軍官,便扯著喉嚨,往船上喊叫『中國人。把那些奴隸交出來。那些奴隸是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海上抓擄到的。他們是屬於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財產。假如你們想損害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利益,那我們是絕對不允許的!!』。"東海浮槎號"上,懂得荷蘭語的通譯,立時便將荷蘭軍官的話,譯給高貫及陳勳等人聽。海船泊在碼頭,突然卻被荷蘭軍隊所包圍,情勢不可不謂緊張。而高貫及陳勳等人,聽得荷蘭軍官的喊話,這時也才知道;原來從海上救起的這些河洛人同鄉,居然是荷蘭人逃跑的奴隸。救上船的人,既是荷蘭人的奴隸,荷蘭人來索回,也是合情合理。倒是高貫及陳勳,若是不將人交還給荷蘭人,反倒顯得自己理虧。一時高貫及陳勳等人,也不禁躊躇了起來。只見得高貫,便急問那些救上船的人,說『各位同鄉。到底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們會成為荷蘭人的奴隸,又這些荷蘭人,為什麼要朝你們開槍?』。一名被上船的船工,滿眼驚惶神色,一身狼狽,氣喘噓噓的搶答說『大哥啊~救命啊。看在同是中國人的份上,救救我們啊。假如把我們交出去,要是我們再落入那些荷蘭人的手中,只有死路一條啊。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陳勳,見得那人只是慌亂的喊救,卻也未把事情說清楚,一時便也急說『老鄉啊~~我們當然是會幫你們。但你們也得把話講清楚啊。道理上能站得住腳,這樣我們有才能幫得上忙啊!!』。剛剛挺身而出,隻身躍上荷蘭船,將荷蘭兵的長槍踢落海中,爭取機會讓船工逃跑的那個年輕人鄭玉。此時鄭玉,亦已被救上船。便見這鄭玉,處變不驚的,回說『這位大哥。是這樣的。我們原本是在爪哇"三寶瀧",經商的船隊。日前,原本我們從"三寶瀧"出海,要往"萬丹港"。怎料才出了"三寶瀧港"外海,便遇到這些荷蘭人劫擄。當下我們一艘護衛船,被擊沉。貨船上原本的八九十名船工,亦死傷過半,被丟入海中餵魚。僅剩我們三四十人,被荷蘭人所擄關押在船艙。趁得今晚,荷蘭人戒備疏忽,我們才趁機逃出了船艙。原本我們也以為,今晚定是要死在海上了。幸得各位大哥搭救,我們這也才有幸能活著,上了你們的船。只不過眼下,荷蘭兵又來包圍你們的船,倒讓各位大哥為難。不過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各位大哥,千萬別把我們交出去。我們是"林六哥"林記商號的船隊。林六哥現在人在萬丹港,懇請各位大哥,能先去連絡"林六哥"。好讓林六哥能想辦法,來救我們!!』。 四、黑馬騎士~吸血鬼宋克 「林六哥」是何許人?往常,慣在日本國活動的大刀陳勳,及鐵骨張弘,以及來往於馬尼拉與月泉港,經商的高貫;或許對"林六哥"這個名字,並不熟悉。但若是,往來於爪哇島經商的海商,只要聽到"林六哥"這個名字,卻可說是如雷貫耳。因為林六哥的「林記商號」,在爪哇島上,與馬塔蘭王國,萬丹王國,乃至荷蘭殖民地的巴達維雅,皆有龐大生意往來。換句話說,這"林六哥",可謂是爪哇島上,眾所公認的中國海商頭人。正因林六哥,與巴達維雅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亦有生意往來。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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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