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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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07 02:13:23瀏覽2213｜回應11｜推薦43 | |
| 「如果有綠色能源該多好！最好就是太陽、空氣、水這類的。這樣我這輩子的旅程，就可以一路下去，永不中斷了！」 好友STEVE從嘉裕關附近發來一張照片。車子漏油了，照片中他和修車工人在無垠黃沙為背景的清澈藍天下，汗流浹背的修著車。 他開著吉普車，往大西部沿著絲路，要一路奔到新疆以西的帕米爾高原邊界。 年過五十歲的他，從外資企業「打工皇帝」的高位，在這波金融風暴中因為精簡外駐的人事開支，如各方預期的下馬。 而他的華裔妻子早先跟他回到北京之後，與社區鄰居一位大陸商人搞外遇。夫妻兩人在去年初正式離婚。 孩子們在美國都已經上大學，早年存好足夠的教育基金，如今順利發揮作用。 如今，孑然一身的他，帶著重新湧動心頭而且全然「只為自己」的瀟灑夢想，奔赴一個遠方無際的行程。 我知道他並非外人以為的那種，中年失業換跑道「去散散心」的那種。 雖然被迫離開職務高薪，這些年他累積的積蓄與房產收租，早就足夠他舒舒服服的過一整個後半輩子。 但他從年輕打拼事業以來，卻從來未曾有過「不為了家庭、不為了工作，而只為自己」的片刻時光。 「人生是一場不間斷的旅程，我深知於此，」他在email中簡單的感言卻深深觸動我心，「但我不該再繼續那種刻意透過『充電、放電』的旅行，然後每一次回到那個一再讓自己身心疲乏的原點。」 「讓我看看，我可以跑到多遠？讓我看看，我有沒有可能完成一個不用再繼續插電，卻又不間斷的人生旅程？」 對於像STEVE這樣的人，很多習慣在「工作←→掙（花）錢←→生活」中穩定過日子的人，往往嗤之以鼻。 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人生做為一段「旅程」的本質意義。 生命的總體狀態，讓每個人在各自所處生存的時空位置，以及其中的角色當中「體會著，學習著、困頓著，也突破著」。 而每一次離開一個角色，無論是工作生涯或婚姻感情，其實某方面都展開了人生下一階段的「跋涉」。 這種心境上的跋涉，不一定非要到帕米爾高原那麼遠，可能只是每天從家中到上班地點之間。 只是，對於絕大部分在本能上一味只想尋求「安定」的人，這種因為人生角色的變遷所帶來的跋涉與之後無以掌握的不可測，令人們擔憂與疲憊。 於是，對於一份「新工作」與否的深度焦慮，對於一段「新戀情」與否的迫切渴望，成為一段來來回回「充電、放電」的必經過程，直到情緒的電池壽命麻痺或失去。 但一個人所「應該抉擇」的人生真相，確實只能如此嗎？ 我們的人生，都一定要向著一個「原點」或「終點」歸去嗎？ 這幾年看著包括STEVE在內，許多朋友經歷著生涯或家庭「角色」的無常變化，讓人即使旁觀也不免深自反省。 包括天災疾病、景氣產業，乃至就只是出門轉角口的一場意外車禍，生活的真相是，只要是點滴的「無常」，就足以撼動我們的人生軌跡。 「只想要一份單純的生活」，成為最奢侈的奢想。 現代人一方面得要學會，將各種多維複雜的「變數」，提前計算或演練在所有涉及「未來」的計畫鋪陳之中；另一方面，現代人也必須身處在湧動而紛雜的資訊，以及人心價值莫衷一是的現實裡，找到讓自己身心真正能夠安頓的狀態或能力。 儘管確實還是有人可以單純的堅持著，免去夢想或理想，只讓自己的工作生活如同一個「公務員」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即可。 但這也還是免不了，倘若沒有在人生同樣充滿風霜跋涉的「老、病、死」突然來臨時先做好心理建設；或者這當中絕大部分不是因為自己，而是來自對於孩子或身旁親人的牽腸掛肚，同樣也可以把人折騰或讓人無力到難以復加的地步呢！ 因此，我特別可以體會來自STEVE如此嚮往那種「不插電又不間斷的旅程」的情懷與內涵。 那種屬於男人既是放逐也是尋找的人生段落，其實只為了希望能夠遇見某個「永恆持續供應動力」的可能機會。 那不是一段開著吉普車瀟灑浪漫的「行程規劃」而已，也不是去計較如今單身瀟灑的他，會不會在某個陌生城市的旅店吃壞肚子或來段一夜情之類的推想。 一個如同STEVE這般的青壯歲數男人，歲月已經在他自己累積的「自覺」中，完成了某種價值意義完備的「邏輯系統」，其中也包括收入等這些經濟數字方面加減乘除的思考了。 於是，他只是透過一個打破自己桎梏的行動，去試探某個疆界的極限，並且去體會並「『驗證』那一個在心中，已經為自己完成的人生全貌」吧！ 只有已經「想清楚的人」，才有可能成為那位真正「不在意的人」！ 不是因為有多少錢，或者有多大名氣、多大權力，才能夠不在意；而是面對這場本質就是一場跋涉旅程的人生，自己有沒有真正的想‧清‧楚而已。 而我最羨慕STEVE之處，也從來不是他可以一路開車經由絲路，最終到只有地圖上可以想像的中亞帕米爾高原邊境。我之所以羨慕他，是他已經把自己想清楚了！並且付諸行動去領悟、去驗證！ 他說他的這趟吉普車旅程一共三個半月，最後他會將車子留在行程最後，直接送給當地的慈善團體使用。這是個不錯的好主意呢！他還說他會帶回來一個神秘的禮物。 對此，我是微笑祝福的！在這個屬於他的不插電又不間斷的旅程中，他會不會在途中或最終，帶一位美麗的「維吾爾女郎」回來，做為他下半輩子供應給自己生活與情感、靈魂與肉體的「綠色能源」禮物？ 嘿嘿！坦白說，我可真沒太大把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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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兩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