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抽菸」這檔事，現在已經成了人人喊打、害人害己的惡行，但我還是不得不說，要說馬桶最好的朋友，莫過於香菸了。

董氏基金會大概可以排出一千個抽菸的壞處，但對我來說，馬桶和香菸，卻是密不可分的好友。在電影裡，「香菸」是孤獨、寂寞的符號，代表一個人在某種特定狀況下，與自己的對話，「即便全世界的人都離開了我，至少我還可以點一支菸」。

馬桶沒那麼深奧，不過前幾年倒是有一部電影賦予它類似的含意，「孤男寡女」。電影裡的男女主角劉德華、鄭秀文，用刷馬桶來消除自己情緒上的壓力，頗有「就算我失去一切，至少還可以刷馬桶」的感覺。

好吧，我承認話題扯遠了。香菸為什麼會是馬桶的好朋友，我想很重要的原因是，抽菸和做蛋糕，都是很適合一個人做，或者非得一個人做的事，而且都很適合在需要悠適的情緒下說。

還是扯遠了，因為老實說，我個人最早開始讓香菸與馬桶結交，理由很簡單：除臭。可能是自己的，也可能是前一個人留下來的，總之煙味再臭，總也比不上「蛋糕」吧？

老實說，我的菸癮不大，甚至是可有可無，唯獨兩種時候，非點菸不可，一是喝咖啡的時候，二是做蛋糕的時候。咖啡與香菸的結交，容我日後再敘。但就馬桶與香菸而言，關在一個小小封閉的空間裡，同時做兩件可以讓人放鬆的事情，撇開除臭的實用效果不談，確實挺有「沈澱」的效果。

當然，在密閉的空間裡抽菸，最大的問題就是沾在身上的菸味將更重。我一位以前很親密的異性友人，對於菸味很無法忍受，因此就必須有一套對應作法。

首先我發現，最容易沾染菸味的地方，就是頭髮。因此在做蛋糕前，必須先準備一件短袖T-shirt，將T-shirt下緣套在頭上，多餘的部分，在後腦杓打個單結；然後多出的上緣往額頭蓋下，兩隻袖子再繞到後腦杓打個單結；注意，重要的是，要把頭髮全部攏進T-shirt裡，如此可保萬無一失。

除了頭髮，衣服也很容易沾菸味，我的作法夏季、冬季不同，夏季「乾脆不穿」，沒錯，就是光著上半身抽；冬天就是外面罩上一件永遠不會帶回家的外套，也可保不會把菸味帶回家。

必須先聲明，這種作法僅限於香菸與馬桶相會時適用，道理很簡單：因為到現在，我仍然沒有勇氣照鏡子看這樣子看起來是個什麼蠢樣，假如在外面這樣做，尤其是在夏季時，很可能會被當成重度精神病患然後送到療養院強制治療。

這麼做真的有效：終我與那位親密的異性朋友交往的四年內，她始終不知我有這個怪毛病。

不過這只能防止菸味上身，卻無法遏止菸味往外飄。為此，我曾差點在軍中遭到關禁閉的命運。

我服役的單位是個聯勤汽車修理場，當然，我不是修車的。但簡單來說，所謂營區，就是一個一個的廠房和庫房，依規定廠房內「嚴禁吸菸」，包括廁所在內。但只是報到第一天，我就大膽挑戰極限。為了怕廁所外的人聞到，使用的方法現在想來很蠢：把衛生紙捲揉成團，吐出的菸噴在衛生紙上。愚蠢的是，這只能防二手菸飄散，卻不能阻止燃燒的煙裊裊上升。於是不到一分鐘，廁所外就響起了軍官的警告聲，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這有沒有阻止我日後在軍中這麼做？答案是並沒有。因為最終，我找到了個不會有人出現的時間，在特定的「行館」讓馬桶與香菸相會。

簡單說完，要鞭我沒公德心、沒品的朋友，請鞭得小力一點，感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