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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06 08:55:09瀏覽248|回應0|推薦0 | |
不記恨仇 不記恨 從現實利害考量 根據〈管子〉一書的記載,管仲是春秋時代潁上人,少時與鮑叔牙相交,就曾私下訂盟,以後各自圖取功名權位後要相互提攜。結果有一次,齊僖公叫鮑叔牙到跟前,要他去輔佐公子小白。 按:齊僖公有幾個兒子,其中公子糾和公子小白較出色,彼此相爭厲害,齊僖公想把小白調開,就教鮑叔牙輔佐小白,鮑叔牙就辭謝,推說有病不能出來。管仲和召忽去見他說:「為什麼推辭?」鮑叔牙說:「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如今君王教我去輔佐小白。我才能不如你們,君王這樣做,我知道等於是把小白拋棄了。」召忽說:「你若堅辭不出,那我就設法去散佈傳言,說你已死亡,如此,君王的命令必然就會打消了。」鮑叔牙說:「你既然這樣,何不向君王另荐人選,讓我免掉這項職務?」管仲說:「不可,扶持社稷宗廟者,遇事不推讓,不曠閒。何況將來誰會擁有齊國,現在還不知道,你還是出來吧!」召忽說:「不可,我們三個人對於齊國,就如鼎之三足,去一足就不能站立了,我看小白,一定不會繼承齊國君位的,放棄他吧!」管仲說:「未必!國人都憎惡公子糾的母親,和公子糾本人,而同情失去母親的小白,其他年長諸公子出身又微賤,對國事不了解,將來安定齊國的,非公子糾和小白兩位公子莫屬,再觀小白為人,不尚智惕,但有大慮,非我管夷吾,你們是無法與他處得來的。我認為將來齊國由他繼位最合適,如果萬一不幸天要降災禍於齊,由糾繼位,也不成氣候,屆時不是由你來輔佐小白平定社稷,會是誰呢?」 召忽說:「這差矣!將來我們國君去世後,若有違犯君令,廢棄我所扶立的公子糾,而奪去吾公子糾的君位,雖然得到天下,我也不願生存。我們應同輔齊政,不可改變君令,侍奉國君所立的人,這才是我們所應持的道義。」管仲說:「我做人臣,承受君令,是在奉社稷,扶宗廟,豈可只為公子糾一人而死?要我效死的,是社稷破了,宗廟滅了,祭祀斷了之時,我才死,不到這三件事發生,我就要活著。我活著,有利齊國,如這樣就死了,齊國就不利。」鮑叔牙說:「那要怎麼辦呢?」管子說「你出來接受君命好好輔佐小白,就可以。」鮑叔牙答應,於是就出來輔佐小白。鮑叔牙對管仲說:「要怎麼輔佐?」管仲說「做人臣子的,不對國君盡力,就不被國君所親信,不被國君所親信,所說的話國君就不聽從,所說的話國君不聽從,社稷就不能安定,事奉國君的人不可懷有二心。」鮑叔牙答應。 不久,僖公卒,由襄公即位,襄公荒淫無道被殺,亂軍擁立公孫無知為齊君,鮑叔牙遂奉公子小白奔往莒國,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奔往魯國。嗣公孫無知又被殺,於是鮑叔牙奉小白從莒國先入齊國,魯人收留公子糾,援兵攻打齊國,齊魯兩國在乾時作戰,管仲用計射中小白,小白假死,瓦解公子糾與魯國聯軍攻打本國的決心,齊魯兩軍再大戰,魯軍失敗。於是小白入齊繼位為齊桓公,桓公繼位後便威脅魯國,教魯人把公子糾給殺了。 桓公便問鮑叔牙說:「再來要如何安定社稷?」鮑叔牙說:「得管仲和召忽,社稷定矣!」桓公說:「可是夷吾和召忽是我的政敵。」鮑叔牙便把管仲從前的計謀告訴桓公,桓公說:「那麼如何可以得到管仲呢?」鮑叔牙說:「如果趕快召他,就可得到;不趕快召他,就得不到,那魯國施伯知道夷吾有智慧,他一定設法教魯君把政事委於夷吾,如果夷吾接受,他就能削弱齊國了,如果夷吾不接受,施伯知道夷吾必將回到齊國,魯國就一定會殺夷吾的。」桓公說:「那麼你看夷吾會不會接受魯國的政事?」鮑叔牙回答說:「不會接受,夷吾不為公子糾而死,為的是要安定齊國社稷,如果他接受魯國的政事,就會削弱齊國。夷吾事奉人君絕無二心,明知道不接受魯國的政事會死,也一定不會接受的。」桓公說:「他對我能如此忠心嗎?」鮑叔牙回答說:「不是為君王盡忠,而是為齊國列祖列宗盡忠,他對君王不如對糾的親近,他都不肯為糾而死,何況是為君王呢?君王如果要安定齊國社稷,就要趕緊迎接他。」桓公說:「恐怕來不及了,怎麼辦?」鮑叔牙說:「那魯施伯為人聰敏但多顧慮,君王如果立即派人去迎接管仲,他知道後諒必不敢殺管仲,因他怕齊國歸怨於魯國,所以一定不敢殺管仲。」桓公說:「好的。」 於是桓公便派使臣去到魯國,說:「夷吾和召忽是寡人的死對頭,如今在貴國,寡人要活捉他們,若捉不到,一定是貴國有意與我齊國做對吧?」 果然不出所料,魯施伯顧慮齊國報復不敢殺管仲,就勸魯君綑綁管仲和召忽,打算將他們送還齊國,管仲知道後,就對召忽說:「你怕嗎?」 召忽說:「我何懼?我所以不那麼早就死,是希望齊國大局能底定,看來現在大局已定,桓公可能任命你為齊國左相,我為右相,可是我不會接受的,因為桓公先殺了我君公子糾後再用我是再辱我也。我要當個死臣,你去當生臣好了,我只知道得萬乘之政而死,公子糾就有為他效死的臣子了。而你生存下去,將來稱霸諸侯,公子糾也就有為他完成未了心願的臣子了。這樣,死臣為他成就德行,生臣為他揚名,如今我們倆個「名」「行」不兩立,死生有分矣!你要自勉之!」 於是召忽回到齊國邊境就自殺而死,管仲則回齊國去輔佐齊桓公,當時有賢人知道這件事之後就說:「召忽之安排死、管仲之安排生的方法,皆已悟得生死之道矣!」 指出全國一致的目標 匯聚民心方向 桓公入齊第二年正式即位,便召管仲問說,「社稷可安定下來了嗎?」 管仲回答說:「君王若稱霸天下,社稷就可安定下來了,不稱霸天下,社稷就不得安定。」 桓公說:「我不敢有如此大的夢想,只要安定社稷就好了。」管仲再請。桓公說:「辦不到。」管仲於是辭別桓公說:「君王免臣死,是臣的幸運,可是臣非貪生怕死,臣不為公子糾死,為的是要安定社稷,社稷不安定,臣不敢取齊國的爵祿,受任齊相,寧為公子糾而死。」便走出去,到門口,桓公召回管仲,滿頭大汗說:「不必這樣啦!那好吧!我就試著看吧!」管仲再拜叩,然後說:「現在君王已決心稱霸,我這個宰相也得好好做點事了!」便命五官施行政事。 .稱霸需先暫時收藏兵事 一天,桓公告訴管仲說:「我要趁著此時諸侯之間沒有戰事,著手修治兵力,以備將來之用。」管仲說:「不可,現在百姓困苦,公應先助百姓安定生活,暫時收藏兵事,與其重視治兵,不如重視安民,齊國的社稷尚未安定,主公假如不從安民開始而開始於治兵,必外不親善於諸侯,內不親善於百姓。」桓公說:「說得也是,齊國的政治還未大力推行。」等了兩年,桓公的心很急,又告訴管仲說:「要治兵。」管仲又說:「不可以。」桓公不聽,終於治兵。隔年,桓公和宋夫人在船中飲酒,夫人搖蕩船隻使桓公驚怕,桓公憤怒,將她逐出,宋國領回,把她嫁給蔡侯,桓公憤怒。桓公告訴管仲說:「我要攻打宋國。」管仲說:「不可以,臣以為內政尚未修治,對外舉事不會成功。」桓公不聽,終於攻打宋國,諸侯都派兵救宋,齊軍大敗;桓公憤怒,回來告訴管仲說:「請修兵事,我們的戰士訓練不足,兵器不充實,諸侯才敢援救我們的敵國,從今起我們必須勤修兵事。」管仲說:「不可以,這樣齊國就危險了,為了充實戰備,內奪民用,又鼓勵士民狠勇,這是致亂的根本。加上對外侵犯諸侯,人民怨多,正義之士不入齊國,國家怎能不危險?」鮑叔牙也說:「主公要聽夷吾的忠言才好。」桓公不聽,隨即通令全國治兵,並增加關市賦稅,鼓勵從軍授祿。鮑叔牙對管仲說:「以前主公答應您要稱霸,現在國家更加混亂,您要怎麼辦?」管仲說:「主公生性放蕩不惕,現在為急於報仇理智被意氣所蒙蔽,暫且等待他自己反省吧!」鮑叔牙說:「等到他自己反省,國家不已經滅亡了嗎?」管仲說:「還不會的,國內的政事,我還稍微掌握得住,內亂暫不會發生。外犯方面,因各國諸侯沒有輔佐之臣,齊國有我們兩人,相信還沒有人敢侵犯我們的。」再隔一年,齊國境內為爭奪利祿而互相刺殺,以致刎頸而死的人相繼不絕。鮑叔牙便對管仲說:「國內勇狠鬥死的人很多,恐怕有亂事發生了!」管仲說:「未必如此,這些都是貪得利祿的人,我所擔心的是各地正義之士不肯進入齊國,齊國正義之士不肯出來做官,這是我所擔心的,至於為爭利祿而鬥死的人,我何用憐惜他們。」桓公又修治兵事。三年後,桓公將要攻打魯國,說:「魯國和齊國鄰近,因此它援救宋國也較快,我要先討平它。」管仲說:「不可以,我聽說擁有封土的國君,不任意強兵,不忌諱受辱,不掩飾過失,社稷就安定。勤於治兵,忌諱受辱,有過不改,社稷就危險。」 戰引戰 製造敵人 必自食惡果 桓公不聽,起兵攻打魯國,到了長勺,魯莊公派兵迎戰,大敗齊軍。桓公說:「現在我軍人數還少才打敗仗,以後我用三倍的兵圍攻它,它怎能抵禦我?」四年後,修治兵事,聚兵十萬,車五千輛,對管仲說:「我們已經兵精器足,這次我一定要征服魯國。」管仲很感歎地說:「齊國危險了,主公不兢業於修德,而競於治兵,天下甲兵十萬的大國不少,我國妄想發動少數的兵力去制服多數的兵力,對內失去民心,諸侯又有防備,即使我們設詐,要想國家沒有危險,能夠嗎?」桓公不聽,終於攻打魯國,魯國不敢應戰,撤離國境五十里設邊界派人求和請求比照界內侯,願意聽從齊國,齊國才不再侵略魯國。 魯人請求訂立盟約時說:「魯國是個小國,本來就不帶劍,現在您帶劍前來,像是在以兵相交,故意讓諸侯知道,您不如不帶劍,卸下兵器吧!」桓公說:「好的。」便命令隨從人員放下兵器。管仲說:「不可以,諸侯都顧忌君王,君王如果教隨從人員放下兵器,不如退回去,不和魯國結盟,君王如果忍讓魯君,諸侯又要得寸進尺,那麼將來再遇盟的事,小國態度就會強硬,大國也會防備,這對齊國是不利的。」桓公不聽,管仲又勸諫說:「君王如果不放棄魯國,為何不用兵攻打,曹劌的為人,堅強而且妒忌,不可用盟約束縛他的。」桓公不聽,終於和魯君會盟,魯莊公自己帶劍,曹劌也帶劍站在盟壇上,莊公抽出懷中的劍說:「要我魯國讓出邊境五十里,我只有一死罷了。」於是左手舉劍將刺桓公,右手自己也抵著劍,說:「同樣是死,我就同歸於盡吧!」管仲要跑過去,曹劌抽劍阻擋在兩階中間,說:「兩位國君將要改變先前所畫的邊界,別人不要去阻撓。」管仲向桓公建議說:「君王跟魯國不如以汶水為國界吧!」桓公答應,以汶水為國界而回去。桓公回國後便勤修政事,不想治兵了,從此,自禁不出,避不見人,自知有過失而停止用兵。(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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