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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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4/08 22:38:21瀏覽1541｜回應1｜推薦31 | |
| 最近新聞時事清淡，朋友之間聊天主題已經進入「泛政治、泛兩岸」的地步。 他提到台灣成長如今進入中年的一代，對於中國大陸「文化大革命」的慘烈，也因為大陸經濟起飛後，變得印象模糊。 而這讓他在MSN裡，不斷向我陳述他那處在「紅衛兵」群中、舉著毛語錄、激烈掠奪與批鬥的重複夢境，成為一場特別詭譎的對話。 在高科技風險投資行業工作多年的這傢伙，生活優渥，時而花天酒地兩下。 如今工作反倒成為一個聊綴，一股探索精神自我的強大驅力，正在讓他身心的現實場景逐漸模糊。 一個人到某一個奇妙階段，突然想要瞭解自己的輪迴，本就其情可憫，事實上也理應如此。 那也是一段「逐步理解自己」的一個過程。 他讓我想起前些年對於藏傳佛教投入甚深的李察吉爾，曾經拋開一切到印度浪跡好幾年，尋求自我。 「既然人家這麼信賴你，那就姑且聽著吧！」我這麼告訴自己。 至少別讓這傢伙在這麼景氣緊繃的時刻，墜入自己的迷惘境界，應該是第一要務吧！ 很多人都有過，我也曾經有許多「無以名之」的深沈夢境。 只不過，從所謂前世今生的角度或片段的夢境解析，一般說來，都是太過粗糙的研判思路。 人的身心因緣交錯，建立在無數細胞波動的不可思議，每一個意念相較於一生的大海，如同滴一滴墨水落入。 人思想中的無明雖如墨聚，卻於本然的清淨大海無礙無涉。 只不過，在那墨水與清水溶攝而開的絲染與交界，卻難以預期。 我有幾位專業於催眠的長輩，他們自己後來對於生命的「敬畏與坦然」、「隨順與執意」，都變成五五波。 能在夢境中彰顯，並且能導引到現實中知覺的境兆，大多是意識與業力交揉最粗糙也最深刻的關鍵部分。 長輩告訴我，「詢問者」與「分析者」，也應該各自的如實理解自己，是在何等當下的解析因緣，以及所處的位置， 否則就會像許多人，認為自己必定是古今中外「某某歷史名人」投胎，無非也是渾沌一場呢！ 對於好友「紅衛兵」的夢境故事，被我論辯的部分不在「他為何揣測是否自己真的曾經是紅衛兵」。 而是----他怎麼「只有紅衛兵」，或「只在意紅衛兵」這一世而已！ 從佛教因果的角度，此生性格中的「殘餘痕跡」確實其來有自。但倘若要解開此一宿往糾結，那就要在更深廣與更精微的所有人生歷程中，而非一味的在一個點上鑽牛角尖來找出答案。 所謂「精微」，尤其是從自我行為意識的「慣性」中，藉以體察出自己所謂的「習染」。 這份習染在任何情境中，都會不斷導引自己向著重複的業力境界而去，向著更為深邃的纏繞的苦惱而去。 所有人身邊最常見的慣性或習染，是那些在生涯與情感中，反覆失敗的例子。 期待富足歡樂、幸福燦爛的夢想或許很遙遠，但倘若只是要稍微離開反覆的失敗痛苦，往往只要改善或中斷一些慣性即可。 聰明人經常會懂得，藉由旁人的觀察與還原，去捕捉這份自己有時難以辨識的習氣，而來慢慢改變自我。 「紅衛兵的習氣是什麼？」我問他，「真的就是在街頭舉著毛語錄、跟著抄家鬥爭，然後這樣無窮的迷惘與追悔嗎？」 我們聊起大陸著名演員濮存昕曾經不避諱的提到，他青春少年的過去當過紅衛兵的狀態，以及此刻回想的複雜心境。 而最終那個理解或釋懷於天地之間的仰望，往往要從這個大時代的動盪遷流，去逐漸歸因到那意識群游的人世起伏，然後聚焦到那屬於個人迷與悟的當下所擇。 「所以，你是對於你這種禿鷹賺錢術，以及色狼啃女招，感到心生愧疚囉？」在濮存昕的例子之後，我總是對於利用辛辣諷刺的瞬間「醒夢噴劑」非常在行。 而他，儘管並非能從我這裡，找到任何解答；我也只是透過「回音」酌予扭曲的解夢者。 但他至少聽完，好過多了。 其實，當時是紅衛兵又如何？ 重要的是，當時紅衛兵的那個「人」，如今又是誰？ 當時是誰？此刻是誰？誰又是誰呀？ 人海中一切群生無盡奔涯的流轉，每個人的每一刻在每一境，都具備了不同的角色。 迷者，無所措其身心。 醒者，自觀莊嚴曼荼羅。 確實都是在同一個如幻的夢境中。 不過就是坦然面對當下，好好把握自由意志的抉擇，並且清醒面對所有結果而已。 就算當時確實如他所夢，是一位率眾攻打廟宇、摧毀佛像的紅衛兵，但還是也可以只是因為在砸完寺廟中場休息時，好心的撕了一角窩窩頭餵給牆角的螞蟻，而和所有被推倒一地的菩薩像，瞬間同樣的明亮莊嚴呢！ 更何況，朋友眼中的他還經常自言自語感念世事無常，頗有一種慨嘆清醒之念；或者就算酒後在夜店醉後滋事，每回惺忪踉蹌經過他家隔壁的小寺院，他仍然會搖頭晃腦的駐足恭敬合掌鞠躬，自然流露一念出離的傾心。 如果，過去所有做過的善與惡，都是如實深藏的心念種子，也終將如實的在從今而後，所有輪迴的場景中交錯而出。 那麼，應該關切的，又豈是當時的「紅衛兵」呢？ 那在無盡輪迴中，不斷在心頭眼前群聚滋事的無明心念，才是永遠揮之不去的「紅衛兵」吧！ 我告訴他，今晚好好睡一覺吧！無論夢境如何。 他在財經界與女人圈的紅塵俗世中所做過的壞與惡，與在台北看守所今晚呼呼大睡的陳水扁相比，實在只能算不足掛齒吧！ 倘若跟我在人生旅程，以及部落格書寫所具體呈現的思想「叛逆」相比，我才比他更十倍百倍像個紅衛兵呢！ 在我看來，對於人生一切看似的理所當然，進行叛逆的質問，正是提煉出各種用來對待宿業慣性的的方法。 能以「空觀」無執，全然透析最好；要不就是以智慧大海納之，起伏無礙； 再不然就以智慧火燃盡煩惱，焠鍊出本質；要不就是立於智慧大地不動於境； 要不就是以智慧清風一念頓脫，轉開此境，暫時落跑先呢！ 在這即使是睜眼醒來，依然是角色多維的心念時空之中，要能不受宿業慣性以及一切崢嶸的境界現象所宰制，談何容易呢？ 對於總是迷妄難脫、庸俗屈服的人世，先當個永遠叛逆的紅衛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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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雜論 ) |
